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云州,可以。”
陈天元明知对方别有企图,却还是点头应下。
不过,凡事到这里,都有个不过。
果不其然,就听陈天元接着说道:“不过,赌战要提前到今日。”
按照双方原先的约定,一天战一场,九天之后,大玄九州之权才算是划分结束。
毕竟是一州之地的归属,一个府城、二十以上的郡城、过百的县城,如此庞大的地区,由不得不慎重。
一场赌战,可就是九分之一个大玄啊。
一天时间的间隔,就是双方排布策略,乃至动用盘外招的机会。而现在,陈天元要直接拿掉第一战和第二战之间的间隔。
这是明知方明镜会成为不稳定因素,想要速战速决,不给其使幺蛾子的时间。
“喂,老二啊,”石傲闻言,以神念传音道,“我们其实可以让白小楼那小子动手,给方明镜那老家伙的脑子做点手脚。这样一来,反倒还能算计对方一手。”
说话之时,石傲的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浩浩荡荡的魔云,在红莲夫人和鬼王身上一扫而过。
对于红莲夫人和鬼王归顺于天魔之事,要说没人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无论是佛道两方,还是明不绝那边,实际上都对此有所猜测。正道这一方得益于道门那边拥有着一些隐秘情报,得出天魔白小楼获取了某种操纵人心的法门。
这法门当是得自天妖,如此才能够对玄胎高手产生作用。
而既然连鬼王和红莲夫人都着了道,那方明镜就更不可能幸免了。
“不要叫我老二,”陈天元传音回道,“连你都能想到这一招,你当安王和明不绝想不到吗?”
“刺史的命现在是筹码,但他们的人不是。对方明镜使用这等手段,你当其余刺史会没反应吗?物伤其类懂不懂。”
赌刺史们的命已经足够让他们心中有所不满了,只是因为各自的理由而压下不满,要是再搞点别的,那就别怪人家出现别的心思了。
真要是让其余刺史兔死狐悲,起了别的心思,反投对方麾下,那这赌斗怕是也难进行下去了。连筹码都没了,还上什么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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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能够硬来,但分割皇权那是别想了。
所以,对方明镜这墙头草,最好的方式是将其速速送上战场,不给他犹豫逆反的机会。
当然,陈天元会为其选择最好的高手来替其出阵的,不会送他去死,将云州拱手相让。
对面的明不绝等人似是也在用神念传音进行交流,在陈天元的条件提出后不久,太史侯说道:“可以,但需得等方明镜到此之后。筹码未上桌之前,可不能开赌。”
这是一个机会,陈天元越是急切要将方明镜的性命压上赌桌,方明镜要背反的概率就越大。
而对于方明镜这样的惜命之人来说,最好的选择自然是能够百分百保住性命。而在当下,这个选择便是——
假赛!
亲自上场,故意输在对方手中,由对方保全自己性命。
虽然这场赌斗是在赌命,但若是能够收取性命的那一方选择放弃,这也未尝不是不能做到的。
如此一来,就会出现一个结果——方明镜保住了性命,云州被朝廷拿到,他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至于未来的州牧还是不是方明镜,那就要看他们自己如何商量了。
“理当如此。”陈天元应下了。
“好。”
太史侯闻言,道一声好,袖中有一枚小小的玉牌闪烁,几个字体乍现乍隐。
他已是通过法器传送信息,让另一边做出安排了。
如今方明镜就在出灵队伍当中,并且其本身已经有所意动,己方多的是法子拖延时间,让方明镜弃暗投明。
而在另一边,陈天元应下之后,就双眼微阖,似睡非睡,竟是站着假寐了起来。
“嗯?”
沉羿眼见这一幕,眸中有重童忽闪忽隐,天地万物之真实,皆在他眼中一览无余。他看到了空间的波动,看到了一个星光虚影遁入虚空,不知所踪。
‘元神出窍,玩得还挺花。’
陈天元元神出窍,以乾坤挪移之法离去,在三位大宗师的遮掩下,便是连明不绝和太史侯都没发现他的动向。
这也是只有陈天元才能做到的事情,清萦和刍狗道人虽然在境界和实力上都远超陈天元,但想要元神出窍却是已经不可能了。
因为他们的肉窍,已经被炼化了。
而且若无三位大宗师同时遮掩,太史侯和明不绝难保不会发现什么。
‘这是要当孙猴子吗?如此好戏,又怎么来得了我沉某人。’
作为各方强者实名认证的天下第一搅屎棍,又岂会放过这搞鬼的机会。而且对于陈天元想要排挤自己的霸凌之举,沉某人早就心有不爽了,正好趁机搞一波。
沉羿摸着下巴微微一笑,突然伸了个懒腰,揽住红莲夫人的纤腰,“说来本座还没尝过天魅的滋味,红莲啊,不如今日让本座尝尝味道?”
红莲夫人以手指别过发丝,将其捋到耳后,白玉般的耳珠浮现澹澹的红晕,浮现澹澹的媚意。
“魔主既是有令,红莲自无不可。”天魅宗的宗主如二八少女般,露出青涩娇羞之色,又有成熟之风韵,刹那间露出的风情,令人心中如有无数只猫爪子在抓挠,心痒难耐。
“甚好。”
沉羿挥手,车辇周边的纱帘便垂落了下来,还有心朝着远方的众人提醒道:“几位,本座要做些羞羞的事情了,观你等皆是天下间赫赫有名的人物,想来不会无耻到偷窥本座吧?”
说话之时,看似轻薄纱帘已是遮掩住车辇之内的景象,连带着内外的气息气机也是一并隔绝。
然后,车辇开始微微摇动了起来,看起来天魔大人急色得很,羞羞的运动已经开始了。
“寡廉鲜耻!”清萦女冠见状,冷哼着别过脸。
律宗双眼微阖,默念经文。
这二位都是名副其实的正派人物,别说是偷窥了,便是连瞄都不想瞄一眼。
倒是刍狗道人,他目光闪动,先是掠过假寐的陈天元,后又扫向远方的车辇。
直觉告诉他,此中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