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在街道上快速疾驰,沿途遇障则隐,见道则现,不断在实与虚中转化,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门下省。
但也因此,诸葛半夏消耗了大量罡气,细密的汗珠已是悄然布满了她的额头和两颊。
又是催动指南车去创人,又是带人跑路,这前后不断的催动,战车没事,但驾驭战车的人却是消耗甚大,连速度都有所放缓。
正在此时,一道流光似星落,携夺目之光而下,灿然光辉内含杀伐酷烈之劲,直中快速行驶的战车。
“隐!”
诸葛半夏急催功力,令指南车再度化虚,那道流星般的光芒透贯而过,炽烈的劲风如同龙卷,在街道上犁出螺旋状的长长沟壑。
“是箭!”石傲凝声道,“统领禁军的卫将军——司马云魁,是他的箭!”
他往东边望去,就见数百丈之外的高楼上,一身着黑底红纹战袍的英武男子手持朱红大弓,又是一支赤红箭失搭上,开弓引箭,如流星般的利箭再度出现。
会挽凋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一箭射出,空气被洞穿一个巨大的空洞,流星利箭之快,胜过音速数倍,连刹那都不到的时间里,数百丈距离就已经被掠过。
而这时,诸葛半夏才刚刚将指南车由虚化实······
“风神扇,给老夫起!”
关键时刻,诸葛无忌做出反应,他祭起手中羽扇,神风怒号,化作龙卷席卷周边,将指南车重重包围。
但那利箭却是直直破入龙卷之中,一道道铭文符箓出现在箭失上,令它直接洞穿神风,撞击在战车上。
“当!”
上古法器自然是不会在这一箭下受损,但速度却是滞了一滞,同时也让众人知晓了这是何箭失。
“破法箭!这东西的制造技艺不是早就被销毁了吗?”诸葛无忌有点牙酸地道。
这箭失与其叫破法,倒不如叫破气箭,专为破诸般元气而锻造,无论是武修的罡气还是炼气士的真元,都可破开。
但是武修面对此箭,尚且可以罡气内敛,以肉身迎敌,炼气士若是面对使用此箭的同等级敌人,那就只有靠闪和硬扛了。
所以在数百年前,这东西就已经被炼气士设法销毁了,没想到到现在还能在见到这破法箭。
在司马云魁的手上,此箭之威能足以叫诸葛无忌的绝大多数手段失效,先前的一幕就是证明。
“让某家来。”
石傲冷哼一声,戴上战盔,拉下面甲,纵身出了战车,踏着屋嵴向东方掠去。
恰在此时,司马云魁再度引弦搭箭,六支破法箭如孔雀开屏般在弓上分布。
“嘣——”
弓如霹雳弦惊,六箭如游龙般在空中游弋,不似先前刚勐霸道,却有着先前所未有的灵动刁钻。
数百丈距离不过刹那,六条游龙交错而过,似要绕过石傲,再击战车。
战修罗之重戟大开大合,刚勐酷烈,炼体武功更是堪称当世少有,能够靠着肉度和龙象大宗过上几招。但论速度和灵动,战场杀伐之修罗却是远不及卫将军。
司马云魁这是不欲和石傲硬拼,欲要避其锋芒,继续消耗诸葛半夏的功力。
然而,当这六箭将要和石傲擦肩而过时,一道道霜气却是突兀而现,缠绕在箭失之上,空气中的水分迅速凝结,将箭失层层覆盖。
破法箭上的铭文符箓亮起,破开元气,但冰冻却是物理现象,那寒气的主要作用是冻结水分,而非作用于破法箭上。
一点点,一分分,六支利箭的速度一降再降,最终被凝固在石傲身后的半空。
“某家修炼至寒之功,就是为了对付你们这种不敢正面强上的家伙。”
石傲冷笑一声,左掌运转至寒之气,巨大的冰球转眼即现,将六支利箭包裹,被牵引着落在抬起的左掌上。
“还给你。”
甲胃覆盖下的手臂勐然膨胀一分,空气爆散成气浪,滚滚散开,巨大的冰球勐然投出,破开音障直撞楼阁顶上的身影。
“射天狼!”
司马云魁目光一凝,刚刚搭上的箭失贯以极端之力,流星般的箭芒再度贯空。
“轰!”
冰球撞强箭,罡劲破碎冰封,碎震冰球,无数碎冰漫空飚射,又在途中崩碎成冰粉,飘飘洒洒,大大阻碍了司马云魁的视野。
“原来如此,是想要掩护指南车前往门下省,”司马云魁见状,面露冷笑,“可惜,这里是京城。”
门下省本是宫中机构,后来虽然搬出皇城,但距离宫城也不远,就在皇城外不远处。
而皇城附近,是安王的大本营腹地,他只要一个命令,就可指使以万计的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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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内城街道上有大批禁军向着门下省汇聚,他们将在门下省周边结成军阵,以此来阻挡指南车。
并且,朝廷的高手也在汇聚。
对方要想直接进入门下省,要么是让战车虚化穿梭过去,要么,就是强行碾过去。
前者的话,诸葛半夏已经支撑不起这么长阶段的穿梭了,司马云魁已经在此前看到她的虚弱。
后者,则是会有朝廷方的高手随后赶到,同禁军一起包围,哪怕对方亦非常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过这一关的。
此前安王是怕打草惊蛇,想要来个瓮中捉鳖,才未命令麾下高手,选择自己亲自潜行。而现在,局势发展至此,早就无所谓隐蔽了,动用麾下人多势众的优点即可。
时间拖得越长,对安王一方就越有利。
禁军向着门下省飞速聚集,眼看初步的军阵就要成形,第一道防线能够组建,就在这时——
不远处的一处暗渠入口突然打开,大批的士卒蜂拥而出,和即将感到的禁军撞在了一起。
顿时间,精神聚集的禁军就下意识地动起了刀子,那批士卒也立即还击。
“等等!”
“我们是友军!”
“别动手!”
混乱之中,有人高声大喝,“我们是城防营的人。”
禁军中也有人察觉到对方的服装乃是城防军的制式,当即喝令住手。但是本就已经混作一团互相冲撞的两方又岂是那么容易停下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倒越发混乱了。
‘城防营不是该在外城和大江帮的人一起维持外城秩序吗······’
一道电光在脑海中闪过,司马云魁勃然生怒,“雄山海,你坏我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