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和苟天明的眼神在那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他们觉得这个借口非常的牵强且不自然，但顾瑾的笑容无懈可击，霍晏的表情淡漠得跟块冰坨子一样，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什么，都不该再问下去了。
没办法，既然身份都已经暴露，顾瑾这个时候非要走也不合适。
但等会儿可以偷偷跑。
她眼珠子转了转，走过去把苟天明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你等会儿千万别跟他们说我是茯神的事，连一点都不能透露，知道吗？”
虽然结婚一年来她和霍晏相处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也能看出这货是个不相信玄学的，没准让他知道了，他会报警说她在搞诈骗。
苟天明了然的比了个‘ok’的动作，拍拍胸脯保证：“放心吧茯大师，我嘴巴严实得很，绝对不会让他们知道半个不该知道的事，如果他们知道了，那我就......嘿嘿嘿.......”
闻言，顾瑾表情怪异的看着他：“你玩得这么花？”
苟天明：“？？？”
他有点怀疑茯大师在开车，但是没有证据...个屁啊！
车轱辘都从他脸上压过去了好吗！
霍晏一直静静地看着他们俩在那边说小话，也懒得问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不是不好奇，等会儿从顾瑾心声里面听不就知道了吗。
等到顾瑾和苟天明商量完，后者这才笑眯眯的转过头来，客客气气道：“霍总，我们去会议室谈吧。”
霍晏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快走吧快走吧，等你们去会议室了，我就直接拿着东西开润。】
想溜？
不可能！
本来都要一只脚踏出办公室的霍晏忽然转过身，表情仍旧维持着他在外面一贯的淡漠高冷：“你也跟着一起来。”
顾瑾：“？”
【姓霍的，你没病吧？】
她抿着下唇摆出一副纠结的模样，柔柔弱弱道：“霍先生，你们两家公司谈商业合作，我一个外人在不太好吧？不然我还是在办公室待一会儿好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我想苟总也不会介意的，对吧？”
苟天明看到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霍晏那眼神漆黑深邃，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再看看顾瑾，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就先动了：
“哈哈哈，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了，都是自己人嘛。”
【......你什么猪队友啊，这种合作是可以让一个外人听到看到的吗？】
如果不是怕暴露，霍晏真的很想给她解释一下，他们商谈的合作又不是见不得人的违法交易，而且今天只是洽谈，合同也不见得就会马上签下来，可能许多条款都得改动，最终拿出来的协议多半都不会是今天看到的那份。
再说了，顾瑾和苟天明是熟人，又是他的妻子，听一下有什么问题？
于是顾瑾的偷跑计划就这样落空，跟着几人一起去了会议室。
洽谈合作在不懂得人眼里看来就是枯燥无聊的，虽然乍一听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对于商谈的双方来说，谈条件和合同条款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顾瑾坐在会议桌的最角落，看着苟天明和沈牧你聊过来我推过去，仿佛在听天书。
【不过换种思路想想，这就跟在菜市场买菜差不多。】
【苟天明说：八块钱一斤太贵了便宜点】
【沈牧操着一口浓重的说：便宜不了嘞，八块钱我都是亏本卖的哦，小本生意不容易的嘛，现在全行业都涨价啦。】
想着想着，顾瑾绷不住了，嘴角抽搐着憋笑。
看似一个人憋，实则两个人憋。
霍晏也快绷不住了。
他真想撬开顾瑾的天灵盖看看她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等到好不容易谈完，霍晏和苟天明的合作进行的很顺利，两人最后达成了一致，约定等他国外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回来就签合同。
为了庆祝，苟天明作为东道主邀请他们一起去了一家高档的中餐厅。
坐在车上的时候顾瑾人都是麻的，她是修仙的没错，但这具身体不是啊，熬了个通宵现在都快中午了，该不会转眼就猝死吧？
苟天明也是真有精神，居然还能扛下去。
到了餐厅包厢之后，顾瑾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警局的胡局长打过来的。
“喂？”
“茯小姐，我们这边可能需要你帮帮忙。”
闻言，顾瑾蹙了蹙眉：“你等一下。”
她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走出包厢，等走到没人的角落里才低声问道：“怎么了？”
胡局长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烦闷，他大概讲了一下今天她离开警局之后发生的事情。
其实也就发生在十几分钟前，苟天明带着霍晏他们刚从公司离开，后脚警局的人就去了公司搜查还有没有遗留下来的线索。
在宋月淼的指认和带领下，他们警局很容易就找到了残留着指纹和毛发的证物，再加上尸体里也有凶手留下的dNA，经过比对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可以说是证据确凿。
因为这次案子非常顺利，拿到dNA比对结果之后胡局长就安排人申请了逮捕令，上级也很重视这样性质恶劣的案子，很快就批了下来，到公司搜查和去抓捕嫌疑人是同时进行的。
结果刚刚警局的人联系那些去抓凶手的同事，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他们了。
虽然只打了两通电话，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手机通常都会调成静音，没有接到可能只是巧合，但胡局长就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总感觉要出事，所以就打电话来想让顾瑾帮忙。
毕竟是一位大师，都会抓鬼了，应该也会算命吧？
顾瑾听完后，伸出左手掐指算了算，随后秀眉微蹙，沉声道：“的确出事了，目前暂时平安，但再拖下去可能有点危险。”
“难道那些凶手还想杀警察吗？！”
尽管早就猜到有这种可能，可真的听到的时候，胡局长还是难掩惊怒。
顾瑾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你们赶紧派人过去支援吧，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她算到那几名警察目前看似安全，实则笼罩在危险之中，可能是他们进入了凶手的家，但一举一动已经在凶手的监控里了，也有可能是凶手家里还有什么别的布置，会导致他们陷入危险。
挂断电话后，顾瑾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给胡局长又发过去了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