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居然是玉珠
正在二叔公两口子正在为姑娘的亲事发愁的时候,又一件怪事发生了,很快便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事情是这样的,一天早晨起床,二叔公见大儿子在屋子里直转悠,看起来十分悠闲,坐在屋子里时不时还挠着头,不知道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
“大毛,咋那么早还不干活。”大毛是二叔公大儿子的乳名,老二老三依次叫二毛、小毛,而玉珠则叫毛毛。
“我倒是想干,但是没活儿啊!”大儿子仍是坐在那里。
“咋会没活儿?你有想偷懒了是不是,昨晚挑回来的那担柴呢?怎么不去劈开?”二叔公大着嗓门说道。
“已经劈好了!”大儿子回道。
“瞎话,”二叔公上前往大儿子脑门上一拍,他一向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当然这不包括对玉珠),“才刚起来没多久你就劈完了,你昨个晚上做梦劈好哩?”
“哪有哟,”大儿子委屈的捂住脑袋,说:“我今个一大早起床就有人劈好了,不信您去看看。”
二叔公一听,看儿子不像是哄人,起身披了件衣裳走到门口,一看果然一担柴火已经被人劈好了,还整整齐齐的码在一旁。
“唉,这是怪咯,”二叔公也挠着头,猜:“难不成是二毛或者小毛弄好的?”
大儿子摇摇头,说:“不可能,他们两个这会儿正睡着哩,哪会那么早起床劈柴。”
正在这时候另一个屋的门开了,只见两个儿子挨个从屋子里串了出来,打着哈欠说:“爹呀,大清早你们在外头干啥哩,那么吵,让不让人睡了?”
“睡,睡,你们就知道睡,家里要是被人搬空了你们都不知道。”几个儿子都没做过,自己和老伴又才起床,这劈柴的事情是谁做的,只能说有人昨晚进过自家院子了。
“说不定是小妹做的哩,”小儿子随口说道,但是一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能,小妹大小别说劈柴了,爹娘对她疼得紧,连烧火都没让她碰过几次。
“别说了,赶紧看看家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二叔公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忙吩咐道,要是真有人能进到院里来,难保他们不会“顺”走什么物件。
可是他们一阵翻找,连厨房的看了,连底下那个缺口的碗都没少,米缸面缸的粮食还是那么多,鸡鸭到蛋也没少一个,一家人也只得挠挠头,对这担劈好的柴火表示奇怪。
几人家里的东西没少,柴火的事情就这样被忽略过去了,乡下人活路多,谁还能时时看着家里有没有人或者是谁来帮着劈材的。
大伙本以为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是他们错了,怪事远远没有结束,或许那担柴火只是个小小的开端。
从那以后,家里的怪事情就不断的发生了,先还是柴火被人一早就劈好,他们也没太在意,只当是家里少了件活做,反正不费力又没有损失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好的,而且这冥冥之中说不定有什么事物在引导着,他们只是普通人,还是少管为妙。
二叔公一家本想着慢慢去忽略就好,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能让他们再忽略下去的。
二叔公和他几个儿子发现,家里的粮食在渐渐的变少,还有厨房的藏的酒,啥的,只要是厨房里的米面肉酒,这一天刚填进去,第二天就要少去四分之一,这在无形中慢慢的,就耗去了不少粮食。
家里虽然不缺粮食,但也不算富裕,但经得住粮食那么消耗法。
但厨房里不准备这些食物还不行,他们试过把粮食一做完,就藏到房里面,但如果不准备,二叔公一家就会发现家里的牲口棚会少一两只鸡或者鸭,估计是因为没有粮食的关系,就拿鸡鸭抵了。
他们不是每想过法子,他们也是个留两个人守夜啥的,但这样的事情是隔三差五的发生,也算不上天天都是这样,要是每天都是这样,这个家早就被吃穷了。
儿子们第二天还有活要干,晚上要是天天守夜,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了,所以二叔公家在几次守夜却一无所获之后,他们也只得放弃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他们也只得权当家里多养了个胃口大的人,不过好在虽然粮食少了,但是第二天他们会发现,有不少活儿,比如劈材挑水啥的也会有人帮着做好。
半夜梦游。
直到有一晚上,二叔婆半夜起床上厕所,恍恍惚惚间起身过院子的时候,忽的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她猛一下清醒过来,以为家里遭了贼,赶紧悄悄的去喊老头子起床。
二叔公正在梦中,被老婆子喊醒一听家里有贼,也猛的吓醒了一大半,赶紧招呼着老婆子躲在房里,想着叫隔壁的三个儿子起床。
老两口不敢开灯,只想躲在屋里先看看那贼的模样,他们不确定是贼,连日来发生的怪事情让他们以为家里事住了不干净的东西,不敢贸然去叫儿子,怕得最“那个东西”。
他们只得躲在门里,微微的把门开了个小口,屋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只接着外边的月光往外偷偷的观察。
不一会儿,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两口子一听,惊得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惊动了院里,只等屏住呼吸,继续观察着。
他们借着暗淡的月光一瞧。院子里大门紧紧的关闭,一个黑影投射在光秃秃的地面上,晃动着看不出它在做什么,很快儿他们就听到了砰砰砰的声音,只见一个地上的影子,好像拿着刀,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
大着胆子,两口子再把门开得打一点,伸着头往外一瞧,院里头居然有一个人。
只见那人坐在角落里一手拿着砍刀一手砰砰砰的披着柴火,每劈好一堆柴火,就把它们整整齐齐的摞在一边,如此重复,直到把所有的柴火劈完。
劈完了柴火,只见那人又慢吞吞的走到厨房去,一会儿,那厨房便传出来隐隐约约的亮光,小小的火苗在慢慢燃起,厨房墙上的人影被照的越来越高大——那人居然在厨房里做起饭来。
“哎,老头子,你说那是什么人?”二叔婆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
“谁知道哩?我猜这几日事,就是这个人做的怪。”二叔公悄悄的回答,虽然他不太确定那是不是人。
“哼,可不是,”二叔婆又惧又怕的埋怨,“糟蹋我们那么多粮食,待会儿逮着他,我非得……”
“嘘!别说了,”二叔公悄悄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是人是鬼哩,要是那不干净的东西,得罪它,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那……那该咋办?”听到可能是那东西,二叔婆也犹豫了,毕竟小鬼难缠,他们家可是经不起这种折腾。
“我们先且在看看。”二叔公回道。
这个时候,厨房里的火光已经很大了,几乎可以和等一样照亮整个屋子,只见一个黑影投射到墙上,它坐下来,前边摆着一个小箱子一类的物品,上边居然摆好了几碟子菜和一碗饭,旁边还立着一个瓶子,二叔公认得出,那个瓶子是他装米酒用的,里面还装着半两上好的米酒哩。
只见那个黑影一屁股做下去,先是随手拿起手边的米酒,一仰就去了大半,心疼得屋里的二叔公龇牙咧嘴的,差点没冲出去,这可是他留了好久都没舍得喝完的哟!
喝了几口米酒之后,那影子便开始一筷子假期,开始大口大口的嘴里头塞,不一会儿,一桌子的东西很快就被一扫儿空,那影子便开始收桌洗碗,带打理好一切之后便把火一熄,把厨房门一关,走了出来。
那人慢慢的走出来,二叔公两口子几乎贴在那门缝上,接着不甚明亮的月光一看,眼前的人着实让老两口大吃一惊——这人居然是玉珠。
二叔婆几乎惊讶的叫起来,原来这些日子做出这些事的是家里最安静最不可能的小女儿玉珠,真是太让人吃惊了。
既然是自己家人,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而且二叔公一家多次在饭桌上提及的时候,女儿也表现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二叔婆立马站起身来,想开门出去问女儿清楚。
他们从小就疼爱这个女儿,几乎是有求必应,女儿想吃什么喝什么,根本不需要这样偷偷摸摸的,直接说出来,哪怕就是在金贵的他们老两口也会给女儿弄来。
二叔婆站起来,真想开门出去叫住女儿,正要开口,被一旁的二叔公一把拦住,向他那边望去,二叔公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往嘴边一比划,示意她别出声。
不太明白丈夫的意思,二叔婆只得再看着前边,二叔公还是拦住她摇摇头,不让她出去,也不让她说话,只是等到院子里的玉珠慢慢走回房间去,才悄悄的关上门。
“老头子,刚才那是玉珠,又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干嘛拦着为不让我叫她?”二叔婆坐在屋子里,悄声抱怨着说。
二叔公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一手拿起床边的烟卷一点,抽了一口烟,再慢慢吐出来,“我瞧女儿这样子,不像是醒着。”
“啥?你说啥,女儿没醒,不可能,没醒她能做出那么多事情,还能烧火做饭?”二叔婆不太相信。
“不信吶,你想想,咱们这个女儿平时会劈柴吗?还把我那半瓶子酒都喝了,”一想起来自己的那些好久,二叔公就觉得一阵肉疼,“平时她别说劈柴和酒了,火都没生过几次,闺女她要是醒着能干出这些事情?”
“那,那当家的,你说闺女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二叔婆开始有些担心了,胡乱的猜测道。
“那不应该,”二叔公又抽了一口烟,“咱们平时清清白白的,又没敢什么亏心事,应该不会招惹到那个东西,倒是……”
“倒是什么?”别买关子,快说!“二叔婆急道,事关小闺女她当然十分着急。
“倒是,我看着闺女这个样子,像是城里头讲的梦游!”二叔公到底活了大半辈子,立刻说出自己的猜测。
二叔公虽然生活在乡下,但会时常看报,他打小好学,虽然家里没钱读书,但是靠着去学堂偷听,多多少少学了一些字。
他城里头拿回来的报纸上看过,要是碰上了有人在睡梦中起床做事情的,千万不能去叫那人,否则那个人很可能被自己的行为吓死。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记得自己在小时候村里就有那么一个人,也是有这个毛病,晚上一睡就会出来溜达,有时候甚至还会跑到村口像狗一样守在那里睡着,大家伙都知道他这个毛病,但家里的老人都叮嘱别说出去,所以他们从来没有和那人提起过他有这毛病。
那人虽然也很奇怪为什么有时候自己会在村子口醒过来,一去问大伙儿,大伙也摆摆手推说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那人家来了个远方亲戚,是个年轻的小伙儿。
那小伙子半夜起床的时候,忽的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吓得立马揉眼一看,原来是自己住这家的主人,他看着那人闭着眼睛,慢吞吞的打开屋门,又慢吞吞的走出去,连门也不关。,
小伙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着个亲戚有要事出门,连忙叫住他想问他要不要关门。
哪知道才一叫到那人的名字,那人缓缓的站住,那小伙以为亲戚没听见自己的声音,提高声音对着那人一喊他名字。
这话音才刚一落地,只见本来闭着眼睛的人猛的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睁大双眼往前一瞪,就直挺挺的向后边倒去。
小伙子慌了,连忙跑上去摇晃着亲戚,哪知道怎么摇晃也不醒,村里的人听到动静连忙披着衣服出来,看到情况后七手八脚的把人抬到医院,等到医院好不容易把人救活过来之后,才发现人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