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日,贺客就开始络绎不绝,凡是觉得有些分量的并州名士官员,还有司隶的一些人物,包括当朝的一些大臣,甚至于天子留些还送来礼物,庆贺刘岩大婚,荆州的刘表,幽州的刘虞,凉州的马腾,包括董卓帐下不少将领都送来礼物,令刘岩没有想到的是,兖州的曹操竟然也送来了礼物,甚至更有刘岩意想不到的人,却是如今投了陶谦,在东海郡任东海相刘备竟然拍了三弟张飞亲自送来贺礼,虽然东西不值钱,但是却让刘岩一阵惊讶,如何也想不到只有一面之缘的刘备竟然这样上心,虽然当时没有明说身份,但是想必以刘备之聪明也都猜到了,不然怎么会派张飞前来。
却说这一日,刘岩坐在大厅之中,能进大厅的贺客可都是一方权贵,不过似刘表等人也只是派遣干吏来祝贺而已,而刘表派来的正是陈琳,这个让刘岩有些烦恼的家伙,至于其他人,刘岩甚至是连名字都没记住,李傕段煨徐荣李蒙都送来贺礼,而西凉马腾却是他的儿子马玩送来的贺礼,之前的那点龌龊谁会看在眼里。
正说着笑着,却忽然又兵卒进来回报:“将军,门外有东海相刘备派遣手下张飞送来贺礼——”
说真的,在座众人听说过刘备的并不太多,不过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却不料刘岩闻言却是一脸的惊讶,竟然站起来朝外面大步走去,却让众人心中很惊异,在座众人无不适代表着一方诸侯,刘岩都不曾出去迎接,无论是刘表还是刘虞都是一方州牧,也只有天子的使臣到来,刘岩才勉强迎出了大门口,那也是给天子的脸面,也不见有多尊重,但是却不想一个无名小卒竟然能有这样的待遇。
却说刘岩大步到了门外,远远地就望见膀大腰粗的张飞张翼德正端坐在马上,扬着那张大黑脸有些不耐烦,怎么那小兵卒进去回报这半天,还没有人出来迎接,哪知道便在此时,从大门里忽然走出来一群人,当先的一个却是张飞看着面熟,不由得一呆:“你——”
“怎么,这才两月未见,翼德就不认识我了,那一晚,咱们好歹也是并肩杀敌来着,怎么想起来了吧。”刘岩哈哈大笑,大步朝张飞迎来,丝毫不减做作。
哪知道张飞却是脸色一变,猛地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那天就是你这个混蛋,连累我们差点被堵住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岩一呆,到是走到张飞面前,却有些不明白了,张飞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这怎么可能,刘备没有告诉他不成,半晌,才苦笑了一声:“怎么,我是谁你大哥玄德没有告诉你,那总告诉你你来是干什么的了吧。”
张飞也不傻,从战马上翻身下来,上下打量着刘岩,脸色越来越古怪,只是挠了挠头迟疑道:“莫非你就是刘岩?大婚的该不是你吧?”
刘岩哈哈大笑,朝张飞一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可不正是我吗,你以为你大哥刘玄德会不认识就来送礼呀,若不是有那一面之缘,想必翼德也不会到了这里,走,进去坐下说话,一会也好多喝两杯。”
当刘岩拉着张飞走进来的时候,大堂之中的众人却是都很不解,这莽汉子是哪个,一看就不像是大家户出身的,只是既然刘岩如此重视,想必这人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一时间猜测不已,有知道的,却是一脸的鄙视,刘玄德何人,不过是一破落户罢了,甚至有人见过张飞,也知道张飞的出身,便更加鄙视,一时间议论纷纷。
刘岩直接拉着张飞做到自己身边,说真的虽然对刘备不太喜欢,但是对这个忠义的张飞关羽还是比较认可的,天下英雄刘岩总是喜欢街角的,纵然今后可能会成为敌人,但是近日刘岩却将张飞让到了上座,于天子的使臣坐在一起,就连刘表的代表陈琳都没有坐到这里,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真正坐不住的是天子的使臣,作为天子的使臣,走到哪里也是高接远迎的,甚至于都是太守之类的作陪,和曾与这种莽汉坐在一起,大堂之中也只是觉得于刘岩坐在一起才符合他的身份,但是其实也不过是是个小黄门,只是他代表的是天子,眼见张飞坐下,这小黄门脸上就泛起了一层怒气,尖着声音道:“刘将军,我身为天子的使臣,怎么能和这种莽夫坐在一起,这成何体统,分明是不将天子放在眼中吗——”
张飞脸上泛起一丝怒气,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小黄门一眼,结果张飞凶恶的形象登时将那小黄门吓了一跳,不由得闭了嘴,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还将椅子给碰倒了,小黄门那里见过如此凶恶的人,即便是凶名在外的董太师,在朝堂上也不曾这般样子。
刘岩神兽将张飞拉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这是天子派了的使臣,不用搭理他,坐下先喝杯茶解解渴。”
张飞虽然莽撞,却还能分辨的清楚好歹,今日是人家刘岩在宴请宾客,自己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好闹将起来,心中压下怒气,冲着小黄门啐了一口:“某家也不与你这没卵蛋的家伙计较。”
才等张飞坐下,那小黄门也反应过来了,张飞的话无疑是刺激了小黄门,他们这些宦官平生最怕的就是别人说出这话,此时张飞打人打脸骂人揭短,如何不将小黄门气个半死,眼中闪过一道狠辣,不由得尖声道:“大胆,我便记住你了,你大哥是东海相,哼,我让你们什么都不是,你给我等着。”
说这话,张飞登时大怒,他最恼怒的就是别人拿着他大哥这官位说事,只是想到今天这日子,张飞冷哼了一声,到底算是克制住了,毕竟这小黄门代表的是天子,张飞还真的不敢随便动粗,打了天子的使臣可是和打个督邮不一样。
不过张飞忍住了,却不代表小黄门就此罢休,眼见张飞不敢动粗,小黄门却是更加猖狂,阴阴的有望向刘岩:“刘将军,你讲这等莽夫放在这里,是看不起小的,还是眼中没有天子呢?此人目无天子,我建议你将他抓起来。”
登时间便给刘岩扣上了一顶不敬天子的大帽子,刘岩是不尊敬天子,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来,这一顶帽子扣上了,刘岩也有些承受不起,不过一个阉人如此不识时务,刘岩确不会在意,就在张飞准备发怒的时候,刘岩却脸色一沉,一巴掌派在桌子上,邓建将大厅里纷纷杂杂的声音全都压制下来。
所有人都望向刘岩,一时间不知道刘岩想做什么,却只见刘岩冷冷的望着小黄门,脸上泛起一丝讥诮:“你一个小黄门就敢妄言天子,就敢指手画脚的安排我拿人,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敬的是天子,才容你坐在我身边,你以为就凭你也配和我说话,让我拿人那也要天子下令才行,你觉得你已经有了天子的权利吗,可以指使一个中郎将做什么吗,你真是好大的狗胆。”
这番话一落,登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虽然刘岩说的好像尊敬天子一般,却是赤裸裸的打了一巴掌,那小黄门更是全身直哆嗦,指着刘岩说不出话来,却不想刘岩并没有就此罢休,一脸淡然的道:“我上敬天子,下敬天下英雄,而张飞恰恰就是为英雄,与你坐在一起,本就是辱没了他,你竟然还敢多嘴,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你今日只是代表天子,但是你不是天子,所以我也不存在不敬天子的事情,我要想让你死,不过只是一句话而已,你信不信?”
小黄门脸色大变,没有想到刘岩竟然敢赤裸裸的威胁,不由得退了几步,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但是身在并州,到底不敢说什么难听的话对刘岩,只怕刘岩一时想不开,还真就宰了他,不贵哦却也是阴沉沉的道:“我记住你的话了,你这些话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天子的,自然有天子定夺。”
哪知道刘岩根本不在乎小黄门这番话,天子会听一个小黄门的话吗,真是好笑,刘岩对天子还是了解的,就算是小黄门回去再怎么添油加醋,天子都不会对自己训斥一声的,天子还是很知道自己的处境的。
本来刘岩也懒得大力一个太监,和他计较实在是丢分,不过今日当着这么多人刘岩却又不能不说话,眼见着小黄门这德行,刘岩不由得笑了,只是哈哈大笑:“来人呐,给我去笔墨纸砚,我给天子手书一封,几日送到长安城,亲呈天子,这小黄门假借天子之命,妄图挑动纷争,我只是建议将这小黄门处死,另,上当太守焦干目无天子,于天子亲派的太原都督周勃几次发动战争,刘岩以为应该请周勃都督率兵进击,刘岩远派兵协助。”
一番话,彻底让小黄门傻了眼,这才明白自己就算是仗着天子之威,却还是和刘岩差得远呢,这一番话无论成败,天子必然会处死他,因为一块大饼就摆在天子眼前,不知道不好吃,但是天子还是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