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嫌你矮、不嫌你瘦,你却暗戳戳的嫌我胖?不怼你几句,也真对不起我这片心。高雪兰暗暗偷笑,故意问谢天恩这些有的没的,就为了打击一下他良好的自我感觉。其实打呼噜自己是不知道的,不然不就停了么,也有自己知道的,但控制不了。打呼噜别人遭罪,他自己也难受,大脑供氧不好,时间长了也是个病。高雪兰有些迟疑:“我有点儿神经衰弱,买了b6褪黑素。可能是更年期了吧?容易睡不好,你不总打呼就行,不然就把我弄成熊猫了。”。一个人的日子要多清闲有多清闲,要多自在有多自在,就是有点儿孤单,不然的话,真应该一个人活到老、活到死,有个伴儿,麻烦事儿太多了。谢天恩认为高雪兰这是心事重,矫情:“你需要多安神,不能太敏感,要全面放开。”高雪兰笑了:“双鱼座就这样啊大哥,敏感纤细的神经。”。也不是认识了你才这样,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好吧。高雪兰问道:“你和……你们在一个被子里睡不?还是完事分开,各睡各的?”,这个问题里面包含着好几个意思,你们夫妻感情怎么样?习惯是什么?假如你打呼噜,分开睡行不行?
不能不说高雪兰的确有编剧的能力,还没在一起,已经把在一起的琐碎事情想到了。不过这虽然不好意思问,却是很重要的问题。完事就跑各睡各的,说明谢天恩对妻子这个角色没感情,只有需要。常在一个被子里,说明谢天恩是个有共情能力的人,起码能忍受一个被窝里的汗味儿、屁味儿,压胳膊踹腿,很日常,很生活化。一旦成为夫妻,床上如何相处,是最大的问题,能决定夫妻关系好坏,夫妻关系长久与否。谢天恩据实回答:“始终睡在一张床上,一个被子,互相抢。”。高雪兰暗笑:“那就对了!自己跑了,我会非常伤心,下次就不理你了。”,谢天恩不禁汗颜,幸亏没答错:“往哪儿跑啊,就一张床”。对于抢被子这个问题,高雪兰有办法:“买2.2x2.4的大被子,我的就是。我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谢天恩有经验:“多大都得被她抢走。”那些年自己多可怜啊,一不动就被浪里白条晾在床上,只能盖个枕巾在肚子上,小梅睡着了呼噜声惊天动地,她也不管我啥样啊?唉。
高雪兰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好可怜啊!”自己啥时候也没这样过,对章秀林那是嘘寒问暖,晚上他感冒了,我得爬起来伺候,吃感冒药一次、吃消炎药一次,还得帮他擦汗、盖被子,就这也没落好儿。谢天恩说道:“多一个人就盖不住了!”,人多不老实,你热了踹被子,他冷了抢被子的,一个人是孤单,不过不挨冻,也是好事儿。高雪兰安抚道:“我不会,还会帮你盖被子。枕着你的胳膊睡,捆绑式相亲。”。谢天恩美得大鼻涕泡儿都要出来了:“没问题!我胳膊要是麻了能缩回来不?”高雪兰促狭的偷笑:“可以换一只!”。谢天恩哀叹:“我算是交代了,她也这样,必须搂着。”。高雪兰偷笑不已:“你上班时间是你自己的呀,回来就是我的,”见谢天恩说小梅必须得搂着,高雪兰举手道:“报告,我也要求!等我去的时候,要买个新被子,还有个花篮?据说,我不懂。花篮是给她的,我不要。”。
这些话是老高太太传授给高雪兰的,见女儿这阵子这样痴迷谢天恩,而谢天恩这个小子这样纠缠着自己的女儿,老高太太觉得这事儿八成是板上钉钉了。雪兰回来跟自己说,谢天恩定下十一期间来访,还要带雪兰上bJ去,这不就说明亲事成了吗?老高太太神秘的告诉高雪兰:“兰呐,你得买新被子,不能睡她盖过的,不吉利!你们把家安下来,找个好日子去给她上坟,买个没有底儿的花篮带去,放她跟前。你就说‘姐姐采花、妹妹看家,啥时候篮子里花采满了,姐姐再回家!’,这是规矩,你不能忘了,啊?”。这纯属糊弄鬼的把戏,这么白痴的事儿,鬼能信么?反正高雪兰是不信。老理儿,就是个讲究而已,可行不可行,谁也不知道,死过的不说话、说话的没死过。
高雪兰对谢天恩循循善诱:“反正也不复杂,照办吧。其实我有信仰,啥都混不吝,不怕那些说道儿。”。谢天恩不置可否,爱啥啥吧,到时候再说。他倒是还挺怀念小梅的,小梅若是泉下有灵,会怎么想:“现在想想,她真挺粘人,毛病也不少,恨不得让我天天交公粮……”。小梅的黏人是不寻常的,谢天恩是个撒手没,她在bJ连路都不认识,也没工作,不抓紧谢天恩,怕要给别的女人踢掉吧?高雪兰笑弯了腰:“羞羞,怕你出去倒贴给别人吧!”。谢天恩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不会也这样吧?”,你可别缠着我,我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找你,但你得给我自由。高雪兰想了想,说道:“我十多年没男人了,应该不至于那么没出息,要请假倒是很有可能。”。
谢天恩有点意外,问道:“请假?为什么请假?”,高雪兰嬉笑着说道:“你能交得起公粮说明体力不错啊,我不行,欲望深者天机浅!”。谢天恩汗颜:“怎么会天天,那还不早交代了”。讨论这么个肉麻到头皮疼的问题,也是没办法,习惯人家不能改,你能接受,你再往上冲。不行就趁早败下阵来,也不算丢人。高雪兰心里有点别扭,觉得身不由己:“唉……嫁人就是这一点,不自由啊!”。谢天恩温柔的笑了,高雪兰有点傻的可爱:“她就是睡觉时老逗我,看我还能不能行,说什么要保持激情!”。高雪兰戏弄谢天恩:“那你激情没?”,谢天恩回味无穷:“反正挺肉麻的……”。他是不敢再对高雪兰说什么了,那些细节不好说出口,对小梅不敬,对高雪兰不雅。
高雪兰却害怕了,自己要找个对自己好的伴侣,忘了这个茬儿。以前是怎么跟章秀林离婚的?不就是因为章秀林是正常人,甚至是超常,自己是冷淡吗?高雪兰蔫头耷脑的说:“太主动了她,我是被动型的人啊。这样吧,以后这个任务交给你,政策放宽,不催逼公粮,全凭自觉。”。凡事都有代价,你想脱单,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避免呢?可是,如果再婚的目的就为了这些,是不是也太,狭隘了?这跟高雪兰那风花雪月的爱情憧憬完全不搭边,她想的很简单,就是俩人在一起你侬我侬的过日子,没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