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瑶这才放心的水果刀放了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个麻烦终于是让她给摆脱了!发这么毒的誓,他应该是真的断了念头了。
雷达同样也是松了一口气,“阿瑶,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万一伤了自己可怎么办?你还有芳儿要照顾呢。”
阿瑶见他脸上的关切之情不像是假装的,心头感觉到一股暖流,脸颊上的冰冷之色也缓和了很多,“我的事情不牢你操心,你只要记住你今天发的誓言就够了。”
说完,再也不想和雷达多说什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瑶,你要记住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去顺天府衙去找我。”雷达朝着那婀娜多姿远去的魅惑背影大叫一声。
穆瑶宛如未闻一样,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径直的往前走去……
“雷爷,你就这么放这么白嫩嫩的美娇娘走了?”一个小喽喽见人已经走远,心有不甘的说道,他知道自己的老大为了这个女人可是费了不少的劲。
“走了?”雷达痞子样十足的说道:“她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迟早都是我的人,慌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倒是想看看她能够撑到几时?还说不要我去沁园找她,哼,我就不去,我顺天府衙等着她跪下来求我。”
“还说雷爷英明,以雷爷这样的跺脚京城都要震三下的人物想要一个女人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我们知道雷爷追求的情趣,那霸王硬上弓得来的没有趣味……”这小喽喽待在他身边时间长了,拍马屁已经成为了习惯,一见有机会奉承几句,那话就像是滑溜溜的豆腐一样从喉咙里往外直倒。
不过,这个马屁可是拍到点子上了,雷达得意的一笑,两撇八字眉更是不自觉的抖动起来:“你们两个好好的学着点吧。只要女人的身子那是窑子里的姑娘,想要把一个女人绑在身边一辈子就得花心思得到她的心了……”
两个小喽喽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雷爷说的是,说的是。我们还有很多的地方要向雷爷学习学习呢?”
穆瑶离开小沙丘以后,就往聚福楼的方向走去,她本想雇一辆软轿去聚福楼的,谁知道居然没有遇到,只好一个人疾步往聚福楼走去。就在她神色匆匆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有一顶软轿经过,这个软轿的轿帘掀开了一角,露出青嬷嬷那一张精明而老练的脸庞……她是奉马佳氏之命过来聚福楼取事先预定的玉格包的……
这几天愉心美绸缎庄虽然生意红红火火的,可是在没顾客的间隙时间里却是愁云惨雾的,因为这几天馨儿一直都在何萧。而何萧好像就在这人海茫茫的京城里消失了一样。她最先去玉石轩找,在哪里遇到了罗管事,罗管事把辞退何萧的事情从头到尾都仔细的说了一遍,馨儿在心里吃了一惊,没有想到何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不知情,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她一想起那天在盘龙街上看到的那个佝偻的身影,心里就是铺天盖地的自责,在何萧最需要的她的时候她却沉浸在赚银子的快感和满足感之中,完全忘记了在这京城的某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为了坚持这一段情感正时时刻刻忍受着煎熬……最后,居然被疼爱她的堂哥给扫地出门了……
他一定是恨死我了。所以才不来找我,在街上遇到我也不愿意和我说话,远远地逃开……馨儿抹着眼泪,从玉石轩里跑了出来,搞得罗管事是莫名其妙的,罗管事本想追出去问问的。谁知道被刚刚从作坊回来的完颜东离撞了个正着,罗管事怀里揣着疑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完颜东离,他把脸一沉,冷冷的说道:“谁叫你辞退何萧的?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怎么能随便辞退伙计呢。你这样做,让其他的伙计见了岂不是寒心?”
罗管事这才明白过来,在何萧的事情上,他只是猜测了东家的意思,并没有正式的请示过,而且,显然自己还把东家的意思给猜错了,于是,罗管事赶紧赔不是,“对不起,是我擅自做主,我这就去把何萧再请回来。”事实上,从看见馨儿小姐伤心的离开玉石轩,他就预感到在处理何萧的事情上过于草率了。
完颜东离却沉着脸,眉头一皱,“这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史密斯先生的货五天以后出京,到时候你要跟紧一点,别处差错了。”
罗管事连忙点点头,“可是馨儿小姐刚刚离开,好像很伤心……”
“馨儿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你只要把这批货准备妥当就好了。”幽冷的眼眸里是浓的化不开的寒冰,这寒冰是由怒气凝结而成的,馨儿的事情固然重要,可是眼下这批货出京同样是重要,所以,他把事情交代给了罗管事之后,揣着满腔的怒意去了绸缎庄……
馨儿的事情现在当面问她还有失妥当,他的先找馨儿的好朋友瑜洁和孟美问清楚……
馨儿离开玉石轩之后,直奔何萧的住处,这个住处是玉石轩给没有住处的伙计租的,何萧一来京城就住在这里,而且,这里房租玉石轩已经交了一年,所以,在何萧没有搬走之前,房东并没有动这里的东西……
馨儿去的时候,迎接她的是一把大大的铜锁。接着,她就像房东打听何萧的消息,房东说何萧已经有几天没有回来了,最后离开的那天的时候他对房东说过,已经找到一份很好的活计,包吃包住,到时候可能要搬出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房东以为何萧去了新东家那里住,也没有太在意。
可是馨儿却觉得有些异常,就算是搬到别的地方去住,换洗的衣服总要回来取吧?
馨儿跟房东拿了钥匙,把门打开。
门一打开,就有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这时,她突然想起罗管事说的何萧曾经被瑜家少爷打过,送去衙门以后,又被那里的衙役打了几十大板,想来,应该伤的不轻……一张简陋的木桌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床上的床褥也没有叠放整齐,乱糟糟的堆成一团,地上还留着一些换药留下来的纱布堆在角落里,那些刺鼻的药味应该就是从那些纱布上散发出来的……
何萧一直都是一个很爱整洁的人,不但是衣衫穿的干干净净,就是头发也是梳理的整整齐齐,这房间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打理了,他出去不过是几天而已,房间这副样子可是慢慢的积累出来的,何萧这等时日一定是极为的消沉了,要不然也不会懒得打理了……
馨儿越想越难过,刚刚干了的面颊有被泪水给打湿了,她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墙角,那里有一个樟木做的箱子,很大,应该放的是他从渭西城带过来的衣服……箱子一打开,差不多所有的衣服都在,连他最喜欢的那块方巾也还放在最上面……
他到底去了哪里?馨儿把种种可能都想了一遍,莫非是出门的时候身上的伤突然又复发了,昏倒在什么地方没有被人发觉?或者是他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劫匪或者小偷,被伤在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这些想象都是不好的,更加的令馨儿心烦意乱的……
当她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回到绸缎庄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完颜东离,完颜东离看见了馨儿,沉着脸,一把拉过馨儿的手:“馨儿,你现在跟我回家去。”
馨儿本来就心情不好,脸上还有着泪水沾染过的痕迹,立刻把手一甩,“店里这么多事情,我回去干什么?”她自然不愿意回家去了,她回绸缎庄就是来和孟美她们商量找何萧的事情,因此,现在她的心里所想的,想做的事情,都是关于何萧的。
而站在不远处的瑜洁一直朝她使眼色,意思是让她乖乖地听话,可是这时候她心里全部是何萧的事情,怎么会听得进去呢?
“馨儿。”完颜东离突然加重了语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听话了?”冰冷的脸庞犹如石雕一样,整张脸正在极度的压抑着怒气。
“馨儿,东离已经知道了你和何萧的事情,他过来这边就是问我和瑜洁这件事情,我想,他既然已经猜到了,就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也许,这样对你,对何萧都好,因为你们的事情总不能这么瞒着家里人……”孟美实在不愿意看见馨儿和完颜东离这么僵持下去,把事情的原委给说了出来。
“呜……何萧不见了,在哪里都找不到他了!”馨儿突然大哭一声,然后说道,压抑了半天委屈,半天的无助,半天的心急如焚,这会儿是一齐的宣泄出来……
“这个男人对你就这么重要吗?”完颜东离用力一拽馨儿的手,然后用冰冷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馨儿,馨儿伤心的瞳眸里倒映出来的是他那一张充满着无比愤怒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