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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近乎于脱缰野马般的狂躁,孟美知道她刚才的话有些激怒了他,不过,这样的情景孟美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心里倒也不怯,只是有些发慌而已,因为,对于她,完颜东离毕竟是一个有力量的人,不,不应该说是用力量,而是能力。以他的武功,就是年纪和他差不多的男子,恐怕一百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当她对着他的愤怒的时候只有慌而没有惧怕,这样的心境,也许是在她的内心一直相信他不会真正的去伤害她吧?
“是,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你能救我,为了我的清誉,不得不下嫁于你,但即使这样,并不等于你可以操控我的一切!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个体的行为当由自己去支配,你不但支配不了我的行为,任何人的行为你都支配不了。”孟美牟光清冷,下巴微微抬起,淡然眼光平视着一切,仿佛任何东西都不能进入她的眼里,她的眼里只有自己坚持的真理与原则……
看着她那美丽的脸庞,倨傲的神态,完颜东离真不明白她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论生世,她连自己出生之地都不记得了;论财势,一直都是依靠着自己,可是偏偏他看见她那一脸傲人,清冷的模样就狠不下心来,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心态,他似乎很乐于见到她和他针锋相对的模样。
“谁说我支配不了?你是还没有搞明白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吧?我可以支配我府里任何一个人的生命,你不相信么?要不要我试一试给你看看?”他眼里的怒火敛去不少,取而代之的一眸冷厉之色。
孟美一愣,这时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现在的世界并不是她以前生活的那一个世界,她居然傻的跟他去讲人权,讲自由,那不是对牛弹琴吗?
神色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说道:“我的相信对你重要吗?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事实上。她自然是相信完颜东离的话,他府里的那些下人们不只是靠他给衣食这么简单,有些下人是签了卖身契,还有些是祖祖辈辈都是完颜家的下人。他们的衣食住行、日常行为都是仰仗着完颜府的,就连婚配都是由完颜府的主子们说了算,因此,完颜东离说可以支配他们的一切绝非是空谈,而是真真切切摆在面前的事实。
“你怎么知道不重要呢?”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过来。
孟美心里一凛,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每当他以自己的强势压过来的时候,她都会情不自禁的负隅顽强的抵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许。她是一个曾经生活在文明社会的人,就凭借这一点,她自己的身上都带有那一种洞悉一切的骄傲,她却不知道,正是这一份骄傲所散发出来的光环已经远远的超过自身的美丽容貌……
“我们不说这个可以吗?不管是你娶我。还是要为我治病,我知道这出发点都是为了我好,我并不是一个不知道好歹的人,所以,对于你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以后我会在人前做你完颜东离安安分分的十姨太。至于人后么,那就是我的自由了,你不要想支配于我……”孟美突然放软了语调,她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可是对着完颜东离她真的是有些累了,她不想自己每一次面对他的时候。都要去挖空心思去猜测种种可能,而且,以后面对他的日子还长,再这么费神下去的话,自己就算是不病死。也会脑痨死的。
见她突然这么的软化,完颜东离的眼眸里流露出几许失望,她为什么不再争论下去?她陡然的变化倒让他有一种失去目标的茫然之感。
冷峻的面庞,深邃的眸子,薄凉的唇瓣,当他不自觉的眯起眼睛的时候,嘴里的话语又是冷漠如刀了,“你真的以为你想怎么着就能够怎么着的吗?难道你没有察觉到这样下去不就是等于你在支配我么?你不觉得自己是粉末倒置了吗?”
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了,她感觉得到他说话时呼出的轻微热气,这热气划过她清冷而秀美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没理由的一缩:怎么了?自己又犯病了吗?
可这绝不是犯病的感觉,而是从心底发出畏惧的感觉,没有哪一刻,她会这么的畏惧完颜东离。因为她太了解他了,他是一个冷傲而自我的男人,当他突然的发现在这件事情上他一直都是由她牵着鼻子走的,他能不怒吗?这对于他来说,肯定会认为那是对他威严的挑战,对他无视……
“我,没有——这么想——”鲜活欲滴的唇瓣张了张,吐出的这几个字绵软而无力。
本来就有了绝世的容颜,加上早上特意花时间描的美妆,唇瓣不只是红润,而且带着那一种粉嫩的透明,就算是诱人的糖糕一样,不住的在说:我很好吃,吃了我吧?
男人天生就是强势的,在完颜东离的身上,强势就是与生俱来的本质,根本不需要去演绎,可是一直以来,他都习惯孟美以她的强势来与他抗衡,当她突然的不抵抗了,半张着唇瓣,里面如贝一样的牙齿闪动着白亮的光泽,在一片的白亮之中,比唇瓣还要粉嫩的舌尖就在瞬间成为了他想要掠夺的城池了……
他身体开始颤抖,似乎每一个细微的毛孔里都涌动着奔腾的激情,口干舌燥的,他即使是拿出习武的定力来,仍旧忍不住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那天晚上在书房内发生的一幕又如潮水一样袭来,本来冷硬如石的内心犹如蚂蚁在轻轻的撕咬一般……
他粗重的呼吸已经清晰的传到孟美的耳际,就算是孟美再蠢钝,他目光之中散发的情、欲她还是读懂了,这时候,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后倾,再后倾的话,她的整个身体就会栽倒在地上了……似乎没有退路了,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书房里发生的一幕也如期的来到了孟美的脑海里,以后相处的时间多着呢?自己怎么能让危险越来越近呢?他的气息是那样的粗重,口中散发的热气几乎把孟美额头的发丝撩起,夹杂着丝丝的酒味,让人有一种迷醉的感觉……
尽管是危险逼近,孟美的心却无法做到清晰,为了避免自己进一步的沉醉,她用双手紧紧的抓住身体下的绣櫈,直到指头生疼,她才能够迎着他那深邃而迷蒙的双眸,告诉自己,此刻眸子里述说的是强而有力的占有欲……
他细雕一样重眸微微的抖动着,迷离的一塌糊涂,如墨一样渲染开来的瞳眸里情、欲似乎溢出来了,“你怕什么?你还有怕的时候吗?”声音低沉而沙哑,霸气而冰冷,可是却又透着让人窒息的迷魅质感。
孟美的眼神闪烁起来,美丽的眸子有着蝴蝶即将被捕时的慌张,想挣扎的飞起来,却无力拍打翅膀了。
“我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半透明的唇瓣轻轻的上扬,本想露出一个毫不在意的笑容,可是不连贯的语气已经出卖了她,而且这时他的鼻尖已经快了靠近她的鼻尖了,他本来看上去很细致的皮肤因为距离的问题显得有些粗粝,不过,这种看上去很粗粝的质感更加的有男人味了。
一直以来,孟美都觉得完颜东离的俊美与冯景博和瑜凌然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是充满霸气和阳刚之感的美态,后者则是绵软带着些女儿家的阴柔之美,前者迷人的地方是强势的占有欲,后者则是无敌的亲和力,这些都是会让无数的女人飞蛾扑火般去付出情感的优势……
“你真的不怕吗?”他眸底的怒火是彻底的消失了,可是出现的是令孟美更害怕的邪笑,一个不经常笑的人突然笑起来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而且他的笑容里还有那么复杂而又明晰的欲、念,同时,他伸出滑软的舌尖轻轻的刷过自己饱满的唇瓣。
这样的动作让孟美想起猫戏老鼠时的情景,故意看着被逼入死角的老鼠,亮出尖锐的爪子……我是那只可怜的老鼠么?不,在这个蛮横又自大的男人面前我怎么会是那只老鼠呢?
想着,一股怒气从心底串流而出,美丽的双眸射出了冷厉而威凛的冷芒。突然,瞳眸放大,她使尽全身的力量,身体往上一提,抓着绣櫈的双手用力的往后一搬,企图将身体和身体之下的绣櫈都往后退一些,这样拉远距离的话,自身的危险也会小一些的,可是她忘了,即便是这样,也仅仅是权宜之计,更忘了,完颜东离根本就不是一个轻易放手的人……
当她眼眸里的光芒明亮起来的时候,完颜东离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戏谑的笑意,这才是他认识的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