第二次的洽谈,主要是对方的人来听他们的项目策划。
对方的诚意很足,对策划案也比较满意。
双方正在进行最后的商讨,却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忽然闯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人都有些懵。
那人穿的西装革履。贺文洲以为他是甲方的人,甲方以为是贺文洲公司的人。
在双方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男人走到了贺文洲旁边,“贺总是吧。我是贝雨萌的父亲。”
贺文洲愣了一下。
那男人自顾自的解释,“你没见过我。我女儿也不愿意认我。但是你们这么对待老人不合适吧。我再怎么说也是她亲生父亲。你们不能因为有钱,就不认我吧。”
贺文洲的秘书周晓鸥率先站了起来,“先生,我们这里在开会。我带您去其他会议室。您有什么话等贺总开完会之后再说好么?”
“不行!我现在就要说。你和我那个不孝女都是一伙的。你们就是把我糊弄走。之后又把我赶出去是不是?你们怎么想我清楚得很。你今天不给我一个答复,我是不会走的。”
周晓鸥挡在贺文洲和男人中间,“您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您也看见了,我们这里在开会。您给我们半个小时时间好么?”
“你给我滚一边去!”
男人忽然发怒,一把将周晓鸥推开,周晓鸥被椅子腿绊了一下,摔在了椅子和墙壁的夹缝里。
这个会议室本来就不是太大,贺文洲椅子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非常狭窄。
周晓鸥虽然身材纤细,但是摔在这样的夹缝里一时间也站不起来。
贺文洲被卡在中间,动弹不得。
那男人又冲上来拉扯他。
公司里的其他人都上来帮忙,可人都挤在一起,也不是都能帮得上。会议室顿时乱成一团。
这个小会议室就只有一个门,甲方的人被堵在里面出不去,却又不方便上去帮忙,纷纷往后退。
折腾了十多分钟,大楼的保安终于上楼,将乱成一团的人分开。
贺文洲的西装扣子被扯坏了,平日里风度翩翩人,此刻满身狼狈。
那个自称贝雨萌父亲的人,战斗力惊人。贺文洲公司的人,只要在会议室里且想去帮忙的,身上多少都挂了点彩。
周晓鸥伤的最严重,腰腹部被挤压,腿部被踩踏。
闹剧结束之后,公司的人打了120,把她接走了。
贺文洲的脸上也有两道抓伤,很疼。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疼了。
那男人被保安部送派出所了。贺文洲忙着给甲方的人道歉。
“实在是对不起,今天是个突发事件,是我们的安保措施有疏漏。我已经叫人在锦星楼定了包厢,给诸位赔礼,压惊。还请各位赏光。”
这么闹了一场,甲方的人脸上都不太好看。
“贺总,赔礼就算了。按道理这是贺总的私事,我们不应该插嘴。但是,怎么说呢,您的私事影响了工作,就不好了。今天的事情,我们回去之后会跟上面汇报。至于我们之间的合作。还是看上面的决定吧。”
“别别别。合作的事情可以再说,但是压惊酒一定要喝。我们……”
“贺总。我看还是不用了。”
甲方的人很有礼貌的拒绝,“您看您这里,弄的乱糟糟的,也得收拾一下。再说,派出所已那边肯定也得找您录口供。您先忙您的。合作的事情,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你们公司还是很不错的。我们先告辞了。”
“别别别。这个合作的事情,我们还有可以调整的空间。可以再谈嘛。唉,李总,李总……”
对方不顾他的阻拦,带着人走了。
贺文洲看着对方的背影,又转头看向乱糟糟的会议室,再看看办公室里挂彩了的员工。心里的失落和愤怒都到了定点。
贝雨萌这个时候欢欢乐乐的提着两杯咖啡回来,刚出电梯就看见贺文洲,脸上瞬间堆上了笑容,“文洲,你怎么在这站着。我买了你……”
她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了事情不对劲。
“你的脸怎么了?”贝雨萌快步上前去摸贺文洲的脸。
贺文洲却一脸不耐烦的躲开,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看着她。
贝雨萌的手僵在半空中,她被贺文洲的眼神吓住了,“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贺文洲咬了咬牙。
贝雨萌这才注意到周围好几个人都挂了彩,没挂彩的同事正帮忙给有轻微伤痕的同事擦药。
“这是出什么事了?”
同事们虽然不敢说什么,但是看向她的眼神也都没多少善意。
贝雨萌一脸无辜,“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
贺文洲好不容易才压下心里的怒气,咬着牙,“你跟我进来。”
他毕竟是富家公子,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他的修养让他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发火。
两人到了会议室,贺文洲烦躁的脱掉了西装外套,一把扯开领带,
“你不是跟我说,你父亲早就去世了么?”
“我……”贝雨萌卡壳了,她不理解贺文洲为什么忽然提起她的父亲。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想想刚才外面的情况,再琢磨一下贺文洲的问题,就懂了。
“他,他来公司了?”
贺文洲咬着牙,眼睛里几乎要喷火,“所以,你以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贝雨萌一边辩解,一边上前想要拉住贺文洲的手臂。
“你别碰我!”贺文洲怒吼。
贝雨萌被吓得一个激灵。
关于父亲的事情,她的确隐瞒了贺文洲。
“不是这样的。我很小的时候,他就丢下我和我妈走了。我是我妈一个人带大的。我心里一直当他死了。我不是有意骗你!”
贺文洲看着她的眼神并没有改变。
贝雨萌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贺文洲正要开口,就有人敲门,“贺总,派出所的人打电话,说让我们去个人录口供。”
贺文洲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刚才不是有人跟着去了么?”
同事看了看贝雨萌,又看向贺文洲,语气有些为难,“那个人在派出所闹,说他来的是自己女婿的公司,又不犯法。去的同事不了解情况,不好处理啊。”
贺文洲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说完,又觉得好笑,自嘲的笑了笑,“算了,也别忙了。你去说一声,今天放假,让他们都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