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知道成涤是个深谙隐道之人,自然也不会奢望他会因为自己的夸赞而表现轻浮,不待成涤回答,她又淡然道:“即便你能踏雪无痕,在这皑皑雪山面前,还不是一样脆弱渺小。”
成涤以为夜雪有些感慨,也抬头看向山巅,只见雪峰料峭,颇有几分巍峨之势,不觉冷笑道:“不过是雪峰,能耐我何?”
夜雪沉默不答,成涤的这份狂傲,正是她想借的东风。
夜雪又掩了掩风帽,清冷的声音故意低缓道:“我却是不了解你们男人的那种情怀,只觉得冷的厉害,那寒气几乎要钻进骨缝里来。”
夜雪知道自己做不出这种小女人的姿态,好在有披风做掩护,倒也叫人看不出生涩来。
成涤果然中计,一手拉住缰绳,另一只手却将夜雪整个揽进怀里,宽厚的手掌伸进披风,隔着棉衣贴住夜雪的腹部,竟运气了内力为夜雪暖身。
夜雪唇角缓缓勾起,柔顺的倚靠在成涤的怀里,轻声道:“多谢成首领。”
成涤的眸子又有些波动,忍不住道:“叫我的名字。”
夜雪静默不语。
就这样又行了将近两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再向上便是陡峭的雪峰,马匹是无论如何都上不去的,即便是身手一流的他们,想要攀上去也要费一些时间,成涤便下令原地休息一个时辰。
成涤将夜雪从马背上抱下来,道:“你先休息一会,等下我背你上去。”
夜雪眉梢微微一挑,淡淡的声音道:“你倒是信得过我,难道就不怕我是故意将你骗到这个地方的么?”夜雪不去理会成涤脸上的怔愣,缓步向前走着,直到悬崖的边沿才停下脚步,垂眸看着脚下让人心生畏惧的雪壁,清冷的声音又道:“这里就是药王车坠崖的地方。”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吹起了夜雪身上的狐皮披风,夜雪娇小的身子有些站不稳,成涤忙一个闪身来到夜雪身边,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臂,道:“小心。”
夜雪却不去理会他,一双凤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微微有些松动的雪峰,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清冷,正要说话,却见静谧的雪堆里突然蹿出几十个身披白色披风的蒙面人。
夜雪只觉得心猛地一沉,低声咒骂道:“该死!”
成涤却将夜雪禁锢住,冰冷的声音道:“看来,齐无病对你果真是情深意重。”
夜雪清冷的凤眸转了几转,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既然事已至此,便只得搏一搏。
袖中突然滑落几根银针,夜雪灵巧的将它们藏在指缝间,身子一软便靠在了成涤的身上,披风下的手环住他的腰,利用风帽掩住眸中的杀意,轻声道:“事关生死,情深意重又如何?”
成涤不禁一怔,低头看向怀里乖顺的绝色美人,却只看到她微微上翘的唇角,冰冷的眸子闪烁着不确定,试探道:“你觉得齐无病救不了你?”
夜雪沉默不语。
成涤却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深远雄厚,就像是野兽为了宣誓某种占有而刻意向对手示威一样。
夜雪担心的望了望雪峰,却不想竟被他在唇上偷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