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兰是双鱼座,心思细密的人想得多,写的也快,难免会连笔;上升星座偏偏是特立独行的水瓶,生性不受拘束,不爱在有格子的本子上写字,就是白纸本,狂草一样交作业。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们就经常把陈伦和高雪兰拿出来做对比,陈伦工工整整钢笔小楷,写作业要打格的,当然是范本;高雪兰连方程式和数学画图,都是草书直接来的,扑天的泼墨,叫老师们看得那叫一个头晕眼花。唯一欣赏高雪兰的是语文老师,不管啥作文题目,高雪兰都不打草稿,只坐在那里沉思,然后一气呵成,每次都是范文。这也叫班主任于老师喜欢,自己的学生,只要有一科优秀,那就是好学生了:求全责备干什么,你们当学生的时候都是书法家,都是全才?有了这样的班主任撑腰,高雪兰自然是顺风顺水的度过了那段快乐的高中生涯。
但也是这个时间段儿,让高雪兰觉得尴尬,你要是上大学的时候遇见的陈伦,那就直接谈恋爱了,谁也说不出啥来。所有的家长都在你上高中的时候不许谈恋爱,说那是早恋,只长了一岁上了大学,便又马上放开管束,催促快点谈恋爱,早点把婚姻大事搞定。这个奇怪的逻辑,导致大学时期谈恋爱不会遇到阻拦。要不然你就初中的时候遇见陈伦,那时候小孩伢子一个,啥事儿也不懂,见了也就见了,散了也就散了。你偏偏在高中时候遇见他!十八、九岁的时候,刚好情窦初开,一腔热血,互相喜欢了又不让在一起,这不坑爹么?有人说,年轻时不要遇见太过惊艳的人,容易因此误终身,高雪兰怀疑那个说这话的人,也在高中时期暗恋过不可得的某个人吧?
谢天恩本着自己的见解,跟高雪兰介绍这本书:“这本儿讲义,是在讲写作方面的方法和技巧,比如主题如何立,人物怎样塑造,结构如何安排等。只挑干的看,慢慢就清晰了。”是的,认识你这样的人,不乏有这样的意思在里面,那就是倾慕读书人,也同时希望这个读书人教导自己、提携自己一把:“对呀,所以先看它。”高雪兰诚恳的说。谢天恩笑道:“不过里面废话相当多。这和你写小说一样,也就是更科学,高效一些。”这本书出版的时间很久远了,有些语言落伍了,当然要挑着看。技巧由来已久,都相差不多,范文不同而已。书这玩意儿,见仁见智吧,很难说哪个好不好,看具体适合时代与否吧。很多故事就是娱乐性质的,看完了哈哈一笑;也有好的,看得人荡气回肠,还是要跟好的学。
谢天恩说道:“写作如同盖房子,要先规划好。”“是啊,所以不着急动笔,反正那些玩意儿在我脑子里,别人又抢不去。”高雪兰笑了,这样的交流比起卿卿我我要有意思,对自己有提升:“划线部分是重点呗,谢老师?”谢天恩失笑:“我当时也迷迷糊糊,”,那意思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重点?当时是认为挺重要的,才划的吧?高雪兰笑道:“我现在看不迷糊,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谢天恩提醒高雪兰:“也就丰富点常识而已,靠它可写不出好作品。”高雪兰像学生跟老师汇报思想一样,跟谢天恩说:“看看还是有益处的,什么时候都不要停止学习,很多东西是要看一个人综合素质的。”谢天恩拿出老师的派头来,跟高雪兰提示:“看过以后,再读一遍以前喜欢的小说或当前火的小说,你就明白作者有何巧妙之处了。”。
要说谢天恩教学还是蛮认真的,这些东西以前章文也告诉过高雪兰,章文也这个意思,让高雪兰先读当前比较火的,心里有个大概,知道一下方向。高雪兰肯定道:“是的。”,想到谢天恩要来的事儿,高雪兰问道:“你们明天应该还得忙一天吧?到正日子了呀!”。谢天恩听高雪兰问工作的事情,不禁哂然笑道:“都放假了!”。哦,他们这么快就完活儿啦?高雪兰松了口气,看起来按计划出行没问题了。于是轻松的笑笑,说道:“哦,那你能放松一下了。我又买了几本小说,想好好研究一下写作技巧。”谢天恩对高雪兰的好学很感兴趣:“你应该好好学一学心理学,这样才能把人性刻画的淋漓尽致。”高雪兰有同感:“也许吧,学学心理学比较容易探讨人性,写出来的东西才能让人印象深刻。”。
非要学心理学吗?只要是个心思细密的人,善于观察的人,也会把生活里的各种事物、各种人,观察的很清楚。但是,假如一个人把什么都看在眼里,不会累吗?不记得是谁说过,一个太过喜欢文字的女子,注定了此生不会太快乐,她心里有爱、有善良,骨子里住着孩子般的纯真,容易感知美好,也更容易体会悲伤,笔尖下的故事总是华丽的割伤自己……高雪兰心里有太多东西让她苦闷和伤感,那种孤独无处倾诉,很少有人能懂。谢天恩说:“你得把什么都看明白了,”高雪兰倒是觉得糊涂点儿更好:“看太明白,活着的乐趣就少了,心累。”也许,人人都有挥之不去的遗憾,那是成长需要被释怀的过程。高雪兰道:“有时候难得糊涂真是聪明,”他也有不愉快的心理阴影,对他的人生或婚姻有心理落差吧?不然为什么会患得患失,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洒脱。
有些时候,对无奈的事情要学着释怀,理解发生那些事情的缘由跟背景,试着安慰心里那个没被满足的孩子。知道当时事情产生的局限性,知道个人那样做的背后原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所以不要太较真,糊涂一点就过去了,对谁都是解脱。但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人都是有情执的,很难放下自己认可了半辈子的理论,转而推翻自己,去重新建立一个思想体系。人们也很难忘记自己曾经受到的不公和伤害,执着于昔日的某种愿望没被满足。谢天恩难得的反驳高雪兰一回:“我觉得不对,要是真看明白了就会永远快乐,糊涂才时不时的折磨人。”也许吧,但是,有谁是真正的明白人吗?还不都是各有各的见解,从自己的感受出发、自以为是,或以世俗的角度、大多数人认可的角度来解答问题。但那不一定是对的,不能互相理解的话,会背道而驰。所谓的大家说,也只是聪明的从众而已,不得罪人,压抑、隐藏自己真正的想法,避免二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