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寻心痛到哽咽,缓了一会才勉强出声应下,“好。”
萧遇溪发觉祁千寻情绪不对,但并没有往情爱那方面想,只当他是不舍自己的姐姐嫁去钟离国。
这件事情到此,也算画上句号。
将军府。
温如月早已算过时间,不出意外,今日百里安洛就该来到祁国了,所以这一大早就没放下心过。
再加上迟迟不见朝臣下朝,无从得知消息,更加慌乱不安,在院中来回踱步,每隔一会还让欣悦出去打听消息。
“欣悦,要不你再去……”
温如月还没说完,便被欣悦打断,“小姐,这再去都第四趟了,管家问起来,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借口了。”
温如月也知道是自己太焦急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紧接着放下茶盏,调整自己的情绪。
“如月”
听到百里安染的声音,温如月顿感诧异,转身就看到了她。
“安染,你怎么来了”,温如月走上前,眼中既欣喜又疑惑。
百里安染没有回应,而是先上前给了温如月一个拥抱,“如月,我真的好想你。”
温如月回抱住她,回应:“我也很想你。”
百里安洛出言道:“坐下聊吧。”
两人松开彼此,在庭院中坐下饮茶闲聊。
许久未见,两人各自的侍女,也在一旁低声闲聊。
“我来此是和亲的”,百里安染说:“你就放心回去,挑个好日子,与安洛完婚吧!”
温如月微微感到诧异,随即垂眸,“本想替你出嫁,就这样过下去,没想到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如今你还是没逃过和亲的命运。”
百里安染淡淡的说:“我身为百里国的公主,这就是我的命数,不怪你。”
温如月闻言追问:“那和亲人选是谁?”
“是祁言泽”,百里安洛回应:“若嫁陛下,只能是妃,嫁祁言泽好歹是正妻。”
温如月点头,“这倒也是。”
百里安染说:“那么久没见你父母亲,你一定很想念他们,早些回去吧!”
“我确实很想念父亲母亲”,温如月看向百里安染,认真的说:“但我想等你完婚后再回去。”
“好啊!”百里安染笑着应下,“那你可要记住我最美的样子。”
温如月陪笑,“你一直都是最美的。”
祁千寻和祁涟漪,回到府邸。
“千寻”,祁涟漪开口道:“如今萧遇溪当政,你的身份也无关紧要了。
若你不喜盛京,继续当你的银月门主,日后再娶一良人,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也是不错的。”
一想到她要嫁旁人为妻,祁千寻就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宁远在此时,带着清宁过来,说道:“门主,我将凌烟带来了。”
凌烟连忙跪下给祁千寻行礼,“门主,您唤凌烟前来,所为何事?”
祁千寻缓了一口气,看向凌烟,“你是涟漪的贴身侍女,如今她要嫁去和亲,身边也没有别的侍女,你可愿陪嫁随她前往。”
清宁抬眸,认真的说:“门主,从您为我改名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凌烟,是银月门的人,不再是清宁了。
而且,我喜欢···寻川,我想留在银月门。”
祁涟漪闻言淡笑着说:“既如此,你就留在银月门吧!我另选旁人就是。”
“谢长公主成全”,凌烟面朝祁涟漪,磕了一个头。
祁千寻说:“宁远,命人送她回银月门吧!”
“是”,宁远应下,带着凌烟离开。
两人出去后,院内又只剩下祁千寻和祁涟漪。
祁涟漪戴上镯子,打开信件来看。
看着她笑容越来越甚,祁千寻顿时心中窝火,怒道:“涟漪,你清醒点吧,你嫁过去不会好过的。”
祁涟漪顿时收起笑意,看向祁千寻,质问:“如果两情相悦都不能在一起,那要怎样的两个人,才能结为夫妻长相守?”
祁千寻说,“钟离夜死在祁国,你身为祁国的长公主,嫁入钟离国,不是羊入虎口吗?你到底是要爱,还是要命啊?”
祁涟漪一时无言,祁千寻又道:“寻川是个怎样的人,你在银月门的那段时间,应该也深有感触。
他向来不好说话,整天板着一张脸,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
就这样的一个人,清宁怎会喜欢他,无非是不想,陪你去送死的一个借口罢了。”
祁涟漪坚持道:“如今祁国在萧遇溪的带领下,蒸蒸日上,钟离国一定不敢动我,阿宸也会向着我的”。
眼看劝不住说不通,祁千寻起身离开,最终落得个不欢而散的结果。
傍晚。
亦忘川-伊人居。
宁青玥拿着一个锦盒,来到伊人居,却被侍女拦住去路。
“宁小姐,鬼目大人有令,您不能进”。
“本小姐你也敢拦,真是活腻了”,宁青玥说着便抬手想要打侍女。
这一幕正巧被涟月看到,连忙上前抬手扣住她的手腕,“宁小姐,有话好说”。
宁青玥见是涟月,缓缓收回手,认真的说:“我要进去,别拦我”。
“好啊你进就是”,涟月说着还伸出手欢迎。
“算你识趣”,宁青玥高傲的说:“别忘了给我喂马”。
“好的”,涟月微笑着应下。
看着她走远,涟月看向侍女说:“下次她再这样,就不要硬拦,伤了自己可不划算,大人自会治她。”
侍女点头应下,“多谢涟月姐姐,不过···就这么将她放进去不好吧!鬼目大人那边可怎么交代?”
涟月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没事,有我呢,你不用担心。”
地下情报城。
宁青玥一路来到鬼目房门外,敲了敲房门。
“进”。
宁青玥开门进去,鬼目一直在埋头翻阅纸张,并没有留意来的人是谁。
“鬼目大人,我真的知错了”,宁青玥这一开口,鬼目才发现是她,脸色顿时就黑了。
“谁允许你进来的?”
宁青玥打开礼盒,里面装着一块上好的墨色玉佩。
“鬼目大人,我这次来,是跟你赔礼道歉的,望你原谅”。
鬼目看都没看一眼,抬手将锦盒打翻,玉佩摔在地上,当即摔成两半。
“我不需要,滚出去”!
看着破碎的玉佩,和冷厉的鬼目,宁青玥瞬间生气,“我哥哥与你是合伙人,你非要跟我闹的那么僵吗”?
鬼目同样怒视她,“我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之前才对你有几分好脸色,你不要以为是入了我的眼。”
宁青玥被鬼目怼的无言,扭头离开了。
隔了一会,敲门声再次响起。
鬼目被宁青玥扰了心情,此时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不耐烦的说:“进来”。
“鬼目大人,完了,刚重金悬赏拿到知府项上人头,就查到他不是五年前的那个知府,杀错人了”
涟月拎着一个黑布袋推门进来,人未到跟前声先至。
鬼目神情淡然,“错了就错了,他也不是什么好官”。
涟月来到跟前,看到地上的锦盒,和破碎的玉佩,有些欲言又止。
鬼目端起茶盏,见她还没退下,不解的问:“还有事?”
“大人”,涟月露出笑颜,“你是不是对宁青玥下手了?”
“咳···”,鬼目刚喝下茶水,瞬间被她这句话呛到,“你胡说什么,注意言辞。”
“哦”,涟月若有所思的说:“原来不是你暗中动的手脚,那就是她自己倒霉。”
“发生什么事了?”鬼目放下茶盏询问。
涟月笑着回应:“那宁青玥刚出伊人居,就被自己的马发疯甩了下来,紧接着又被路过的马车撞了。
听说现在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真是活该,让她整日里往这跑,赶都赶不走,还对我们呼来喝去的,这就是报应。”
鬼目闻言却有一丝慌乱,连忙询问:“到月底了吗?”
涟月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应,“是的,今天就是这月底”。
鬼目顿时皱眉,心中暗道:“最近只顾着忙,倒是把重要的事给忘了。”
涟月放下黑布袋,说:“大人,若没什么事我去忙了,剩下的悬赏金,我还没给杀手结呢”。
见她想走,鬼目连忙叫住她,“涟月,你……”,可话刚说了个开头,却突然说不出来。
涟月转过身,“大人,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鬼目低语,“还是不能说出口。”
涟月没听清,追问:“大人你说什么?”
“没什么”。
“哦,那我先走了”。
鬼目看着涟月的背影,一时有些无奈。
见涟月走出地下情报城,那名侍女连忙上前询问:“涟月姐姐,鬼目大人没有发火吧!”
涟月笑着回应:“没有,鬼目大人只是看着不好相处,人还是不错的,这点小事他不会在意的”。
“那就好”,侍女放宽了心。
“对了”,涟月说:“我还要出去一趟,你再守一会,千万记得啊,有人来别往鬼目大人那边领,鬼目大人月底不见外人。
半刻钟后若没人前来,就不必再守着,可以直接去休息”。
“好”,侍女点头应下。
涟月来到交易地点,付了剩下的悬赏金,便起身往回走。
然而没走几步,就迎面驶来一辆马车,涟月想躲,可双腿却不听使唤,硬是一步也挪不开。
危机时刻,月魄出现,救下涟月。
月魄拉着她来到一旁,她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
“你又不是不会武功,怎么不躲开?”月魄疑惑发问。
涟月缓过神,回应:“我也不知道刚刚怎么了,站在原地愣是迈不开步子,许是事发突然,我被吓到了”。
月魄带着涟月回到伊人居。
“你若是状态不佳就歇两日,不必那么拼什么都亲力亲为”,月魄叮嘱。
涟月应下,“好,那我歇两日”。
月魄来到地下情报城,去找鬼目。
来到他的房门外,发现门没有关紧,便直接开门进去了。
“鬼目”,月魄没在房间看到人,便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而此时的鬼目,正坐在床上,双眼猩红,手臂上满是刚划的血痕,很是触目惊心。
月魄见没人本想离开,却在此时闻到了鲜血的味道,便一步步来到鬼目卧房。
鬼目虽然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但尚有意识,在听到月魄的声音后,顿时有些慌乱。
他抬手想要掩盖自己那猩红的眸子,手臂上的血却在他的动作间流下来,滴到衣服上。
月魄来到他的卧房,赫然看到屏风后有人,出言道:“鬼目,你怎么了?你在为什么不回应?”
鬼目透过屏风,也看到了她,连忙调整状态,淡淡的说:
“我刚睡醒,没注意,你先回吧!这两日不要来找我,我要整理东西,不想有人打扰。”
月魄无奈道:“你已经不止一次搬出这个借口了,可每次你都没有整理出任何东西,反而房内弥漫血腥味,你到底在做什么?”
鬼目解释,“你不要多想,血腥味是那知府人头所散发出来的,就在那个黑色布袋里”。
月魄侧目,确实看到一个黑色布袋,但月魄还是察觉到,他卧房里的鲜血味,更浓郁一些。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面对月魄的询问,鬼目一时答不上来,只想让她快些离开,“我没事,你走吧!”
鬼目越是想让月魄走,月魄就越是起疑,下一秒就直接走了进去。
看到她靠近,鬼目连忙出言制止,“停下,不要过来”。
然而月魄并没有听进去,眼看她要越过屏风,鬼目连忙起身,紧接着背过身去。
月魄越过屏风,就看到地上的血迹,顿时就有些生气,“鬼目,我曾对你敞开心扉,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可你呢,连受伤都选择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