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难渡的劫,其实是“心累”。在爱情中,当一个男人对你保持沉默,不要以为是偶然的冷淡,也许是蓄谋已久的分手。村上春树曾经在没有女人的男人一书中写道:“所谓的绅士,就是从不谈起交纳多少税金,和睡过的女性。”因为那都是违反规则的,那都是心照不宣的东西,为什么要说出来呢?也许,他爱的人从头到尾都不是我,我只是他一时兴起的错误,而他现在要改正这个错误。在他的身边,他的圈子里,应该有比我更适合他的人,当他从苦恼里走出来,便会发现,其实他更应该找个能帮衬他的人,大概就是这样的吧!高雪兰摇摇头,想甩掉脑子里这些杂乱的想法,再往包里塞一些猪肉脯,她明天打算带着保温杯,这些就差不多了,又不是越野,她不想带矿泉水了。
其实,世间最毒的仇恨,是有缘无分。高雪兰给谢天恩发过去的那半首押韵七言诗,是想让谢天恩来继续完成;可谢天恩没这份心思,他要忙工作、忙股票、忙女儿一家和王薇银,他都要忙死了。高雪兰自己也是写不下去了,她的心对这份感情好像没那么喜悦,觉得词汇干枯,没有灵感。以前可不是这样,不论是在同学群里,还是跟自己的好朋友,灵机一动的金句频出,哪里有枯竭的时候?感情淡漠了,装都装不出来啊!毕竟见面的时间就那么几天,能有多深的感情?高雪兰觉得自己的一头热已经消耗殆尽,只剩下一点儿火星了。在谢天恩有意的冷落之下,高雪兰的热情坚持的很费劲,那种不相信,不甘心,也在高雪兰身上体现得出来。她还在继续努力,要挽回这段开始不久的感情,希望谢天恩能感受到自己的情义,把游走的心思拉回来。
可是,她也要坚持不下去了,这样的情感太单薄,要怎么继续下去?谁知道呢……晚上,高雪兰端着水杯站在阳台上向外望,单薄的睡衣被窗子透进来的凉风打透,有一些冷。她看着马路上的车流和对面的万家灯火,想起了久违的陈伦。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打扰他,可以,抑制不住的思念还是让她给陈伦发了信息:“那种风很阴、很劲,能刮进人骨头里。在我的印象中,植物园、香山那里刮的是红楼梦的风。相传曹雪芹的故居就在西山植物园里,我没事儿总愿意去转转,看看。”“书里的各种树木,药草,还真的存在,入戏也是要有依据的。嗯,这里比小镇算是暖和多了,但bj风大,一到冬天几乎总刮风。故宫、景山刮着帝王风,有乾清宫、坤宁宫,就有冷宫。荣华富贵险中求,古柏虬曲盘清流,帝王不在了,树们、石头们还在,想不胡思乱想,很难。大兴、通州刮着建设风,一个机场一个副都,后起之秀风起云涌,房价坐地就起来了。”。
燕郊隔河与通州相望,也想沾点光儿,特别是早先燕郊炒房的人,都亏得要跳楼了。同年同月同日生人也不同命,何况隔了一条河?可见投资也要有眼光的。帝都的繁华非一般城市可比,还带着京韵的文化,自然让人印象深刻,流连忘返。据说,通州成为副都之后的未来肯定盛况超前,谢天恩说过的,房价已经上涨不少,八万多一平了。所以谢新月更不会撒手谢天恩这个房子,不会让谢天恩有再婚的可能。但若是王薇银,好像他们之间就和谐了,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是一路人,混在一起更合适些。燕郊是个尴尬的地方,虽然和通州一河之隔,但不算bJ,而是河北地界。进京的路线交通异常的拥堵,一旦哪里发生疫情,第一个要封城的就是燕郊!那是为了保卫京畿的安全。
不过地铁22号线已经在规划中,22号线也就是燕郊线,守得云开见月明,大概就这个意思吧。高雪兰写道:“我是个懒人,俗人,在哪儿待着也是两袖清风,不思劳作,认可乱晃胡写给自己看。说不上开不开心,平淡或者就是生活的真谛,也说不定。”陈伦看到了,他没想到已经宣布结婚了的高雪兰,还会跟他保持联系。她在说什么,她不开心了吗?陈伦思索着回道:“在尘世,谁人能免俗。饭能慢慢吃,路能慢慢走,能细细品味,能细细欣赏,已经很好了。我们还在拼命,囫囵吞枣、走马观花地过日子。”高雪兰淡淡的笑了,他在羡慕我吗?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他羡慕的,是我在bj这块地方吧!我是在欣赏生活吗?我在苦熬着过日子罢了。有口难言,说的就是我这个时候的心情吧。
但是,是不是我的心太高了,我的身份价值在谢天恩眼里看来只配做个情妇,我有吃有喝的尽情玩乐就好了,要思想干什么呢?我若真是那样就好了,高雪兰叹了口气,把心思收回来,把睡衣裹紧,回了卧室。她知道,自己在感情里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做谁地下情人。早知道这样,那我给陈伦做小三多好?起码我知道他是爱我的,真心地爱,没有杂质。可我不能那样做,他的妻子是无辜的,爱应该是成全,而不是毁灭。自己的班主任不是说过吗?现在这个时代,衡量一个人的道德条件不缺高标准,而是缺乏底线。是啊,爱是永恒的话题,得到的不珍惜,没得到的拼命追求,得得失失间,究竟是谁错了?太多的人都可以没底线,我不能,我是人,我还有良知,我还有信仰。
早晨醒来,高雪兰给自己弄了早饭,收拾利索自己,再把屋子打扫干净,他不想谢天恩一回家看到的就是脏兮兮的样子,她要强,哪里都不愿意被人家说。上午差不多九点半的时候,高雪兰都等的不耐烦了,谢天恩来信息了:“20分钟到,你收拾一下吧。”高雪兰回道:“好的。”她早都收拾完了,没啥需要再收拾的了,就只是上了一趟卫生间,怕半路上停车不方便。又过了十几分钟,谢天恩来信息道:“到楼下了,你收拾好了吗?”高雪兰看到以后赶紧抓了一包纸巾塞进背包里,穿上鞋子背着包下来了。她拎着装好的垃圾,先去垃圾箱那里扔掉,然后看到了谢天恩的车子,转身走了过去。正在张望的谢天恩有些诧异:“你怎么从那边儿过来的呢?”怎么,我不在家你还真找隔壁老王啦?高雪兰淡淡说道:“扔垃圾啊!”谢天恩没吱声,但明显松了口气。他是想,高雪兰今天会穿的很漂亮吧?结果是件极普通的黑色棉服,这让他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