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留步,我家主人有请~”
傅令曦从绸缎庄出来,便被一行人给拦住。
红璎当即将掌中的雁翎刀横于半空,拦住对方,且一脸沉容地喝声,“大胆!”
容嬗见此则面露厉色,上前斥声道——
“你等何人?胆敢拦住我家主子去路!”
瞧拦住自己的人客气又尊敬,傅令曦只微微蹙了蹙眉心,伸手示意容嬗等人冷静下来,静观其变。
不难看出她面色略显不愉,但语气还是客气疏离,道,“我连你家主人姓甚名谁都不晓得,恕不奉陪。”
闻言,不再理会拦住自己的一行人,从红缨等人开的道,径直离开。
那人还是不死心,又跟上两步,“夫人,我家主人令奴才务必要邀约至与夫人相聚一面,还请夫人体谅,跟奴才走一趟。”
傅令曦也不是个好脾气的。
纵然感受不到对方的恶意。
但强人所难之事,只要她不愿意,谁也逼不了!
见其手袖无风自起,身上迫人的强大气息顷刻泄出——
见此,红璎手中的雁翎刀也毫不客气,只扫视了一行人一眼,便朝对自个儿娘娘放肆的那男子直劈了过去!
情急之下,那人避开了红璎手中的刀,急急脱口唤了句,“娘娘好说!”
闻言,傅令曦眉心蹙紧,同时抬手止住了红璎手握雁翎刀再次劈下的动作,疑惑地看向那人——
“我家主人还说,故人相见,想必娘娘应当不会推却。”
闻得那人最后一句是压低声嗓,只容二人靠近的距离能闻得,他直接点出自己的身份,让傅令曦犹豫了。
故人?
见傅令曦犹豫,那人自报家门道,“奴才小名小施,来自东舜。”
闻言,傅令曦才恍然想起东舜国主帅司寇东岱——
太晏楼
贵宾厢内,一身白衣绸缎,翩若惊鸿的美男子,正手握酒杯,神情慵懒散漫,欣赏着楼下穿行长街中的窈窕身影——
若此刻有人靠近,便能瞧见他,入其眼底的,哪有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的身影?那是幽而远的算计精芒!
“夫人有请~”
随着厢房门外的仆从的一声引荐,推门入眼的,是那熟悉却更甚于从前记忆中的那抹极品姝色——
“司寇东岱见过娘娘,娘娘金安。”收敛起眼底的惊艳之色,司寇东岱上前朝傅令曦行了一礼。
在北极地,四军合力,将幽蜀秘境的睚眦妖圣灭了之后,三国主帅对傅令曦那是不得不、不折服于她的能耐。
说他们畏惧于泰雍帝,那对傅令曦而言,则是敬畏,且还带着无数窥视的狼性的占有欲。
传言已将傅令曦神话。
称其,得傅令曦则得天下。
而三国在身不由己的情形下签署了附属国协议,今年为履行附属国协议里,第一年给上羿国进贡的万寿节。
即懿太后的生辰日。
司寇东岱自告奋勇、请旨出使上羿国。
其出现,倒是提醒了傅令曦。
说是三国齐齐向上羿进贡,实则在万寿节,也是三国最容易将细作带入到上羿国潜伏。
思及这个,傅令曦眯了眯眼眸,不明以为何唯独司寇东岱,单独约见自己。
这于理不合。
“人自是见过了。不过,本宫很是不解,司寇大人而今是以何身份来见本宫?
于公,你理应先觐见皇上才对。
于私,那本宫就更是不解,本宫可与你并无私交,还望司寇大人解析一二,不然,本宫对皇上可是百口难辩。
虽知皇上的怒火,连本宫都承受不住,就是不知,司寇大人是否练得一身刀枪不入之术,本宫反倒还想跟你请教一二嗯?”
在北极地,司寇东岱就见识过傅令曦的一张利嘴。
时隔数年,她依旧是那般嘴上不饶人。
她先是自辩了与自己并无私交,后而抬出了泰雍帝来。
明摆着是要告诉他,泰雍帝善妒、记仇,他不想要无端掉一身皮的话,最好是离她远远的,莫要招惹了泰雍帝这煞神。
司寇东岱确实惧怕泰雍帝。
但他更想看见二人,是否真的情比金坚、连猜忌对方都不曾有。
今日,他确实是故意为之,邀约傅令曦,然后将消息放出,为的就是离间泰雍帝与其二人感情,让他们之间起隔阂。
无论结果如何,反正他又不损失什么。
但……
傅令曦这话说得巧妙。
泰雍帝只要不傻,都晓得傅令曦在给他找借口将司寇东岱狠搓一顿,他还不能还手!
见司寇东岱被自己噎得一脸便秘,傅令曦心情大好。
“既然司寇大人还得好好想想,要如何让皇上信服,今日与本宫不过是偶遇一场,本宫也不好留人,免得祸延自身,唉,虽知皇上不好哄啊。”
傅令曦怼完了,人施施然地带着一众奴仆离开。
司寇东岱这是吃不着羊肉惹一身骚。
摔了半日的碗碟都泄愤,人才急急离开太晏楼。
南虿国的华南朔,西尧国的黎西奎,两人分别收到线眼的消息,俨然心中笃定他此行会碰钉子,对于他这鲁莽的举动,不过一笑置之。
同时,二人齐齐、不约而同地遥望向皇城皇宫的某方位——
万寿节三国都有所准备。
就是不知谁才是笑到最后那个。
“娘娘……”容嬗踌躇着,一脸欲言又止。
出了太晏楼,上了马车,傅令曦见她还是不敢言明,好笑道,“嬷嬷有话不妨说。”
得傅令曦命令,容嬗觉得自己是不吐不快,忧心道,“娘娘今日一行所见,怕是已传到了皇上的耳中。”
听出容嬗的担心,傅令曦倒不甚在意,安抚她道,“皇上又不是瞎子,怎会不知三国来使此行的不安好心。”
“话虽如此,但落在有心人的手里,那可对娘娘不利。”
容嬗并不担心二人之间的感情,会受到旁人的干扰,反而是怕有人借此陷害傅令曦。
闻言,傅令曦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嬷嬷说得是,但,这不也是考验皇上对本宫的真心么?”
听出傅令曦此言带着些惆怅,以为她与泰雍帝二人出现分歧,容嬗心底一颤,急着道,
“娘娘,皇上对您的心意可昭日月!“
闻言,傅令曦叹了口气,“且看着吧。”
得到她模棱两可的应答,红璎等人闻见,眼观鼻鼻观心的,候着一旁不敢出声。
而容嬗想要再说什么,见傅令曦抱着已熟睡的香宝阖上眼眸,她便不敢再多言语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