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姑娘抬眸偷偷看了看公冶墨的背影,咬了咬唇,声音不似从前娇美,道:“王爷,奴婢有一事相求。”
公冶墨沉默不语,只静静的看着夜雪。
韵姑娘等不来公冶墨的允许,不敢轻易说出口,也只得垂首静默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公冶墨将视线从夜雪脸上移开,准备退去靴子上床睡了,才发现韵姑娘还在那站着,便随口道:“你站在这做什么?下去。”
却不想韵姑娘突然上前,重重跪倒在公冶墨脚下,拜倒在地,颤声道:“王爷,王爷,求您大发慈悲,放了奴婢吧。”
公冶墨冷寂的赤眸看着匍匐在地的女子,沉冷的声音道:“当初夜儿困住你,也算是你应得的惩罚,本王没有放你的理由。”
“王爷……”韵姑娘抬起头,第一次直视公冶墨可怕的赤眸,她略显苍白的嘴唇有些发抖,声音也含着压抑的颤抖道:“王爷,婢子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违背王妃的命令,婢子只是想陪在……溪王殿下身边,求王爷成全了奴婢吧。”
公冶溪兵败后,公冶墨下令将他暂时囚禁在溪王府。
公冶墨静默了一会,道:“溪王殿下将会得到什么样的制裁尚未可知,若被诛,你去了岂不平白受牵连?”
韵姑娘美眸落下泪来,哽咽道:“奴婢若能好好陪伴他一日,就算从此地狱黄泉,也不枉活这一世了。”
公冶墨似是没有看见韵姑娘的眼泪,他冷寂的视线又转到夜雪脸上,沉静如潭,道:“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说出这种话?”
“王爷……”韵姑娘又叩拜下去,呜咽道,“王爷,奴婢自知身份低微,可是……可是这份心情……只求王爷成全,奴婢无以为报,只望来世当牛做马,来报答王爷的大恩大德。”
“成全!?”公冶墨突然冷笑,声音含了几分萧杀,他只注视着夜雪,可是韵姑娘却觉得如一盆雪水兜头浇下,浑身都要冻僵了。
她怕这个人,从第一次见到时就怕的要命,可是太子妃……不,是溪王妃说,只要自己听从她的吩咐,她就做主给她个名分。
但是,怕就是怕,只要在这个人的注视下,她就不受控制的要发抖。
韵姑娘不敢再哭泣,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抖成一团,也说不清是委屈还是什么,眼泪竟如泉涌一般,怎么都收不住。
许久,韵姑娘觉得自己膝盖以下已经失去知觉,可她不敢动,她明明没有做什么,她只是祈求能够守护在自己所爱的人身边,难道,这样也不行么?
又过了许久,房门被轻轻推开,灰衣银发,人偶一样漂亮的男人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趴伏在地上韵姑娘,道:“雪儿今日怎样?”
公冶墨道:“今日,也睡的很熟。”
百里归将药碗端给公冶墨,又看了一眼韵姑娘,道:“在这跪着做什么?还不下去。”
韵姑娘先是怔了怔,接着便忙不迭的退了出去,一出梧桐院,凄冷的寒风吹在哭花的脸上,立刻感觉到刺啦啦的疼痛,双脚麻木的没有一点知觉,走了没多远,踉跄着跌倒在地,韵姑娘再也忍不住,终于放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