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往事让人想起就心难安。
她眉心狠狠的皱着,老旧的教师家属院,带着红锈的玻璃格子窗,夏季没完没了的蝉鸣。
梦魇藏匿在记忆深处,不定时的跳出来让人烦躁。
“江沐?江沐!”
男人焦急的声音响在耳边,她意识模糊的缩在被子里,想把自己藏起来。
好烦哦。
她想再睡久一点。
肖俊珩用力将人捞出来,发烫的温度让他乱了分寸。
“醒醒,先起床好不好,我们得去医院。”
江沐抗拒的抓着被子,闭着眼睛知道天没亮,没到起床时间,谁也不能打扰她睡美容觉。
她拒不配合,肖俊珩只好任由她继续睡,起身出门联系相熟的医生。
三十八度五,高烧。
江沐毫无预兆的生病让男人乱了心神,自责对她惩罚太过。
他忘记她本就娇弱,娇气的像个宝宝。
肯定是吓到她了。
吊水扎针的瞬间,江沐猛地惊醒。
是谁在趁她睡要她命!
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刺痛感慢半拍的被大脑接收。
“怎么了?”
她声音沙哑,幸好熟悉的面孔就在身边,要不然下一秒就能从床上跳起来。
换做是谁睁开眼看到白大褂在眼前晃悠,都会忍不住多想是不是到了天堂。
肖俊珩伸出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难得温柔:“别怕,是你生病了。”
医生是位和善的中年女士,见她醒来细心叮嘱几句,随后被男人安排的司机送走。
卧室内没有了陌生人,她心神放松,垂眸看向手腕上的输液管。
发烧而已,吃两片消炎药就好了。
江沐打小就身体棒棒,很少吃药,打针输液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肖俊珩替她掖了掖被角,他可能只记住生病要注意保暖,完全忘记现在已经进入夏季。
“在想什么。”
江沐茫然的看向他:“这是我第二次输液体。”
肖俊珩随意的问:“上次呢,是因为什么。”
她歪头想了想,好像是小时候偷吃太多冰棍。
“急性肠胃炎。”
他掖被角的手指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肖俊珩拍了拍她的头顶:“还好,继续保持。”
江沐迷惑的抬头,她做了什么值得表扬的事情吗。
还是说,
她抬了抬贴着白色胶带的手,生病是什么好事?
啧。
有针眼的手背变丑了。
江沐角质层比较薄,皮肤娇弱到力气大点都会有印子的地步。
希望拔针后不会留下青紫。
她抬起手腕细看,烧糊涂连带着眼神也不好使了,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多了一对红镯子。
“别动。”
打着吊针的手被摁住,男人不赞同的看她一眼。
“看什么呢,跑针回血更疼。”
江沐老实的伸出另一只手,呆呆的炫耀:“看,我新买的镯子,好不好看。”
男人定睛看去,眼眸暗了暗,闪过复杂的情绪。
她晃了晃手,贴心的送到他眼前。
“奇怪,我怎么记不起来多少钱买的呢,嗯,可能是合作商送的,”
“嘿嘿,不花钱。”
肖俊珩深吸一口气,握住她乱挥的手,凑近浅浅的红印,轻轻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