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遇刺,萧何与韩将信收到消息赶忙放下手头的事赶到了咸阳宫。
“可曾抓到刺客?”萧何看着趴在卧榻上的刘季暗道侥幸,幸亏是屁股中剑啊。
刘季冷哼一声,“抓个屁!若不是有爱妃和她兄长拼死护卫,寡人的命都没了!”
旁边的祁夫人叹息一声道,“咸阳宫的守卫太少太弱,硬是让三个刺客带着一个重伤之人冲出了重围。”
“此事委实是微臣疏忽了,可是这刺客又是如何得知大王藏在此地呢?”萧何擦了擦汗,他没有派重兵把守这里就是担心露出马脚,结果却还是走漏了消息。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潜藏在我军中那个神通广大的项羽细作!”刘季咬牙说道,这事简直是匪夷所思。
韩将信面色大变,“如此说来,项羽岂不是知道了大王身在咸阳而非鸿门的事?”
“可有证据证明是项羽所为?”萧何觉得不对啊,知道刘季在咸阳宫的人屈指可数,就连吕雉都不知道,知情者中最不可靠的就是韩将信了,但他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项羽的人啊。
“那倒没有,但是除了项羽还能有谁呢?”刘季心中哀叹,若是张良在这就好了。
萧何皱了皱眉头,“此事就算不是项羽,那也是秦国余孽,不管怎么说,大王已经暴露了,项羽很快就会知道。倘若项羽知道鸿门那个沛公是假的,那他会如何行动?”
韩将信面色凝重,“项羽之所以一直没有发兵攻打我军,就是因为出师无名,但若是将大王以替身欺骗天下诸侯这件事作为出兵借口倒是足够了,不心虚没犯罪,何以不敢真身前往呢?”
刘季原本还挺淡定,可听完韩将信所言之后,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起来,“那还等什么啊!速速撤往汉中啊!”
“那张良等人……”萧何欲言又止。
刘季慨叹一声,“老萧啊,咱们现在还有能力把他们救出来吗?等项羽大军一到,咱们就要和张良等人在鸿门团聚了。不过以子房之才,纵然暂时逃不出来,保住性命也应该没问题吧?只要咱们不倒,就总有再见的一天。”
“大王所言极是。”萧何不得不承认,刘季说的有道理啊,就是他们想救也没办法,军队都已经跑了一半了。冒险派人去救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但无论成功与否付出的代价都必然是极大的。
“既如此,末将即刻通知大军开拔前往汉中。”韩将信暗自点头,刘季能够当机立断倒也算不错,而且似乎每逢性命攸关的关键时刻,刘季便有惊人良言啊。
……
此时,鸿门宴已经接近了尾声。
虽然酒肉一直有人增补,也可以随时去如厕,但说实在的,连吃带喝四五个时辰,战斗力再强也撑不住啊。
张良和纪信已经喝吐两次了,但是身边依旧不断有人劝酒,张良甚至以为项羽是想把他们喝死!
若不是项伯经常过来帮他们挡酒,恐怕他们两个现在已经喝死了!
他们俩一个中毒,一个吐血,哪里还能多喝?尽管已经是百般推辞了,但是架不住有的粗鲁之辈强灌啊,不喝都不行!
而且每每被人强灌之时,项羽就把头扭到一边或者是跟旁人聊得正欢,反正就是恰巧看不到。
关键是项羽根本就不放他们离开,张良和纪信能撑到现在不醉倒,已经算是奇迹了。
实际上,酒量差的人早已陆续告罪离宴回去休息了,毕竟这些人的功劳记录完毕之后再留下也只能看个热闹,坚持留在宴会上的那些人很多都是为了看看究竟有多少刘季的将领赶来投奔项羽。
张良和纪信早就已经麻木了,即丁原、靳歙和曹无伤之后,又有虫达、奚涓、陈豨、唐厉、庄不识、武儒、单宁、周定等刘季麾下将领纷纷来投项羽,其中甚至还有几人是刘季的舍人,从很早以前就跟随刘季的丰沛旧将。
倘若不是刘季被封绝河侯,又要被封到蜀地去,这些人说什么也不可能背叛刘季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延,高峰期过后,已经很久都没有新人来了,所以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也走的差不多了。
鸿门宴上剩下的人竟然以投降过来的将领居多,这些人倒是喝的很尽兴,偶尔还过来给‘刘季’和张良敬酒。
张良真想指着他们的鼻子臭骂一顿,但无奈自己喝的太多,已经没有力气去骂,再说就算骂了能如何呢?
搞不好自己想要保命脱身也得暂时投靠项羽才行,到时候见了其他叛将岂不尴尬?
但是张良在心里却早已把这些叛将骂了个体无完肤,沛公势危,这些人投靠项羽可以理解,可缘何见了酒肉就吃喝起来没完呢?
不知道他和纪信这边已经顶不住了吗?万一醉过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良强打精神扫了一眼会场,就连项羽军中那些肚大腰圆的武将都没了人影,可他和纪信这两个伤员竟然还在喝……等等!
张良猛然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周围,龙且、英布、季布、钟离昧、桓楚等等项羽军中大将竟然一个都不在!他们是何时离开宴会的?
张良顿时觉得脊背发凉,全身都是白毛汗,该不会项羽的兵马已经奔着咸阳过去了吧!
要知道这些投降过来的将领有很多都是带着兵马过来的,再去掉驻守汉中的郦商所部,沛公的十万大军还能剩下多少?
都不用各路诸侯出手,光是项羽的楚军精锐就足以围而歼之了吧!
关键是就算张良现在知道项羽派兵去攻打咸阳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哪怕他现在派暗线给咸阳通风报信也有些来不及了。
事到如今,张良也只能期望韩将信和刘季那边能够及时发现项羽军的动向,早些做好应对了。
可是项羽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沛公用兵吗?对他而言打十万和打五万也没啥太大区别吧?
“哈哈哈……龙将军和当阳君酒量还真是差啊,怎么推都推不醒啊。”桓楚和钟离昧勾肩搭背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胡说!他们两个是此前喝太多了,哪像你磨磨唧唧半天才喝一碗,对不对四哥?”钟离昧回头问了一句。
季布也随后进入了会场,“那当然,他们俩个的酒量仅次于项王和吾等,若是慢慢喝,又岂能这么快就醉倒呢?看看,绝河侯和子房还都坚持着呢,来来来,过去和他们喝上一杯,吾等刚刚睡了一觉精力充沛啊。”
纪信闻听此言哇的一口吐了出来,还喝?再喝就没命了!
张良嘴角也是狠抽了一下,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啊,细想起来,那些后来的叛将之中也有人不胜酒力离宴了,原来是都找地方休息去了,可唯独他和纪信两个人不得休息啊!
关键是那些人休息好了,竟然还来灌他们?
这也太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