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却淡定得很,听到吩咐,直接就去办了,摘了三片花瓣,用水壶里的水冲洗了,递给梁松韵,梁松韵接过来,一片一片地放进嘴里,仿佛在吃人间美味。
吃完三片花瓣,又喝了点水,梁松韵如同满血复活一般,微微一笑,道:“好多了。”
就吃三片花瓣就好多了?李向初跟陈星鸿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梁松韵看一眼李向初,道:“李世子,让你见笑了哦。我这不是因为太胖了么?所以最近在疯狂减重,每天吃的东西很少,所以偶尔会晕两下,没吓着你吧!”
李向初眼神中泛起层层涟漪,却默默地摇了摇头,表情几乎都僵化掉了,忍不住好奇问:“你为何吃花瓣,而不吃点心?”
“点心是面做的,容易胖,”梁松韵解释,语气亲切又有点说不出的可爱,“吃花瓣,能稍微解点饿,缓缓,又不容易胖。”
李向初惊呆了一瞬,猛然想起,怪不得这一次见面,她瘦了不少,温声劝道:“减重可以慢慢来,你这都饿晕了,未免有点太激进,莫要把性命搭了进去。”
“减重就是得激进,”梁松韵道,“总想着下顿少吃点,永远减不掉,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真是不可思议,长公主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李向初看了一眼梁松韵,眸底光影明灭,不知说什么好。
梁松韵与马车相向而行,很快马车就赶到了,梁松韵道:“我要回宫了,就此别过吧!”说着,上了马车。
一进马车内,梁松韵立即将束缚带解开,果然感觉舒服多了。想必今天容易晕,跟绑着束缚带也有点关系,呼吸不畅。
“你明天的行程还没有告诉我。”李向初提醒。
“李世子,我这人喜欢直截了当,不喜欢拐弯抹角,更不会欲擒故纵,你我不必再相见。”梁松韵说完,就走了。
李向初非但不生气,反而勾唇一笑。他由于特殊的生存经历,他的一笑实在难得。
一连两天,梁松韵出宫,都没有告诉李向初行踪,但李向初总能找到她。梁松韵决定不再出宫。
她其实对李向初本人的映像不错,但一看到他身边的陈星鸿,再看李向初,就会连带着有点不顺眼了。虽然陈星鸿看起来一点都不娘娘腔,但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她感觉陈星鸿像是真断袖。所以,她不想跟李向初有过多牵扯。
此刻,李向初安静地站在院子里,长身玉立,那俊颜美得像从画里走出来似的,不管正看,侧看,都是没缺陷,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的。
他竟然又想到了那个胖胖的公主。脑海中浮起了这样的画面:梁松韵站在山下,对他说,你看,这万一下很大很大的雨,山上的泥土很容易被大量冲刷下来,可能会伤到人的,栽上点树,就会好多了。
梁松韵是真的亲手栽树,为此,她还差点摔下山,幸好被他拉住。当然,他不在的话,她的护卫会拉住她。
虽然公主现在依然还很胖,但他一点不觉得不适,他觉得她很可爱,而且公主的眼中仿佛有无尽的爱,很亲切,是难得一见的单纯美好。
她现在看起来很有智慧,常常又立意新颖。他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好像变得很厉害了?
他想到梁松韵很饿却不肯多吃,他为她的毅力感到震撼,同时又很心疼。他想到了梁松韵吃花的样子……
李向初环顾四周,院子里有不少名花,却没有月季花,他走到一株开得正艳的牡丹花前,轻轻摘下一片花瓣,放进自己诱人的薄唇里,刚开始咀嚼,忽听府上一个侍女惊讶道:“世子,您饿了吗?婢女这就去给您准备吃食。”
尊贵的世子在府上饿到吃花?这可是下人的失责啊!万一被家主知道了,必定少不了责罚。
李向初到京城,都是住在外公家——郑国公府。
因为李向初不喜欢人多,下人一般都是隔断时间进来问一下有什么吩咐。
牡丹花很涩,难吃,李向初也没有吐出来,嚼了嚼,咽了下去,眸光清冷,语气寡淡:“不必。”
那为何吃花呢?婢女不敢多问,也不敢怠慢,只道:“世子可有什么吩咐?”
“退下吧!”李向初语气淡淡。声音不大,但气场强大。
婢女不敢多言,就退下了。
表弟郑暄明这时正过来找李向初,恰好看到了这一幕,笑道:“表哥因为无聊,所以才吃花吗?”
这想象力……
“无聊。”李向初眸光不动,答。
郑暄明瘪了瘪嘴,道:“表哥,你前两天一直跟肥猪在一起,据说肥猪现在每次出宫都去比较偏远的地方,她在忙什么啊?她现在不出来祸害我们,私下有人传言她在跟哪个穷小子私会呢!是这样吗?”
郑暄明奉一帮朋友之命,前来打探情报。这些人都在驸马人选之中,自然很关心梁松韵的动向。
李向初平静如湖面的眸色突然变得犀利可怖,吓得郑暄明赶紧反省自己哪一句话说错了,想来想去,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啊,一脸懵逼无辜。
“长公主若真的与人私会,你觉得太后会放任不管吗?”李向初盯着郑暄明,声音冷冷,吓得郑暄明身上一凉。
李向初转身走了两步,回头,目光如鹰:“以后不要那么称呼她。”
“哦。”郑暄明呆在原地,机械地哦了一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表哥要护着人见人厌的肥猪?郑暄明在心底问了自己一万遍,也不敢问李向初一遍。
……
翌日,梁松韵决定去应天书院,会会公子哥们。再不去,过几天,就到了殿试了,过了殿试,再去,就不是与本尊有交集的那一帮公子哥了。
不管别人如何厌恶本尊,梁松韵对本尊只有感恩,是因为本尊,她才有机会重生。本尊死了,她得让本尊入土为安,不能再让外人背地里骂她,她要帮本尊把名声一点点都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