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恩虽不喜欢高雪兰这样说他的处境,但这是事实,既然你认可这样继续过日子,那我也没啥意见。王薇银那头我也没办法保证就一定能成,你对我那么好,我还是把你留着吧,就当是个备胎。高雪兰还在研究怎样跟谢天恩共处一室互不打扰的事项:“我上阳台,那里有点冷,把桌子留给你,桌子大,你东西多,利用时间长,但椅子给你,你颈椎不好。”谢天恩的心颤抖了一下,雪兰啊!你别对我太好,这样做不值得,我不配你这样爱我。夜渐渐深了,高雪兰没再来征求他的意见,他也就看着大盘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高雪兰的风向变了,她觉得谢天恩的回答太勉强,好像不太喜欢她选的那些家具。那就算了吧,或许他更喜欢有品质的东西,一劳永逸,即便将来搬家也拿得出手,还能搬回通州继续用吧。还不如自己买个能在飘窗上用的小桌子,还把客厅桌子留给谢天恩,这样自己进卧室,谢天恩在客厅,互不打扰离得也不远,这样更好些吧。
小桌子就是个飘窗用的类似茶几一样的玩意儿,比起一套桌椅的价格要实惠多了。她选了三个,都是坐下来只能盘腿的高度,谢天恩偶尔来喝茶望风景可以,久坐他没有这个腿功。她把选中的图案发给谢天恩,问道:“喜欢哪一款?这三个都是折叠的,搬家能拿走。”上面两款还送笔筒和椅垫,最下面的是简易的,啥也不送,但是便宜了一百块钱。谢天恩看着高雪兰满腔热诚的为了这个家设计、布置,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这让他有些惭愧,过意不去,又觉得有些麻烦,怕将来很难解决:“我看都行,你自己决定吧!最上面那款看着还不错。”。高雪兰说做就做,她已经把自己的小古筝和谱架搬动飘窗那里去了,还给谢天恩拍了照片:“我统统搬家到卧室了,古筝怕晒太阳。”谢天恩过意不去:“那能舒服吗?”啥舒服不舒服的,不都是为了你吗?只要你觉得舒服就行,你就乐意回家来了。
高雪兰想到这儿,舒了口气,回道:“还可以。”腿功是练出来的,她也总没坐了,腿也硬了,坐久了费劲。但为了谢天恩愿意回这个家,她愿意受点委屈,腿硬了可以练,让谢天恩的心凉了就麻烦了。一晃儿又到了晚上的时候,高雪兰出去打水回来,觉得有些凉了。看看天气预报,明天比今天还要冷。于是跟谢天恩发消息:“明儿降温大哥,出去多穿点儿。”谢天恩回道:“是降温了,下降了7度,你出门也要多穿点儿。”高雪兰开心的回道:“好哒!”。有了这个男人的关心,她就乐得什么似的。她很爱他,并没意识到自己对谢天恩比对章文还用心了。也许是章文那时候跟自己住在一起,早晨出门早就换好了她提前预备的衣服了吧?自从来了燕郊以后,除了半个月去看看章文,买些吃的,平时真没怎么惦记着章文了,也该去看看他了。
换季的时候到了,高雪兰给章文买了件衣服,是那种里面带毛的纯棉运动服,还有一顶帽子,加棉的那种,孙红雷做模特戴过的平顶带檐学生帽。高雪兰下厨去做了些章文爱吃的东西,用高压锅压了猪蹄儿,做了红烧带鱼,白灼虾,就等着第二天给章文带去了。早晨起来果然不暖和,这更坚定了她要去看儿子章文的决心。买了水果,拎着大包小包的饭盒,出发了。章文意外的很平和,没表现出来太多的惊喜,只是让高雪兰不要这样跑,他不缺什么,怕天冷,高雪兰受累。娘儿俩坐在一起吃完了午饭,高雪兰收拾碗筷,章文抱着衣服和换下来的床单去卫生间,扔到洗衣机里清洗,完后各自躺在床的一边休息。看着能自己收拾屋子的章文,高雪兰觉得欣慰:“儿子,过年了上妈那头去呗?早都给你准备出来卧室了,在那边住几天,吃啥咱们去超市买,等你要上班前一天晚上,你再回来。”。
章文笑了:“行啊,看看的吧,也许我会去看看女朋友呢。”章文说的女朋友,就是那个要房子的女孩儿,也许,就是不确定。谈的好,就去看看,谈不拢,就不去,跟着自己一起过年,高雪兰是这样想的。高雪兰早就盼着过春节了,这样就能跟儿子章文团聚,就算他去看女朋友,也用不了整个假期,还是会跟自己待几天的。自己这个妈再婚之后,虽然也来了bj,但却很少能够跟自己的孩子住在一块照顾他,这是高雪兰的遗憾。虽然还没登记领证,但也见过家长了、见过章文了,这是公开的关系。谢天恩也说过要章文来住的事儿,章文不想这样做,他长大了,男孩子是有自尊心的。搬来这里就等于寄人篱下,他已经工作了,完全可以独立生活,不需要依附谁了。再一个这里离他工作的地点太远,河北地界到城里上班,还是太赶时间了。小睡了一会儿的高雪兰攒足了力气,跟章文道了别就回燕郊了。她并没想到这是跟章文的最后一面,随之而来的疫情把她们母子彻底的隔开了……
回了燕郊,高雪兰把水电费看了看,又交了二百块钱电费,水费足够用到来年的,再就是煤气费了。她可不想大过节的断了煤气,那怎么做饭给章文和谢天恩吃呀?她买了那么多好吃的,就等着春节大秀厨艺,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个年呢!睡了一宿,高雪兰恢复了体力,吃完早饭打扫干净屋子,高雪兰背着个小包带着一瓶温水出发了。她查了百度,按照百度地图的提示,去找百川煤气缴费站,她以为所有的小区都归这个煤气缴费站点管理的。看看地址,离这里可不近,谢天恩曾说过他去交,恐怕他早就把这事忘了吧。也是朝燕郊公园那个方向走,到了公园路左拐,直走,到了尽头再左拐,穿过一个商场旁的小路再往左拐,然后是个十字路口,这回往右走了。这一路累得高雪兰喘着粗气,休闲棉服里面都是汗,然而手机导航明明提示就在这里,却怎么也找不到?高雪兰退回来重新走,甚至走进了一个小区,也没看见百川收费站的影子。从小区转出来一个保安大爷,大爷说:“早都搬走了,搬哪儿去了我也不知道,你问问别人吧!”高雪兰无奈,道了谢准备离开,却发现,导航显示那个收费站就在隔壁。高雪兰这回细心的看着附近的建筑,终于,在一条小胡同儿里,发现了隐藏着的收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