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静默的看着夜雪,许久才叹了口气,怜爱的抚着夜雪的发,心疼道:“我苦命的孩子……”
千面在一旁,自然听得清楚,美眸闪了闪,便说道:“想不到你竟有这个心思。”顿了顿,又道,“你呀,辜负了王爷待你的一片心……”
夜雪静默不语,只有她知道,她无法将那件事当做从未发生过,然后若无其事的守在他身边。与其以后无法与他坦诚相对,隐瞒一世,莫若现在相忘于江湖,为彼此留下最美的回忆。
而她,也已经将他推上了那个高位,她既然打了这个主意,从一开始,便没有为自己留下任何退路。
连续几日,整个月照城的人都能听到宫中传出的钟声,早上辰时,中午午时,与傍晚申时,这是为大行皇帝吊唁烧纸的时辰,各家各户便也按着这个时辰,在大门口放置的火盆中烧些纸钱,以示对先皇的哀思悼念。
民间尚且如此,皇室自不必说。
这段时间,墨王府中,只得由江氏出面,领着府中众人,一一完成那些繁琐的礼节,好在有李全将大小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才不至于让他们乱了章程。
夜雪推脱身子不适,只偶尔出来应个景,那些繁文缛节,能躲的便都躲了。
这日,夜雪服了药,觉得精神有些不济,便和衣躺在床上,正有些困意,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夜雪骤然睁开凤眸,睡意全无,这样的脚步声,只有纪律严明的军队才会有,公冶墨一直以来都只安排暗卫在梧桐院守卫,这次竟派来了军队,实在让人不得不在意。
夜雪起身,简单的理了理发髻,正欲出门,却见江氏推开房门,慌慌张张的走进来,道:“雪儿,宫里出事了。”
夜雪忙上前扶住江氏,清冷的声音不紧不慢道:“娘,你别急,慢慢说。”
夜雪的声音让慌乱的江氏渐渐安静下来,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你瞧我,都这把年纪了,遇到事还是这样慌慌张张的。”
夜雪为江氏斟了一杯茶,淡然道:“这也是人之常情。”
江氏接过夜雪手中的茶,饮了一口,静默了一会,才道:“雪儿,我刚才听他们说,废太子与凌王领兵造反了,此时已经带人杀进了皇宫。”
夜雪清冷的眉梢微微挑了挑,淡淡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想必皇上已经做了部署,我们不必担心。”
江氏听夜雪这样说,不觉怔了怔,又想了想,才稍稍放下心来,道:“原来如此,看来我是杞人忧天了。”
夜雪凤眸一闪,道:“娘,你在担心什么?”
“我……”
“夜雪。”随着一声叫喊,千面整个人闯了进来,见夜雪与江氏正若无其事的喝茶,便说道:“你倒放得下,皇上这次真的危险了。”
夜雪怔了怔,清冷的眉梢挑了挑,淡淡道:“废太子与凌王心有不甘,依他的谋算,不可能不防,既有防备,便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我相信他有这个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