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却没有往夜雪所想的方向发展。
第二日,一切如常。
水池边没有公冶清的尸体,甚至连半滴血迹都没有,如果不是夜雪够清醒,够冷静,一定以为昨夜不过是一场梦。
夜雪虽然下意识的知道这件事一定不简单,却不想去深究,既然没有人来追究她杀人,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承认。
夜雪如往常一般,陪江氏一同用过早膳,见江氏整个人还是呆呆的,夜雪便提议带她出去走走。
江氏也不反对,木讷的由夜雪搀扶着出了梧桐院,一路走到水榭,夜雪扶江氏坐在木椅上,清冷的声音道:“你看一看那些水鸟,虽然困在这水榭,倒也活的惬意。”
江氏顺着夜雪所指望去,怔怔的看了一会,道:“听说这种水鸟都是一双一对的,如果其中一只死了,另一只也不会独活。”
夜雪清冷的凤眸看着水中的鸳鸯,淡淡道:“不,这种水鸟不是这样的,你看着它们是一双一对的,其实只是维持着一双一对的形式而已,它们昨日的伴侣跟今日的伴侣其实根本就不是同一只,它们自然也不会为了对方殉情,”
看着江氏还是懵懵懂懂的,夜雪又道:“其实,这世间的确有会殉情的鸟,叫做丹顶鹤,娘,其实这世间,人与这些鸟是一样的,面对情爱,有人选择做鸳鸯,有人选择做丹顶鹤,但是,如果你的伴侣是鸳鸯,难道你还要像丹顶鹤那样待他么?”
江氏呆滞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接着便陷入了沉思。
夜雪也不去打扰她,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水中戏水捕鱼的鸳鸯,心中却在有些烦乱,一时半会难以理清。
“是……雪儿?”
一个死气沉沉的声音,带着询问传来,夜雪和江氏都回过头来,只见一个灰衣白发的男子独自站在不远处。
夜雪站起来,福了福身,淡淡叫道:“百里叔叔。”
百里归死气沉沉的眸子看了夜雪一会,道:“听墨儿说,你中了十七重天?”
夜雪余光扫见江氏,见她并没有注意这边,便向百里归微微摇了摇头,清冷的声音道:“如果你问的是这件事,之后我会去雨蕉园,把这件事从头至尾说清楚,但是现在,我要陪我娘散心,百里叔叔,请恕雪儿失陪了。”
百里归却似根本没有听懂夜雪的意思,死气沉沉的声音续道:“昨夜有人闯进杜御医的房间,杀了他,并毁了他调配出来的解药。”
夜雪清冷的凤眸沉了沉,冷然道:“竟然杀了杜御医。”
百里归死气沉沉的眸子看着夜雪,道:“昨天我嗅到血腥味,便出来巡视,我看见你刺了清儿胸口一刀,清儿是个荒唐孩子,我怀疑是他杀了杜御医,毁了药,可是,我告诉墨儿,他竟然……”
夜雪听完百里归的话,微微怔愣了一下,又静默了一会,道:“你是说,公冶清没有死……”
百里归道:“清儿异于常人,他不会被轻易刺一刀就死的,我来是想问一问,你跟墨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从昨夜一直批阅奏折到现在,竟然连杜御医的死都只吩咐属下去处理。”
夜雪唇畔勾起一抹清冷,淡然道:“本就没有什么事,百里叔叔还是不要再管这等闲事了。”
百里归沉默了一会,死气沉沉的眸子又注视了夜雪一会,终于再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
夜雪看着百里归的身影消失在水榭尽头,回身看着江氏,清冷的凤眸却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