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简柠的赈灾只能坚持这一天，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简柠出门了。
这次跟着她出去的，除了齐欢，还有几个副楼的姑娘，连林一洋也跟着。
蒋斌用囤积的物资却跟官方谈条件，换到了不少煤粉。
这个时候，有东西烧就不错了。煤粉混合土之后，可以做成煤饼，煤球。都能取暖。
林一洋和另外两个姑娘负责派发食物。简柠带着齐欢和另外几个姑娘，去跟几个小的异能者团体进行了“亲切友好的磋商”。
让她们“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手里空着的房间腾出来，给灾民住。
她找了两个以前就是管道工人的普通人做指导，让这两人指导两个金系的异能者，去修复取暖管道。
N市是有集体供暖的。只是这么长时间没用，很多东西都得修缮。
陆萧云来找她的时候，简柠正在听两个管道工人的汇报。
“这片的管道本来就是新修的，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们现在只需要恢复这一片的供暖就行了。当然，想恢复到以前的热度是不太可能，但至少不会被冻死。”
简柠点头，“我不懂这些，你们做计划。我说过了，做得好，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就住最好的房子。你们也是有分工的，谁负责的东西没做好，那我也能让你们过的很难受。听懂了么？”
管道工互相对视，心有余悸的点头。
“这几天的伙食你们不用担心。但是我要效率。她们几个异能者跟着你们，怎么也要比你们手动更换各种东西要快吧。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还不能恢复集体供暖，我可是要生气的。”
简柠就语气平静，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却还是让人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其中一个管道工颤颤巍巍的举手，“简小姐，我有问题。”
“说。”
“三天时间，真的不够。”
其他几个管道工都用看疯子的表情看向他。他们以为简柠肯定要发火了。
毕竟，没有哪个领导在刚布置完工作就被人反驳的时候，还能保持好心情。
其他几个人都恨不得捂住自己的眼睛，生怕等会看到什么惨绝人寰的画面。
简柠却没生气，而是很温和的问：“为什么？”
那管道工指着地图，“其实，城里的供暖原本都是这里负责的。我们就算修理好了其他地方的管道，可没有锅炉房，是没办法恢复供暖的。”
简柠想了想，“我记得，之前的小区不是有自己的锅炉房么？不能用么？修整之后也不行么？”
“是有。但是那是老小区。N市的很多旧小区早就拆了。新建的小区全部都是集体供暖。”
简柠看向其他几个人，“他说的是真的？”
其他几个人也点头。
简柠总结了一下，“也就是说，三天之内，你们可以把管道都修好，但是现在需要锅炉房，对么？”
管道工点头，“对。”
“好，还有别的问题么？”
还是那个管道工说：“管道修整之后，还要加压试水。主要是为了检查我们可能没发现，或者漏掉的没有修缮的地方。加压试水也得一天时间。”
简柠看了那人一眼，“你叫什么？”
那人抓抓头，“管功。”
简柠愣了一下。
那人咽了咽口水，“管道的管，武功的功。”
这名字也是够敷衍的。简柠在内心吐槽主神系统的文化水平。
“锅炉的事情，我来搞定，管道的事情，你们负责。我们也分工合作，如果是我没搞定锅炉，我绝对不会怪你们。行么？”
几个人这才点点头，各自带着分配给自己的异能者，去修缮管道了。
简柠安排完了事情，一转头就看见了陆萧云。
简柠冲她微笑，“你怎么来了。”
陆萧云拽着她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质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救人啊。”简柠言简意赅。
陆萧云又好气又好笑，“救人？现在是什么世道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圣母玛利亚么！那么多人，你救得过来么！”
简柠眨眨眼睛，“你在生气什么？人命关天，不管什么世道都该救人，不是么？你看看这周围。这都是人，是活人。”
陆萧云咬着牙，眼睛都气红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疯了么？简柠。你脑子清醒么？”
“我很清醒。”
“清醒？”陆萧云气的团团转，一脚踹翻旁边的一个垃圾桶，“你清醒个屁！”
他转身回来，准备继续和简柠理论，却被简柠手里的东西激得愣在原地。
简柠手里，是一枚二等功的勋章。
“这是你的，还记不记得？”
“你上过报纸。救灾英雄。你是空降兵，六年前地震，灾区道路阻断。你和你的战友奉命执行空降任务，为灾区的百姓打通生命通道。
灾区气候多变，你们跳伞的地方大雾弥漫。九死一生的任务。索性你和你的战友们都成功落地，之后你们积极参与救灾工作，然后拿到了这枚二等功勋章。我没说错吧。”
陆萧云瞪着她，胸膛剧烈起伏。
简柠看着手里的二等功勋章，“你是不是以为，没人记得你的从前了？我记得。我在报纸上看到你和你战友的名字。你们每个人的名字我都记得。”
“别说了！”陆萧云怒吼。
简柠把勋章递给他，“不好意思，我从你家里拿的。你是本市人。我之前就知道你家的地址，昨天去抢地盘的时候，在你家看到这个。”
陆萧云却没接，只是死死瞪着她，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陆萧云。”简柠在身后喊他。
陆萧云下意识听了一下。
“我很缺人。”
陆萧云赌气般得低声回应，“关我屁事。”
简柠依旧很平静，“燃料，棉被，食物。都很缺。”
陆萧云气鼓鼓的转头，“关我屁事！”
简柠看着他的眼睛，“现在还没立冬，已经下了这么大的雪。如果什么都不做，会冻死很多人的。整个棚户区，可能都没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陆萧云死盯着简柠，低吼，“我说，关我屁事。”
简柠放平了声音，“帮帮忙吧。”
陆萧云抬脚就走，军靴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坚硬的脚印，“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