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论上来说,耶律洪基的话半点问题都没有。
甚至于就执行能力而言,正常情况下也是分分秒秒就能办到的小事儿。
皇帝想要去什么地方活动一下,若没有人清场才是问题呢!
不过,一向很是顺从皇帝意愿的耶律乙辛却有些为难:“启禀陛下,神迹勾栏之中有八妙仙长亲自坐镇。此前已经有言在先,在此期间无论何人都不许干涉其运营,所以您看是不是先派人去问一声的好?”
“嗯?”耶律洪基顿时勒住了缰绳,紧紧的蹙起了眉头:“怎么,连朕也不例外么?”
耶律乙辛没有皇帝在的时候可谓威风八面,可是现如今到了皇帝面前却几乎变成了撞见猫的耗子,连连赔礼道:“微臣无状,冒犯了陛下龙威,还请陛下恕罪!”
“那还不快去!”耶律洪基当然是让魏王去派人到神迹勾栏里清场的,
尽管这一路上萧朝庆早就给他说过太多太多的八妙道人消息,可到底未曾亲眼所见。何况往年见过的高僧大师也不少,耶律洪基面上敬重,可心中却未必真的怕什么。
眼下只不过是个道士,居然能够连他的魏王都给吓住了,明显不是什么好消息。
甚至于刚才看身边其他人的脸色,似乎也都是同样对那个道士的话深信不疑。
堂堂一个大辽天子,竟然没有一个道士说话好使,这种事怎么想来都是不可饶恕的。皇权被教权所限制,就他所知还是自古未有的。
别说大辽,就算是南朝也不曾出过此等荒唐事情。只有极西之地,才听说有这样的事。
“是,微臣这就去,这就去。不过陛下方才归来上京,想必是颇为劳累,不妨暂时休息休息,再去不迟。”
“嗯?”耶律洪基这下才真的感觉到了威胁。
魏王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不难理解,劝他休息也是为了拖延时间。明显是准备先去通知八妙道人,具体怎么商量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不管是那个道士答应还是不答应,都已经先把他的位置摆在了皇帝的前面。
到底这个道士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看看周围不光是魏王一个人这种态度,似乎大家都对耶律乙辛的话毫无异议。
也就是说,这个道士肯定是做下了让很多人都敬畏不已的大事,才能导致这种结果。
可是,究竟做了什么呢?之前萧朝庆说了很多是没错,可到底耳听为虚。虽然觉得很神奇了,但却没有多少敬畏在心里。
一念及此,耶律洪基瞬间冷静了下来:“唔,魏王所言极是!朕先回皇宫休息一阵,缓缓精神。这里路上长途跋涉,也的确是累了。呵呵,到底是上了年纪。”
“哪里哪里,陛下正值春秋鼎盛,何必如此悲春伤秋!”耶律乙辛早就使人去通知丁阳知晓了,皇帝回来的影响可是不光他会担心。
神迹勾栏当中,无论任何时间都能看见数不清的往来人潮走动。
绝大多数人都在排队,不敢有分毫掉以轻心。前面守门的那位林教头可不是好说话的,前次有人不愿排队,直接就给当场扔了出去。
甭管是什么身份都没有用,被扔出去的人也不敢有丝毫怨言,还要陪着小心。
至于站在勾栏内的那些个护卫们,每天都在免费的观看着神迹勾栏当中的各种节目,就算是一份工钱都收不着,也高兴的根本不愿意跟别人换差事。
据说这段时间,这些护卫们看场子的差事儿,早就有人出高价来购买了。
不是没有人想用权势地位压人,从而换来看场子的护卫工作。可惜在八妙仙长的强力压制下,根本就此路不通。
即便是换过来了,很快就会被发现。然后甭管是护卫还是贵族,全都没好下场。
仅仅是2次下来以后,再就没有任何人敢于偷梁换柱了。仅仅是那位林教头的眼睛,都没谁能瞒得过去,何况后面还有没亲自出面的八妙仙长。
于是在神迹勾栏当中,不论身份,只取顺序的做法成了唯一的标准。
也是有丁阳的声望作保证,才能让人听到这个规则后不至于反对。不是不想反对,贵族当中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和平民百姓们纠缠在一起。
可是没办法,丁阳就是这个规则。愿意的就留下来排队,不愿意的可以不来。
然而神迹勾栏当中的节目只是放了一场,就差点让看见的为之疯狂。
反正第一场放完后,出来的人们全都有些神经兮兮。也不知道在里面看见了什么,一个个全都有口无言,谁人问起来都不说话。
包括里面的护卫在内,也是不住的吞咽口水,脸上的神色非常古怪。
不过既然已经有人看过了,消息迟早会传出来的。再说第一场后面还有第二场,再跟着还有第三场和第四场,总不至于全都没有回应。
随着神迹勾栏里见过世面的人越来越多,市面上的消息也开始传播的更广了。
据说神迹勾栏当中,可是能瞧见真人在演戏。比现如今最有名的杂剧,还要好看无数倍。
上京临潢府里面也不是没有人去过东京,也不是没有人看过各家瓦子里面的勾栏。其中有关杂剧的勾栏,不少人看过后都称赞不已。
何况即便没看过杂剧,至少也是看过歌舞的。现如今的歌舞当中,已经有了以故事主线演绎下来的歌舞。
可能形式还比较粗糙和单一,但是也已经招来了不少喜欢的人。
但直到大家真正看见了神迹勾栏当中的节目,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怪不得人家叫神迹勾栏呢!除了天上神仙能看外,别人那有这个福气。
若是不先说好,谁能知道看见的都是演戏,谁都会以为是真事儿呢!
也幸好这是八妙道长的手笔,早早就说好了这是神仙手段,只有天宫仙人们才能看见的天界戏剧。
仅仅只是有限的几场,就已经掀起了全上京的风潮,再也没有人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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