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的祁千寻,已经昏死过去,叶昭颜的脸上却完全没有担忧,甚至都没有请医者过来瞧瞧。
还是察觉到祁涟漪因吹冷风发烧,叶昭颜才命人请太医。
太医冒雨赶来,在给祁涟漪诊断好,开了药,准备起身离开时,却被祁涟漪的小手拽住衣角。
太医有些不解,就听到祁涟漪口中说着,“看弟弟”三个字。
太医顿时看向叶昭颜,叶昭颜才说道:“千寻那孩子有点不对劲,既然太医来了,就一并看看吧”!
祁涟漪听到母后这么说,才松开手安心开始睡觉。
之后祁涟漪就发现,一向不怕打雷的弟弟千寻,却突然开始害怕打雷,也猜想到可能是那个晚上导致的。
后来每逢打雷下雨,祁涟漪总会来找祁千寻聊天,直到他十一岁,才不在雷雨夜来找他。
“你还害怕打雷吗?”祁涟漪看着祁千寻,不是很好的脸色,不解的问:“我本以为过去这么久,你已经不害怕了”。
祁千寻苦笑一声,“幼时的阴影,终将伴随一生,或许下辈子,我才能解脱吧”!
祁涟漪一时不知怎么安抚他,祁千寻又道:“去换身衣裳吧,等下我们一起去告诉母后,你的身份,免得母后神伤”。
祁涟漪听到祁千寻对母后的称呼,顿时欣喜。
片刻后,宁远推着祁千寻走出房门,祁涟漪在一旁撑伞,雨并不小,甚至还夹杂着雷声。
三人一路来到叶昭颜的院中,房中还亮着,明显没有休息,瑾然也没有下去,在门前守着。
瑾然见祁千寻又来了,不免有些担心,出言劝阻,“王爷,太后情绪不是很稳定,难免会再次伤到您,您还是回去吧”!
祁千寻没有回应,而是对宁远说:“在门口好好守着”。
宁远应下,便上前推开房门,祁涟漪推着祁千寻进去了。
等两人进去后,瑾然才疑惑的问:“莫姑娘不是被王爷送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王爷心软”,宁远应道:“又怎么会任由她自生自灭呢”!
瑾然一听,也确实如此,便没有再追问。
祁涟漪推着祁千寻,来到叶昭颜面前。
叶昭颜正在闭眼假寐,听到动静,睁开眼睛见是祁千寻,不耐烦的问:“你又来做什么”?
祁千寻没有说话,保持沉默。
祁涟漪看着母后神伤的样子,想上前,但还是看了祁千寻一眼,见他点头,才摘下面具。
叶昭颜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刚想说话,就看到女子的容颜,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祁涟漪上前握住母后的手,跪下说道:“母后,女儿一直都在”。
叶昭颜还是不敢置信,看了一眼面前的祁涟漪,随后起身看向祁千寻,质问道:
“她是涟漪?是不是你找人假扮的,你不要骗哀家,若是假的,只会让哀家更伤心罢了”。
“我不过是一介废人”,祁千寻淡然应道:“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祁涟漪连忙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镯子,认真地说:“母后,我真是涟漪,这只镯子可是您亲手给我戴上的”。
叶昭颜看着翡翠镯子,顿时就相信了,连忙扶起祁涟漪,将其紧紧拥进怀中,喜极而泣。
“涟漪,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母后是不是在做梦啊”?
“自然不是梦,毕竟我在这”,祁千寻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叶昭颜的情绪渐渐缓和,才看向祁涟漪,问道:“你没去和亲,是吗”?
祁涟漪看向祁千寻,“前往和亲的那日,我难掩哭泣,千寻看到,不忍我去和亲,才出此下策,母后您不要怪千寻”。
叶昭颜来到祁千寻面前,俯身给他一个拥抱。
突如其来的拥抱,令祁千寻不由一愣。
叶昭颜起身看着祁千寻,语气轻柔,“千寻,你做的没错,母后谢谢你,若不是你,母后就失去唯一的女儿了”。
听着叶昭颜自称母后,而不是哀家,祁千寻不由有些惊讶,但始终没有笑意。
只觉得这个拥抱和温柔的话语,来的都太迟了,自己这心中,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母后,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个疑惑,不知母后可否为我解惑”?
“你问”,叶昭颜连忙应道:“母后知晓的,一定全告知你”。
“我是您亲生的吗”?祁千寻问。
祁涟漪见母后和弟弟,好不容易缓和关系,听到弟弟突然这么问,连忙说道:
“千寻,你怎么可以这么问?母后怎么可能不是我们的亲生母亲,你这不是在伤母后的心吗”?
祁千寻没有理祁涟漪,而是一直盯着母后的眼睛,试图看出些什么。
见母后迟疑,祁千寻淡然一笑,“没关系,我早就猜到了,只是我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所以这心中,一直摇摆不定,还请母后给我一个答案”。
“你确实不是我亲生的”,叶昭颜看着祁千寻,认真的说道:“但你放心,日后我就是你的母后,我会拿你当亲生孩子对待”。
祁千寻心中苦笑,可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孩童,这一切仿佛来的都太迟了。
祁涟漪看着母后,不解的说:“弟弟怎么会不是您亲生的呢”?
叶昭颜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时,苏懿月生下祁苍澜,处处跟我炫耀,处处打压我,嘲讽我生的是个女儿。
但那时的先皇,很喜欢祁倾歌的母亲 忆清绝,根本不来我的宫中留宿,我没有办法,只得假装怀孕,先稳住地位。
十月之后,我还在想,去哪找个刚生下的男婴,说来也巧,我出宫回来的路上,听到小孩的哭声,便下马车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