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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抵达现场,就见大熊率领数十堂中兄弟,刀斧齐出的将一间独门独院儿房屋团团围住。
见他前来,大熊连忙迎上来,面带愧色的拱手道:“楚爷!”
他在内疚把事情办砸了,不得不请张楚走一趟。
张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不用有太大压力,我来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大熊快速的给他介绍:“这户人家屋门常年紧闭,周围的住户说,没见过这家人进出过,只是在夜里听到过这房子里有人说话,骡子就带着几个弟兄撞开门冲进去了,然后就被里边的人擒住了……至今生死不知。”
张楚听他说完,面色不改的再次问道:“骡子带了几个弟兄进去?”
大熊:“八个!”
张楚终于皱了皱眉头。
八个精壮的成年男子!
纵然都是没练过武的普通人,想要轻易擒下他们,也不什么易事。
他们手里可都拿着兵器!
张楚自忖,自己也能做到,但一不敢保证自己毫发无伤,二不能保证一个都不放脱。
里边,要么是八品高手!
要么,就是一群人!
他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喊过话了没有?”
大熊点头,“喊过,无人应声!”
张楚颔首,表示明了,然后紧了紧手里的横刀,越众而出,高声喝道:“我是黑虎堂堂主,张楚,敢问里边的弟兄,是混那条道儿的?”
话音落下。
迟迟无人回应。
张楚扭头看大熊:“确定人还这里边?”
大熊点头:“一出事,周围几条街的弟兄就赶过来封锁了这里,他们不可能走脱。”
张楚回过头,双手拄着横刀,再次开口道:“里边的人听着,我数三个数儿,再无人应声,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我的名声,你们应该听过,我的兄弟今天若是死在这里,无论你们是那路人马,我都会杀你们全家,给他们报仇!”
“一!”
“二!”
他沉稳的大喝,声音里听不出半点迟疑之意。
就在他喊出“三”的时候,里边终于传出了声音,“张堂主,好大的威风!”
声音有些嘲弄。
“我没什么威风!”
张楚毫不犹豫的接口道:“但你们在我的地盘上藏身,不给我打一声招呼也就罢了,还敢抓我的人……阁下未免太不把我张楚放在眼里了!”
里边的人说道:“哈,我们在梧桐里扎根的时候,你张楚还不是堂主!”
张楚:“但现在,我是堂主!”
顿了顿,他不待里边的人说话,再次高声道:“我不喜欢和藏头露尾之辈说话,我再给你们三个数儿,出来一个人跟我谈判!”
“一!”
“二!”
“张堂主何必着急,不就是想逼我们兄弟现身么?呵,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见了我们的面儿,有些事情,你可就脱不了干系了!”
里边的人又开口了,声音依然有些嘲弄。
“何必唬我,别处我张楚不敢吹嘘,可这梧桐里……我便是王法!”
张楚嘴上不肯势弱,心头却是心思急转。
里边的人刚才那句话,透露出两条信息。
第一,他们的身份见不得光,而且不是那种无名之辈,应该是一亮出招牌,就知道他们是谁的那种人物。
第二:里边不是八品高手,而是一群人,放火威胁不了八品高手,反倒有机会趁乱突围。
张楚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装逼为好,免得真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他朝大熊挥了挥手。
大熊会意,连忙招呼围着这间院子的弟兄们,都转过身,背对着这间屋子。
里边的人回话:“既然张堂主都不怕担干系,那我又何惧现身一见!”
张楚不再说话,目光紧紧的盯着房屋的门。
不多时,一个褐衣的精瘦汉子,提着一把单刀,缓缓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人肤色黝黑,像是常年经受风吹日晒之人,身量不高也不壮,且貌不惊人,属于那种丢到人堆儿里就泯然众人矣的路人甲式人物。
但张楚的目光粗略的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之后,很快就找到了重点!
此人的左脸颧骨处,有一处印章大小的墨色图案。
那玩意不是刺青,是一种名叫“黥面”的刑罚,直白说,就官府给重罪犯打下的记号,就像是养马之人在马屁股上的烙印一样。
黥面,是一种极重的刑罚,犯点小偷小摸与打架斗殴之类的小罪,是没资格享受这种待遇的,而且一旦受此刑,基本上就告别正常人的生活了,连帮派,通常都不会收留这类人物……麻烦太多!
水浒传里,宋江、杨志等人,都曾受此刑罚!
张楚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问道:“我的弟兄们呢?”
听张楚没有再追问自己的来路,此人“哈哈”一笑道:“张堂主不愧是白纸扇出身,果然是个聪明人,你的弟兄,都完好无损的!”
张楚冷哼了一声,“希望他们是真的完好无损才好……说吧,今儿的事儿,该如何了?”
“这句话,该我问张堂主才是吧?”
张楚:“要我说?那好,放了我的人,我派人礼送你们出梧桐里,只要你们从今往后不再踏入我的地盘,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权当没见过!”
此人冷笑道:“那我们要不想走呢?”
张楚一拍手:“那更简单,我今日就先拿你们给我的弟兄陪葬,再找你们背后势力的麻烦!”
此人面容一滞,随后又强撑着冷笑道:“张堂主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张楚“呵呵”一笑,提起横刀轻轻跺了跺地面:“你见过几条能压过地头蛇的强龙?况且……你们的人,也没法子大批进入锦天府罢?”
双方都在试探。
对方在试探张楚的底线。
张楚也在试探对方背后的势力。
但很明显,双方都心有忌惮,都不想翻脸。
这群人现在惹不起张楚。
张楚也不想和这群明显是亡命之徒的人结下梁子。
当然,前提是骡子他们还活着。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我们和张堂主今日也算是认识了罢?何不折个中,大家合作呢?”
“合作?可以啊!”
张楚笑了:“可你们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很多!”
此人说话很有底气,“女人、钱、人手……还有一条路!”
张楚看着他:“什么路?”
“退路!”
张楚心头一动,面上却依然不屑的看着他,“谈合作,可以,让真正主事的人出来跟我谈,你,不够资格!”
此人大怒,正要说话,就听到身后响起一声轻笑,“久闻张堂主大名,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此人连忙垂首退到一边。
张楚一定神,就见到一个约有三十出头,穿一袭白衣,头上插着一根莹润玉簪,颇有几分出尘气息的俊朗男子,背着手缓步从阴暗的屋里走出。
他面上白白净净的,没有黥面。
张楚心头一振,暗道这是条大鱼。
他拱了拱手,正色:“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白衣男子笑道:“江湖上给面子的朋友,都称我为百花道人。”
张楚也笑:“先生可没穿道袍。”
白衣男子淡淡的说:“道在心中,不在身上。”
“有理、有理!”
张楚抚掌赞叹:“先生这等出尘的人物大驾光临我梧桐里,我却未能一尽地主之谊,我这个黑虎堂堂主,很失职啊!”
“张堂主不必介怀!”
百花道人轻笑道:“刘五堂主在此盘踞四载,我与他也未曾谋面!”
两人于刀枪剑戟的包围之中,谈笑自若,颇有相逢恨晚之意。
张楚:“先生可能将我的弟兄放回来?他们还有事情要做,一大群人在这里耽搁着,也不是个事儿!”
百花道人微微点头:“继续扣留着张堂主的弟兄,是有些失礼……把张堂主的弟兄都放了!”
立在他身旁的那个汉子闻言一急,不由的往前凑了一步,急声道:“军师……”
百花道人朝他一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言。
张楚只是笑着看着他们。
不多时,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骡子等人,就空着手出来了,见了院门外的张楚,都惭愧的低下头不敢看他:“堂主。”
张楚伸手轻轻拍了拍几人身上的灰尘,温言道,“你们没做错什么,去把脸擦一擦,继续做事。”
八人重重的一点头,退到一边。
张楚:“大熊,安排弟兄们继续做事,别都在这儿杵着!”
大熊看着他,心头一急:“楚爷……”
张楚同样是一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言。
大熊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一转身,大声道:“继续做事!”
几十号黑虎堂帮众有序的散开了。
但大熊没动。
人群中属于卫队和血刀队的弟兄们,也都没动。
张楚瞪了他们一眼,回过头一脸“无奈”的笑道:“让先生见笑了。”
百花道人微微一笑:“无妨,张堂主的弟兄担忧张堂主的安危,是好事!”
“也是!”
张楚点了点头,然后豪气干云的大声道:“大熊,去安排点酒菜过来,我要与百花先生一醉方休!”
百花道人闻言,微微苦笑道:“一醉方休不敢当,张堂主的酒量,如雷贯耳啊!”
张楚挑了挑眉毛,暗道有点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