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中的人再怎么闹别扭,也不会夜不归宿的,而谢天恩似乎更愿意回通州,他不那么在意自己的感受,那就只有一个说明,那就是,他不那么爱自己了。谢天恩似乎接受了高雪兰迟来的‘道歉’,他愉快地吃着小羊排和带鱼段儿,最后剩下的也就是一些骨头和汤汁,还有两块带鱼尾巴那部分,不值得打包了。谢天恩去结账,高雪兰把剩下的葡萄汁倒给了那个写作业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笑嘻嘻的说道:“谢谢姐姐!”刚好被回来的谢天恩听到,不禁好笑道:“这都应该是奶奶了,哪儿是姐姐呀?”是的,可是高雪兰还是喜欢听,冲着小男孩儿挥挥手,跟谢天恩下楼了。回到北门的时候,高雪兰想起来有个快递没取,于是谢天恩在路边等着,高雪兰爬到超市楼上去取快递。是一双女士拖鞋,高雪兰注意到家里只有一对塑料泡沫拖鞋,一对绒线冬拖鞋,那自己的父母来了穿什么呢?万一自己跟母亲一起洗澡的话,就得再买一双女式拖鞋了。
此刻,这双拖鞋就在谢天恩手里拎着,他怕高雪兰拿着冻手,还挺有骑士风度的,知道保护自己的女人。到了家,俩人洗漱已毕,谢天恩当然不会去睡客卧,而是主动进了主卧,直接进被窝儿里去了。有了这一夜的缠绵,俩人的感情就算是又和好如初了。早晨起来,谢天恩告诉高雪兰,晚上不回来住,他有些事情要办。当然了,股票的事儿他还得去跟王薇银磨,要知道做男人不是一对一的关系,也是挺累的,需要更多的时间跟精力,对付三方面的压力。高雪兰总是期盼他多回家陪陪她,女儿谢新月也总打电话这事儿那事儿,还有不得不接触的王薇银。这边的感情好不容易修复好了,晚上谢天恩踌躇满志的去了王薇银家,跟她喝点酒,聊聊共商大计的事情。这回高雪兰没失眠,她问谢天恩明天回来吗?谢天恩想了想,说回,高雪兰就开心得跟孩子一样了。终于恢复邦交,高雪兰觉得前途又有了盼头儿,好像谢太太的位置又跟她招手微笑了。她的天空雾霾消散,重新升起一轮火红的太阳,光芒万丈的照耀着一切。
第二天中午,高雪兰问谢天恩:“哥哥,晚上真的回来吗?我把猪小排拿出来了,准备加山药栗子煲汤,还有酸菜豆腐。不吃不行啊,得给我的快递们倒地方。”离春节不远了,高雪兰在网上买了很多东西。“带鱼段儿刚刚到了,五包;我大概没地方放它们了,只能先化冰重新分装。”昨儿刚吃了带鱼,今儿就吃猪小排吧!高雪兰笑眯眯的跟谢天恩说道:“试试小锅焖米饭味道如何吧?”谢天恩正在跟王薇银聊得欢,见高雪兰来了信息,回道:“晚上有安排,明天回去吃。”哦,高雪兰道:“今晚不回来了是吧?那我自己吃,再开个酒。”谢天恩吓了一跳,赶紧阻止:“少喝点儿!”高雪兰偷笑:“吓着了这是,没事,来两杯就行。剩下醒着,留着明天跟你喝。”谢天恩是会喝酒的,只是不轻易喝,没有酒量,一两杯红酒还可以。谢天恩说道:“酒要醒半小时以上,”喝红酒别跟喝水似的,往死里喝。那个酒啊,是品的,不是灌的,都被你喝浪费了。
高雪兰想起谢天恩说去密云看颈椎的事儿还没落实,于是问道:“你给医生打电话了吗?现在打吧,然后告诉我一声,哪天可以去看病。”“好的,吃完饭打。”谢天恩痛快地答应了,因为他不想再跟高雪兰聊下去,浪费他跟王薇银讨论股票的时间。谢天恩正在吃午饭,高雪兰又发信息来了,这会儿王薇银已经下线,他有时间跟高雪兰聊了。高雪兰发的是一张买菜的照片,两大袋子各种菜和副食在门口那里堆着,看起来是物美超市的杰作。高雪兰笑道:“以为你回来呢,搞了一堆菜!你看,演出开始了。”然后是高压锅里猪小排炖山药栗子和枸杞的照片,大马勺里煮着冻饺子的照片。谢天恩看馋了:“好丰盛啊!”高雪兰故意谗谢天恩:“都可好吃了,因为你回来了呀,谁叫你又跑了呢?我替你吃吧,排骨汤给你留着,里面有人参。”谢天恩顿时觉得桌上的饭菜不香了,咽了咽口水,说道:“好的。”高雪兰煲汤很好的,里面还加了料,这在以前他是不肯喝的,嫌太补了,现在他可要多喝几碗了。
高雪兰把排骨汤和饺子端上去,独自坐在餐桌前自斟自饮,她以为自己也可以享受这样岁月静好的时光。可惜的是,她其实不爱酒,酒对她来说不是品味的,而是喝醉的。现在她没情绪,不想喝酒,喝不下去。本来是准备跟谢天恩一起小饮一杯,促进感情的。可谢天恩总不回家,没这个可能性,那就只能高雪兰一个人慢慢消化了。她以为自己少喝一点能促进睡眠,至少也学着风雅一回,结果刚喝一口就醉了,头晕乎乎的,眼神也迷离起来。连日来思念谢天恩让她睡眠不好,好不容易谢天恩回来了,他的搅扰让她还是睡眠不好。身体的虚弱让她不胜酒力,剩下的怎么办?喝不下去了。高雪兰站起来到茶几那的干果盒里,拿了一块巧克力,剥开糖纸扔进了酒杯里。这杯酒被弄得四不像,酸甜苦涩都有了,好歹对付着喝光了。
这杯酒,是她有生以来喝的最费劲的,什么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那太可惜了,酒这个玩意儿这么难喝,那些五花马、千金裘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她扶着额头浏览文章,忽然发现一个小笑话,是一幅图,一个酒鬼说:医生您好!我最近一直胃疼,食欲也不好,有时候还恶心想吐,怎么办啊?医生问道:喝酒吗?酒鬼开心了,反问医生:现在吗?您在哪儿?高雪兰看了想笑,自己这会儿不就该去问医生了,幸亏在家里喝的,一会儿困了睡觉去。她觉得有意思,就把这个图发给了谢天恩。谢天恩居然没看明白,担心的问高雪兰:“你胃疼吗?”高雪兰禁不住笑了起来,啥智商呀这是?不过也好像胃不太舒服:“有点儿,主要是早上签收完了大虾睡个回笼觉,忘吃饭了。”对呀,中午这顿饭是两顿合一顿吃的,谢天恩道:“多观察一下,如果持续疼就要去看医生。”你可别有病,我现在一听说谁难受我就害怕,病了是多可怕的字眼儿呀?那意味着责任、巨额消费,精力的无限期被牵扯,整个人跌进无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