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无病出去不久,公冶墨便进了房间,一步步走到夜雪床前,见她一脸疲惫的躺着,赤红的冷眸渐渐暗沉下来。
夜雪嗅到空气中隐隐有一丝竹子的清气,缓缓睁开凤眸,见公冶墨站在自己面前,唇角缓缓勾起,唤道:“墨,你来了。”
公冶墨赤眸闪了闪,上前将夜雪小心的抱进怀里,摸到贴着她身体的被褥衣服全都又湿又冷,不觉皱了皱眉,从一旁的衣架上扯过一件披风将夜雪裹住,便打横抱了起来。
夜雪慵懒的靠在公冶墨胸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公冶墨轻轻吻了吻夜雪的额头,沉冷的声音道:“去乾明殿,本王要在热泉里为你疗伤。”
已经过了子时,乾明殿虽然亮着长明烛,却因为大殿太过宽广而令灯光显得有些暗,总觉得光线仿佛被黑暗吸收了一般,叫人不禁生出些许惆怅。
夜雪微微挑了挑眉梢,清冷的声音淡然道:“怪不得你要搬来梧桐院,这乾明殿确实叫人住着不舒服。”
公冶墨冷寂的赤眸暗了暗,没有接夜雪的话,抱着她直接进了浴室,将夜雪放在石床上,除去夜雪身上的衣服,又退去自己的衣衫。
夜雪看着公冶墨一件件的解下衣衫,凤眸不禁暗了暗,虽然两人早就熟悉了彼此的身子,但这样清醒的看着他脱去衣服却还是第一次。
夜雪扶着石床站起来,走到公冶墨身后,凤眸注视着他背上的几道疤,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了抚。
“夜儿……”公冶墨没有想到夜雪会这样做,只觉得喉结一紧,沉冷的声音便有了几分沙哑。
夜雪凤眸暗沉,有些心疼的吻了吻公冶墨背上的疤,清冷的声音柔柔道:“那次,一定伤的很重吧。”
公冶墨赤眸一暖,静默了一会,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平淡,转身看见夜雪凤眸中的柔情,微微怔了怔,唇角越发勾了起来,道:“你在心疼本王,是么?”
氤氲的水汽让夜雪看不真切公冶墨此时的表情,却还是点了点头,道:“你是我的男人,我自然会心疼你。”
公冶墨将夜雪拥进怀里,蜻蜓点水般在她柔润的唇瓣上啄了一下,赤眸含了期待,问道:“既然我是你的男人,那么,你可以信任我么?”
“信任!?”夜雪只觉得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待要看清楚时,又突然消失不见,而留在眼前的,只有公冶墨略显焦急的俊脸,不觉掩饰的挑了挑唇角,问道:“怎么了?”
公冶墨赤眸缓缓沉寂下来,弯腰将夜雪抱起,沉冷的声音道:“没事,本王还是先替你疗伤吧。”
夜雪只记得温泉的水温很舒服,渐渐地,便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又是在梧桐院自己的大床上。
夜雪微微侧头,凤眸不禁一怔,窗下没有公冶墨正襟危坐批阅奏折的身影,就连那占了半个房间堆砌如小山般的奏折也不见了踪影,只孤零零的剩下一张半旧的红木书桌,和桌子上整齐挂在笔架上的几只狼毫……
夜雪缓缓起身,凤眸看着书桌发了一会呆,清冷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