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返回太平镇。
太平镇立马就像是一个吃了新盖中盖的老大爷,头不疼了、腰不酸了,腿也有劲儿了,一口气都能上十楼了!
那种强悍的影响力,并不是只针对某一个特殊群体的。
并不是说他回来了,即将出征的六千红花堂帮众,就立刻变成了一群龙精虎猛的饿狼,嗷嗷叫的就等着他下令出去砍人。
并不是说他回来了,镇子里的居民百姓们就一下子就有底气了,大姑娘小媳妇都敢红着脸指着六千红花堂帮众里的某个俊俏后生窃窃私语了!
也并不是说他回来了,风雨飘摇的天气就变成了春雨贵如油,风雨飘摇的太平会就变成了欢乐的打秋千……
而是,深入到太平镇每一个角落,方方面面……
全部都是!
当张楚踏进太平会总舵大门的那一瞬间,总舵内所有没日没夜的忙活了五六日还觉得心头空落落的管理层们,一下子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踏实了!
虽然他们依然清楚,天行盟二十七家联军已经打进武曲县,正在朝着太平镇进发,最迟明日一早就将抵达狗头山下。
但那又怎样?
帮主已经回来了!
问题已经解决了。
敌人?
哪有什么敌人?
那是一群死人!
他们就是这样天真无邪的脑残粉!
……
乌潜渊见张楚走进大堂来,满心愧疚的从铸铁大椅上起身迎上来:“老二,我没能将太平会看好,发生这样的事情……”
张楚面无表情的一抬手:“停!”
乌潜渊收声,眼神有些暗淡,用力的抿着嘴唇,不敢去看张楚。
张楚却是突然“哈哈“大笑,”我真该拿一面镜子进来,让你自己好好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像是一个即将被渣男抛弃的糟糠之妻一样!“
乌潜渊愣了愣,苍白的面容上慢慢浮出一抹笑意,犹如阳春化雪一般,将他眉眼间的阴霾之意驱散干净。
“我们坐下说吧……外边那个老大爷,劳烦您老给我沏一壶茶来,再去百味楼给我订上十桌酒菜……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可真是累得不行!”
张楚随意拉了一把交椅坐下,头也不回的大喊道。
话音未落,麻衣老者便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大堂门口,一脸震惊之色的望着张楚。
乌潜渊见到老仆人的脸色,一下子也想到了什么,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楚。
张楚面带笑意,笃定的点头:“没错,我已开气海,成就六品……所以,你现在应该替大运河上那些渔民感到高兴才对,来年他们打起来的鱼虾,肯定又大又肥!”
乌潜渊想了想,面浮苦笑:“我就爱吃两口清蒸大白鱼,被你这么一说,以后还有什么鱼虾入得口?“
“哈哈哈……”
张楚猖狂的大笑,“那就换个爱好,只要你想吃,虎肉也顿顿管够!”
乌潜渊笑吟吟的点头,扭头望向杵在门口,一脸木然的麻衣老者道:”老黄,快去给张老爷订酒席吧,完事儿了叫上罗堂主,来一起聊几句。”
麻衣老者闻言,眼底闪烁一丝无奈之色,却又只能躬身道:“是,老爷。”
……
片刻后。
订酒席的麻衣老者与前往张府报平安的骡子,前后返回总舵大堂。
骡子坐在张楚下手。
麻衣老者坐在乌潜渊下手。
四人相对而坐。
上方的铸铁大椅,空着。
张楚率先指着骡子介绍道:“重新认识一下,罗大山,我太平会风云楼守门人,统筹玄北郡所有情报收集、传递,麾下探子逾万!”
话音一落,骡子与麻衣老者均用惊骇的目光,望向张楚!
卧槽,大哥说告诉外人就告诉外人,提前都不带商量一下的?
卧槽,太平会的地下组织竟然这般强大,遍布玄北、探子逾万?
乌潜渊的眼神中,也有惊讶之色。
他早就知道骡子手底下掌握着一支庞大的暗影势力。
不说张楚那时时刻刻都好像凡事尽在掌握中的强大情报能力。
单说他近日重整太平会的架构,只收支这一块,就瞒不住他。
在连每月给太白府郡衙送了多少钱,下边各大分舵每月又给县衙送了多少钱,都笔笔在案、清清楚楚的账簿上,每个月却有五六万两现银诡异的从账面上消失,不知去向……这,能瞒住乌潜渊?
乌潜渊惊讶,只是惊讶于这个组织的体量,比他预想中的要高出太多。
他麾下的捕风卫,是北蛮人入关后,他借乌氏遗留在暗处的护卫、死士力量,改组而成,某种意义上,可以视作乌氏数代人的积累,至今也不过一两千个精锐探子。
他指了指坐在他下手的麻衣老者,道:“老黄,原本也随乌姓,后来才回复本性,捕风卫大掌柜,主持捕风卫在玄北州以及燕北州的所有活动,有探子两千……现在应该只剩下一千多人了吧?“
老黄沉默的点了点头。
张楚捧着茶碗,轻声道:“交换一下各自情报,天行盟突然攻打我太平会,到底所为何事?”
他是在封狼郡与北饮郡接壤的平狼县太平会分舵,得到天行盟派遣大批人手,进入北饮郡的消息,然后便一路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中途信鸽找不准路,也未再仔细了解过各种详情。
不过不要紧!
无论这次天行盟对太平会开战的原因是什么,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彻底与天行盟翻脸,转投无生宫而已。
事实上,在经历了天行盟燕家借势压他低头与他大师兄梁源长赠火种之事后,他原本的立场早已发生了偏移!
梁源长没跟他提过加入无生宫的事情。
但做师弟的跟着大师兄混,紧抱大师兄的大腿,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身具焚火灯焰、《海纳百川功》的四品大高手!
此时不扑上去抱紧他的大腿,难道一定要搞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师兄弟却不得不刀剑相向时,才后悔莫及吗?
乌潜渊闻言,连忙将此事的起因和经过不经过任何加工的告诉张楚。
“嘭。”
张楚手边的案几被他暴怒的一掌震成齑粉。
“草他妈!”
“幼娘长那么大,他哥没舍得打过她,老子也没舍得打过她,区区一个杂鱼,竟然敢对她动手动脚?”
“什么狗屁二十七家联军,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