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门。
“门主你算算日子,从他身死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九天了,若一直拖着不下葬,他的尸身会腐烂的。”
戚无渡劝说着,祁千寻却依旧挡在床前,不让任何人将阮南絮带走。
僵持之际,鹤林带着臧岚走了过来。
“门主,陛下的贴身侍从 臧岚,来了。”
祁千寻看向臧岚,皱着眉询问:“难道陛下连这都要管吗?”
“是我自己要来的”,臧岚回应:“并不是代表陛下来此。”
“若你也是来劝我的,就莫要开口了”,祁千寻说:“我意已决,不会更改。”
臧岚看了阮南絮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他。
“我跟着陛下,了解到了许多鬼神之事,阮南絮虽然有套过我的话,但到底与我是挚友,我自是不想他被你这疯魔的做派,害的变成孤魂野鬼。”
几人闻言明显一惊,祁千寻也将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臧岚解释,“人死后,魂魄最多只能在躯体里待七日,七日过后,魂魄就会强制离开躯体,去往奈何桥,进入轮回。
可若不下葬,他的躯体没有安身之处,魂魄就无法往生,只能当个孤魂野鬼,游离在地府,过不了奈何桥。”
虽不知臧岚话中真假,但瞧见祁千寻有所动容,戚无渡赶忙趁机劝说:“门主,我知道你不舍,可你也要为他着想啊,你难道想让他当个孤魂野鬼吗?”
祁千寻转身看了阮南絮一眼,终于是松了口,“好,下葬,葬在后山。”
臧岚亲眼看着阮南絮下葬,又为他烧些纸钱,随后来到祁千寻跟前,认真说道:“陛下口谕,宣你明日前来上早朝。”
祁千寻回应:“我如今已不是四王爷,也帮不了陛下任何事”。
“是很重要的事,关乎整个祁国,包括其他的国域”,臧岚坚持道:“你必须要到。”
看着臧岚严肃的样子,祁千寻也只好应下,“好,我会去的。”
魔界。
谷离渊看到樊继明,细心培养凌寒和司徒寂知,不解的问:“你还是想要杀萧遇溪?难道你不信我吗?”
“谷离渊,不是我不信你,而是萧遇溪必须死”,樊继明回应:“她若不死,就算魔尊回来又有什么用,有她在,我们魔界始终要向神界低头。”
谷离渊惊诧,“你要舍弃魔尊!”
“不是舍弃”,樊继明反驳,“我是要将魔尊的魂魄养起来,日日用法力浇灌,不出百年,魔尊便能归来。”
谷离渊垂眸思索了一下,认真的说:“你若真的想好了,就认真去做,万不可出错。”
见谷离渊没有反驳,樊继明微微有些诧异,愣了一下才回应:“放心,同样的错误,我怎会再犯一次。”
傍晚,臧岚回到皇宫,来到萧遇溪跟前,“主子,祁千寻答应明日早朝会来。”
“那就好”,萧遇溪边看医书边问:“将阮南絮下葬了吗?”
臧岚坐下,喝了一口茶水,回应:“原本死活都不让下葬,然后我按你教的说,他就松口同意下葬了。”
臧岚放下茶盏,看向萧遇溪,好奇的问:“不过…你跟我说的那进入轮回,奈何桥之类的,是真的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萧遇溪看向他,淡淡的说:“晚上祁倾歌会来,你早些休息去吧!”
见她不说,臧岚也没追问,起身下去了。
夜幕降临,祁倾歌如约而至,来到寝宫。
“陛下,趁热喝。”
萧遇溪看了一眼红豆羹,伸手接过,简单喝了两口,便放在了桌子上。
“你听到了朕跟臧岚的对话,所以最近日日送羹汤,想与朕拉近关系,其实就算你不送羹汤,单看上次你护祁言泽的举动,你的名字也会出现在册子上。”
祁倾歌以为萧遇溪想跟自己圆房,正想着找什么借口开溜呢,结果萧遇溪突然说这些,瞬间给她整懵了。
见她不语,萧遇溪看向椅子,“坐”。
祁倾歌这才回过神,缓缓坐下,面上露出点点笑容,“陛下真是目光如炬,臣妾戴着面纱,竟还是被陛下认了出来。”
萧遇溪看了看她的右手,问道:“你右手有伤?”
祁倾歌心下一惊,笑容也随之消失,犹豫了一下回应:“是有伤。”
“多久了?”萧遇溪追问。
“幼时伤的,到如今差不多,有十年了。”
听到这个回应,萧遇溪明显一惊,随即说道:“没让医者瞧过吗?伸手,朕给你把把脉。”
“不必了”,祁倾歌出言拒绝,“不是没让医者瞧过,是治不好了。”
“朕研究了一套针法,可以缓解,也有一定康复的可能,你这么坚强有毅力的一个人,难道不想一试吗?”
祁倾歌闻言抬眸看向萧遇溪,眼中明显有期许,却又夹杂着不可置信,但还是伸出了胳膊。
萧遇溪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片刻后,才收回手,“情况还算好,若你能坚持下来,便有九成把握,将你的胳膊恢复如初。”
祁倾歌心中暗喜,却依旧有些犹豫,觉得没这么简单。
萧遇溪猜到她心中所想,直言说道:“你不必有什么负担,这不是要挟你的筹码,也不是交易,朕只是单纯想拿你练练手。
即使不能成功,亦或是你选择半途而废,都没有太大影响,只是施针的过程会有点痛,不过你是习武之人,这点痛应该能忍吧!”
犹豫再三,祁倾歌选择了一试。
“好,我愿意一试。”
萧遇溪施法变出银针,“那现在就开始吧!”
祁倾歌点头应下,掀开衣袖露出手臂。
随着萧遇溪开始施针,祁倾歌只是轻微有点痛,但当来到中后段的时候,她明显感到不适,连忙说道:“我有点难受。”
“胸闷呼吸急促,是正常现象”,萧遇溪回应着,手上动作却没停。
在施下两针后,祁倾歌的呼吸才恢复平稳,但随之而来的,是从手臂上,传来的巨大痛感。
看到祁倾歌开始冒冷汗,萧遇溪出言安抚,“最后两针,挺过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