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嘻嘻的笑:“嗯,俩星期。”高雪兰看看房间里,被罩上周换的,不脏;地板看样子章文自己擦过,也不脏;衣服章文自己都洗了,挂在房间一进门的衣架上。孩子大了,适当的放手也对,高雪兰挺满足:“我儿子出息了,能自己管自己了。”章文不满意:“嘁,你在老家的时候,我不都得自己管自己吗?早都长大了,嘿嘿。”。
高雪兰笑了,是啊,孩子大了,自己这个妈还把人家当小孩子。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当妈的不管孩子多大了,也一样惦记着,想去照顾他。顾得了父母就顾不上儿子,现在倒好,父母离得更远了,儿子也不在跟前。不是一周看一次章文,高雪兰心里才过意得去,而是她孤单、寂寞,想找个亲人陪着。哪怕就看这么几个小时,一天的奔波都值得了。
谢天恩一天忙得跟插了翅膀一样,飞得天高云淡,把自己都忘脑袋后头去了,说不回家就不回家。唉,真想去他家里看看,或者他单位看看,他每天的工作和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高雪兰按捺不住好奇心,在百度地图里输入谢天恩的单位,果然,地址,电话都有。哈哈,有时间偷袭他去,给他来个惊喜!
娘儿俩吃完了饭,躺在小床上挤着睡了个午觉,然后高雪兰又要返程了。不知为什么,高雪兰有些恋恋不舍,哪怕是简单的日子,高雪兰也愿意跟章文一起过,而不是跟忽冷忽热把家当客栈的谢天恩一起过。
章文不会背叛自己,也不会嫌弃自己,在他跟前自己可以随意的说、随意的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在谢天恩跟前要考虑他的感受,话不能说错,事儿不能办错,他会审视你,考察你,然后给你意见或者在他心里给你扣分。
这日子看着富足实则战战兢兢,根本不是什么太太,而是谢天恩这个客户,雇佣了高雪兰这个保姆,全方位的照顾着他,只有照顾他的权利,没有要求他什么时候回家的权利。唉……不管怎样那也是自己的家了,慢慢往前走着看吧!或许,谢天恩什么时候不忙了,就会跟自己看细水长流了吧?
高雪兰是那么依恋谢天恩,渴望着能够哪天一起出去玩儿,哪怕是坐坐他的车,坐在副驾跟他聊聊天,也行。孤单怕了的高雪兰以为跟谢天恩来了,今后就有伴儿了,就不会孤单了。没想到,两个人的日子比以前自己一个人过,更加孤单。
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而是因为想你更寂寞,闭着眼睛假寐的高雪兰颠簸在轰隆隆的地铁上,天要擦黑了,她对国贸站不熟悉,从这里下去到哪里去找公交车呢?鼻子下面有嘴,高雪兰一路走一路问指挥交通的大妈大爷,总算找到了:原来,国贸出来左拐就是814总站!这比在大望路出来找812,要方便的多了。
又是一大发现,这个发现虽然当初费了体力和时间,却给以后减少了出行时间和麻烦。所以说,经历都是有用的,无论好坏,好的自然要汲取,不好的也有经验价值,值得被记住。随着长蛇一般的人群拐来拐去的前进,一拨人坐上了公交,再来一拨人,不吵不叫,都累了一天了,机械的排队前进,拿着手机扫票,戴上口罩等着安全员测体温,之后有序上车,按先后上车循序坐下来。
天黑了,高雪兰在车子里睡的摇摇晃晃,旁边的小姑娘也低下头,把包抱在怀里,睡的昏沉。这一车人没人说话,几乎都在打瞌睡中。谁都不容易,看这一车小姑娘小伙子们,都是在燕郊租了房,在bJ城里打工的人。
无论是固定工作还是流动性的工作,大家都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燕郊的房租真的很便宜!一整户屋子才城里一个房间的价钱,虽然需要交通时间,每天挤来挤去坐车,但一回到那个整洁的家,温馨就有了,疲劳就减轻了。
反观在城里租房子的,一样是花钱,一样赶交通,生存质量肯定没有自己拥有整个房子来的要好。你有整个房子,就可以带家属,甚至带孩子,带宠物一起住。房间的话,只能住的下你自己,上厕所要排队等着,做饭要轮班,遇到个不讲卫生的能把你气死。水电费什么的也要分着交,谁偷着使电器了,谁家来客人浪费水洗澡了,这都是事儿。
高雪兰真想把章文接到燕郊来一起生活,那样章文就不用租房,还能吃上老妈亲手做的热乎饭菜。谢天恩早就这样说过了,还买了章文那套行李,给他准备了房间。可章文不愿意来,他长大了,不愿意寄人篱下,有妈在那也是谢天恩的家。
再一个他嫌路太远,从燕郊赶到海淀,下班再赶回来,简直是个神话。高雪兰瞌睡中,听到下一站是潮白人家了,这其实第一站,过了湾仔城就是。高雪兰打起精神看着窗外,那些霓虹灯亮起在楼宇间,饭店的牌子格外晃眼。高雪兰知道,自己这是饿了。
哦,要是天恩在家就好了,假如我能一进到家门,就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那该有多幸福啊!高雪兰咽了一下口水,默默下车,在小区门口那里买了馒头和黄瓜、西红柿,两棵大葱、一小把香菜,还有二十块钱的鸡蛋,回家自己做个汤,吃馒头吧。
这时候谢天恩正在赴王薇银的约会,这次是王薇银请客,这女人居然又找了一家烤鸭店,不知道她就喜欢吃烤鸭,还是以此证明她是地道的老bj人。谢天恩还是不置可否,王薇银还是那么热情又狡诈,她问了谢天恩一些实际问题:“谢大记者,你家有几处房产呀?现在都在你名下吗?”你怕啥我就问啥,这是我的长处,你的短处,打蛇打七寸!
谢天恩不自在的挪了一下身子,淡淡道:“就一个,目前在我名下,准备给我女儿。”“呵呵呵呵,”王薇银放肆的娇笑不停,半晌捂着肚子说道:“那你凭什么娶我?就凭你那一张名嘴?”谢天恩满身的血刷的一下冲上了大脑,连同脸颊、脖子根儿都红了:“我没说要娶你,你也不必这么自作多情!”。
一看谢天恩急了,王薇银赶紧把话往回拉:“看你,人家开个玩笑嘛!我还是那个意思,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的就是你的。我甚至可以给你一个房子,怎么样,满意吗?”王薇银一脸得意的瞧着窘迫的谢天恩。谢天恩从不受谁的气,这样明显的蔑视他受不了:“读书人有自己的品格。我是就一张嘴,但我不想要你的那些陪嫁!我还有事,先走了。”谢天恩说罢,站起来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