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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严肃的男人小月氏五翕侯的首领,现任小月氏王沙利勒。
他拥有狼一般的凶猛,狐狸一样的狡诈,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富有耐心一击致命,匈奴人称他为大漠之狐,月氏毒蛇。
小月氏人称他为最勇敢的王,光明与智慧之神阿胡拉玛兹达派到世间的使者,拯救月氏人的救世主。
沙利勒神情悲痛:“不,我宁愿我仍然是月氏人的翕侯,而不是小月氏人的王,右贤王居犁对我们的压迫更加严厉了,我们的部族正在日渐衰弱,再过几十年我们将不得不离开尹吾,躲藏到深山之中苟延残喘,你明白我的意图。”
“我明白,我对小月氏的近况知之甚详。”
甘父羞愧的垂下头,他和降服匈奴的月氏人一样,曾是打击小月氏人的急先锋,叛徒对待本民族时往往是最积极也是最残忍,甘父的神射手威名有一半是从无数倒毙的同族尸体积累起来的,小月氏人比起二十年前分裂时的规模缩小近半,全族人口加起来不过十余万人,可以拉弓射箭的战兵不过两万人罢了。
两万人在西域算的上惊人的数字。可若与右贤王帐下十万铁骑相比差的远,更不用说月氏人的死敌乌孙昆莫猎骄靡麾下有三万骑,河西之地又被无耻的月氏叛徒霸占着。小月氏人被东西两个方向夹击,只能盘踞在祁连山到陇西高原一带狭窄的空间,比起六十多年前的全盛时期,衰弱了一大半。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们打算去找大月氏人,我可以把我的弟弟帕格玛跟随你们同去。”
甘父惊讶的瞪大眼睛,看到人群里闪出一个壮如牛的中年人。他的身高只比沙利勒略矮一线(2米)罢了,天生的长手长脚像长臂猿似的。他的箭术和甘父不相上下,臂力还要略胜一筹,被喻为有希望成为古戎族最强勇士的男人。
“甘父!”
“帕格玛!”
两人保持对视姿态一动不动,如同一头雄狮遇到另一头势均力敌的雄狮。只是眼神的交流就散发出滔天战意。
帕格玛冷冷地说道:“你的身体比十几年前更强壮了,但是你的力气永远比不上我,我可以开两石八斗的强弓(168市斤),而你永远做不到!”
“你没有我的爆发力,即使射的再准,力量再大又有什么用?你射一箭的时间,我可以连射三箭,每一箭都可以杀死一头强壮的野猪。”甘父拍拍手上的两石强弓(120市斤),仿佛在说我的弓也不比你差多少。
两石弓是他的真实水平。拉的起这么沉重的强弓连发百矢,才是他冠绝右贤王帐下的本钱,否则也不会以小小的部落在草原上闯出诺大名声。
“自从十几年前一别经年不见。我的爆发力有长足进步,出箭速度比以前快出近一半,你的连发百矢再也不可能威胁到我。”
“呵呵,强行提速只会降低你的准头和力道,你在为你的命中率感到苦恼吗?我的箭术可不仅仅是速度快那么简单。”
帕格玛眉头微皱,甘父一族数百年来始终是月氏人盛产神箭手的部落。在月氏被打败之前几乎每代都会有神射手出现,连发百矢是这个家族经过几十代人的积累改进的绝技。只不过甘父可以把连发百矢从一石五斗弓提升到两石弓,最的更接近极限罢了。
“你们家族的秘术很了不起,那是你家小子吗?十几岁的年纪就这么强壮,看来你的箭术传承是有着落了。”帕格玛对着正冲他龇牙咧嘴的少年说道。
甘父傲然一笑:“我家小子的天赋不比我当年差多少,即使不经历战争再练个十年,照样能把我的大半衣钵继承,我在汉地还遇到个了不起的神射手天赋者,他的身体素质比我家小子还要好一些。”
“噢?还有个天赋比你更好的汉人?我不信。”
“你信不信无所谓。”甘父喵了一眼道:“你做好准备了吗?跟着我们一起去西方找寻失散的同伴。”
“那群懦夫?他们已经被匈奴人吓破了胆,去了也是白去。”
“这个你别管,我们去不成自然有其他地方可去,你敢不敢跟着我走一遭?”
“哈哈,这有何不敢?”
帕格玛轻轻挥手,一百号健壮勇敢的小月氏人涌过来。
张骞只用眼睛一喵,就知道这百十号人都是精通箭术的好手,每个人手上留下厚厚的老茧,还有腿微微弯曲的奇怪箩筐腿形态,只有从小在马背上长期生活才会留下那样的畸形腿脚,匈奴骑兵的箩筐腿程度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沙利勒交代几句就匆匆离开,小月氏的牧民们很默契的闭上嘴巴,各自回到原位继续唱歌跳舞,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当天夜里持续几天的暴风雪终于停下来,随之而来的温暖东南风只用几天的功夫,就把所有寒冷和潮湿吹的一干二净,温暖的阳光照耀下冰雪融化河水解冻,湿软的泥土里长出星星点点的青草,那是大漠里最顽强的生物,也是几百万牲畜赖以生存的补给品。
西北大漠上冬春切换就是这么迅速,前几天依然是冰冷严寒的季节,几天之后就进入温暖湿润的春天。
冰雪消融只是个开始。松软的泥土还不能立刻离开,牧民们耐心的等待被冰雪浸湿的泥土变硬,这才赶着牛羊启程奔赴各地的草场寻觅属于自己的草场。
匈奴人早早的启程离去。起因是小月氏王沙利勒的威胁,迫使他们的搜索无功而返,离开前哈木克恶狠狠的凝视,让众人的心情不太愉快。
沙利勒的插手,让商队的生活条件得到改善,起码商队坐骑们所需的草料不会那么紧缺。
“你们的骆驼已经脱手掉,奴隶也被全部赎买走。我帮你们换来450匹健硕的母马,保证每匹母马都带过小马驹。有充足的马奶供你们随时取用,那些盐巴真的打算脱手吗?我建议你们保留一些,草原大漠上最之前的就是盐巴。”沙利勒善意的提醒道。
张骞点点头说道:“我们手里的盐巴不少,全部脱手给牧民们也没关系的。”
“那好吧。这100石盐巴还可以再换来500匹母马,算上你们自己的700匹马足够渡过大漠的所有需要了。”
甘父忽然说道:“商队的公马太多了,我们打算用健壮的公马换来草原上最健壮的母马,我知道你手里一定有合适的母马。”
“噢,你是这么想的吗?”
沙利勒沉吟片刻同意了他的要求,公马太多会影响商队的稳定性,那么多弓马一旦进入发情期立刻会引起商队的混乱,无法弹压的骏马四处寻觅交配的母马,这是一支马队最可怕的灾难。所以许多游牧民会选择只保留部分健壮的公马,其余的公马直接杀掉当食物吃。
“可以,你们的战马素质不错。我可以让你们一对一换,保留50匹公马应该足够你们用了,改成战马均匀的携带货物减轻重量,行进速度可以提高到正常骑行,这对你们非常重要。”
商队成员默默的打点行装,用了整整一年时间才走了总路程的一小半。每个人都急着尽快离开,没人知道右贤王的追兵会多久赶来。节省时间是最好的办法
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商队缓缓的离开尹吾的下场山谷。
此时山谷里的月氏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只有少数行动较慢的部落在忙着收拾家当,山谷外陆续有部落赶着牛羊离开山谷。
沙利勒告诫道:“一路行进很危险,你们只有三百多人要多带上箭矢和伤药,还有要记住占星术非常重要,睡前对着星相面朝你们前进的方向安营扎寨,避免走到半路迷失方向,走中线以最快的速度穿越死亡之海,当心右贤王的追兵很快会赶上来,还要小心猎骄靡的拦截,中间不要做任何停留,快走吧!”
山谷外,甘父甘父几次欲言又止,默默的一拱手:“要小心右贤王的追责,多多珍重!”
“你放心吧!草原上匈奴人可称最强,死亡之海附近他们就差多了,居犁摸不清死亡之海的草场分布,更不敢轻易涉及死亡之海,以我的耳目可以轻松掌握死亡之海的动向,右贤王抓不到我,送走你们我就带着部族四处迁徙去了,你们快走吧!”
沙利勒挥鞭抽在坐骑的屁股上,1600多匹马背着部分行李迅速离去。
出了山谷沿着河川一路疾行,一路上遇到不少迁徙的部落,沿途的牧民看到帕格玛和迦呼罗纷纷脱帽致意,两个人在月氏人的地位很高,手下的月氏勇士个个趾高气昂,仿佛在说在自家地盘从来不怕任何人。
这条路直通车师前国的所在地(吐鲁番),这儿句如同几千年后著名的火盆地那样奇特,每年夏天气温高的惊人无比,但是早晨和傍晚却非常凉爽,这里的奇特气候早就了车师人白天不出门,上午睡懒觉的有趣风俗。
车师国是个小国,因为继承权的原因被分成前后之分,他们名义上隶属于匈奴名下,实际情形和小月氏人相同,车师前国只有几千户人口,合计约一万五千户人,战兵只有一千多人,半耕半牧定居在狭小的盆地和附近的绿洲,人口增长慢生活相对安定,典型的没野心也没能力的小部落。
背靠天山山脉的小盆地是非常奇特的地方,尹吾盛产爽口的哈密瓜。车师则盛产美味的葡萄,用羊肚包裹着羊肉埋在火堆下烘熟的饮食习惯,让初来乍到的汉人们大开眼界。原以为西北只是一片风沙包围的恶劣地方,西域的富庶和繁荣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
商队暂时解散,按照分队一小组为单位各自去寻找有趣的东西报告回来。
吕横和冯寿分在一队,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直奔烤羊肉的摊子,一大一小两个人盯着烤肉摊子馋的直流口水,他们无奈的发现西域人用金子做货币,用汉地的布帛和盐巴作为货币。用马匹作为货币,唯一不用的只有铜钱。西域商人不用铜钱,以前不用现在也不用。
摸摸口袋里张骞发给的几两黄金,两人出了狂咽口水毫无办法。
司马谈是商队的书记官,他最博学字写的也最好最快。几十部厚厚的日记本是为他准备做记录用的,普通毛笔不能满足他的使用,就换成鹰隼的羽毛蘸着墨水书写,凭借他在宫中参与绘图和制作沙盘的丰富经验,很容易就描绘出商队所行进的路径,包括时间记录发生简单事情都包括在其内。
张骞走到水果摊子前,好奇的打量着奇怪的水果。
“你尝尝,这的葡萄干很好吃。”
“这是葡萄干?还挺甜的。”
卖葡萄干的车师商人得意道:“几位去附近问问,我家的葡萄远近闻名。连国王和王后都吃过我们家的葡萄,要不要来一点带在路上当个零嘴吃吃?”
张骞抓起一捧葡萄干,想起曹时对他的嘱咐。便问道:“你们这的葡萄那么好,在其他地方也能栽种吗?”
“可以,把葡萄籽取出来种下去就行了,只不过其他地方的葡萄没我们车师国的好吃,得天独厚的气候是车师葡萄的法宝,尹吾种葡萄比不过我们才改种哈密瓜的。”
“种葡萄有什么讲究吗?”
“您到底买不买我家的葡萄干?不买别耽误的做生意啊!”
张骞笑着摇摇头。不出点血这个商人不会说实话:“买买买,你给我包下30石葡萄干。用盐巴交易可不可以?”
“啊?30石葡萄干?好大一笔生意,盐巴交易再好不过,你们等着我去提货来。”
车师商人向他的小儿子交代几句,急匆匆的往后院走,不大会儿功夫冒出一个学白胡子的老头,操着半生不熟的匈奴语说道:“尊贵的客人,我们家有50石上好的葡萄干,如果您愿意把这些葡萄干买走,老朽就把种植葡萄的所有栽培技术和注意事项原原本本的交代清楚。”
“老人家此话当真?”
“老朽活了七十六年从不说谎,阿胡拉玛兹达不允许信众说谎。”老头摆出琐罗亚斯德教徒的标准动作,依照古波斯人信仰风俗禁止撒谎是严令,老头贪婪不代表会作出言而无信的事。
“那就买下吧!两石盐巴有问题吗?”
“两石盐巴?您真是个慷慨的人!多谢!”老头高兴的要死。
葡萄干在西域并不算稀罕物,各地都有种葡萄的牧民,只不过他们车师人种的最好罢了,50石葡萄干花不了多少本钱,可2石盐巴可就不一样了,在西域盐巴非常之昂贵,说盐巴和黄金等价相当绝对是吹牛,但是在西域二十石盐等于一石金(60市斤)不成问题。
司马谈闷着头记录,他真怕自己憋不住笑出声来,幸好应付车师老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张骞,要换做他一定会忍不住搞砸交易。
原本出塞时,商队里是没有准备多少盐巴的。
去年上了趟青藏高原发现咸水湖沼非常多,人畜稍不小心就会被咸水给齁的受不了,于是张骞立刻想到就地取材晒盐。
曹时记录的晒盐法在汉地才刚开始推广,去年他们离开陇西之前,听说河东盐池正如火如荼的进行新工艺改造,齐国和会稽的天然晒盐场也在改进新的晒盐工艺,估摸着到今年夏天改造工程可以宣告完成,张骞从日记本里直接照搬没有丝毫压力。
晒盐法很简单,简单的说是挖坑暴晒得到不可使用的盐卤,兑水过滤继续暴晒反复澄清去掉杂质,得出来的便是上好的雪盐。
去年在高原上耽误那么久时间,一方面是想尽量多拉拢点生戎羌人下山,另一方面就是弄点青海骢和数不尽的盐巴。
到了尹吾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西域多的是咸水河与咸水湖,就在死亡之海上穿行的几条大河含盐量都不算小,毕竟是每年蒸发量惊人的西域,除去一些长流活水的湖泊是淡水湖,大部分小湖泊都是咸水的,包括楼兰过东北部的罗布泊也是咸水湖。
在司马谈看来,西域人非常有意思。
眼巴眼望的瞅着咸水不能用,一天到晚去求购外地运来的天价食盐,以至于早就25石食盐兑换1石黄金的离谱价格,偏偏他们手里就掌握着晒盐技巧,
这年头,西域最不缺的是河流绿洲和牛马羊骆驼之类的牲畜,最缺的是食盐和布帛之类的硬通货。
“等等,我们要你的葡萄干是有条件的,栽培技术给我仔细的说清楚,倘若有半点谎话当心阿胡拉玛兹达的愤怒。”
白发老人被唬的面无人色,慌忙把葡萄栽培技术原原本本的讲出来,包括栽培时气温日照浇灌,以及用那种牲畜的粪便做肥料,越说越急竟慌不择路的把葡萄干的制作技术也给说出来。
回来的路上,司马谈每次想起那老头想保守商业秘密,偏偏又不敢撒谎的滑稽表情,都会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笑什么呢那么开心?”甘延逯身后十几个人赶着几十匹马走来,甘父让他围着车师购买合适的母马,马队的扩张是提高大漠生存力的办法,只要不走沙漠用马作为交通工具的速度最快,骆驼完全比不上战马。
“看到后面的葡萄干没?2石食盐换了50石葡萄干,以后咱们的零嘴是不缺了。”
张骞虎着脸说道:“那能叫零嘴吗?那是贸易品,只能适当吃一点。”
“对对!咱们吃30石,留下20石做贸易品。”
甘延逯从马背的包裹里掏了一把塞进嘴里,嘴巴鼓的圆圆的眉飞色舞:“唔唔,真好吃,甜甜的比哈密瓜干好吃,吃了一冬天哈密瓜干,吃的我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
“你行啦,有的吃就很不错了。”司马谈打开布包,给身后的马队成员均分葡萄干,莽汉们两三口吃个干净,抹掉口水盯着布包发呆。
葡萄干是甜品!
在石蜜的价格炒到九霄云外的天价时代,葡萄就是最宝贵的甜品,贵族妇人们最爱吃甜蜜的食物,造型古朴的苹果梨无法满足贵族们的猎奇需求,假若汉地可以种植葡萄,带来的经济价值是无法预计的。
张骞感叹道:“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趟西域之行将会名垂青史,或许将会改变整个时代,改变汉家的命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