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梁松韵预料一样,她的婚事,太后没打算跟她商量,也没打算征求她的意见,直接下最后通牒。
“为何一定是李向初?”梁松韵故作不解地问,敛住了所有锋芒。
“李向初不好吗?论样貌,论才学,都是没得挑的,多少世家闺女都想嫁的。”今夜的太后身上少了许多权势上的威严,多了很多纯粹母亲的气势。
梁松韵:“我亲耳听到宰相夫人说他是断袖,宰相夫人可不是会胡乱说闲话的人,而且宰相夫人与镇王妃是亲姐妹,这显然是镇王妃告诉她的,而镇王妃作为李向初的母亲,绝对不会无中生有说这种丑事,肯定是李向初默认过的。”
太后轻轻一笑,完全不觉得这是回事:“几个月前,你又胖又丑,没有人愿意娶你,又不想得罪皇家,想必是故意做戏叫你听到的。”
梁松韵怔愣了一下,而后道:“不,我可以断定不是做戏。”
太后:“李向初肯定不是断袖,就算是断袖,只要他也喜欢女人,那断袖也不是事,难道李向初一辈子就只能有你一个女人么?”
是啊!没有人在乎李向初是不是断袖,就她在乎。
梁松韵不禁看了一眼太后,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爱过她,以前本尊又胖又丑的时候,太后几乎没有管过本尊,现在她变美了,太后也只把她当做联姻的棋子而已。
她凭什么为了太后,牺牲自己的幸福?她又不欠这些人的。
但是现在不能跟太后硬刚。
梁松韵乖巧道:“那就不提断袖了,母后,女儿想嫁给即隽翊,可以吗?”
太后稍稍意外后,道:“倘若李向初不是非要娶你不可,母后会答应你嫁给即隽翊,但是李向初非要娶你,这就不能了。”
梁松韵有些意外:“母后,女儿有些不懂,好像我们皇家还害怕他李向初似的。”
太后顿了一下,道:“不是怕,而是没有必要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损害自己的利益。镇王对大梁是忠心耿耿的,大梁需要这样的忠心能臣,该安抚的时候就得安抚。
镇王的儿子看上了你,你终归又是要嫁人的,那有什么理由不嫁给镇王的儿子呢?况且李向初的条件还是在所有人当中最好的,并没有委屈你。”
梁松韵:“女儿不看条件,女儿最厌恶这李向初,只怕嫁过去,没法相处。即隽翊也是藩王之子啊!”
太后又顿了一下,道:“实话跟你说吧!听镇王话里话外的意思,李向初要是娶不上你,只怕就不想活了。
母后不希望镇王这唯一的儿子因为这件事情过不去,弄得真的忧郁而死。镇王一共五个孩子,已经死了四个,这唯一的独苗万一想不开出事了,镇王年纪大了,想再生,也不容易,没有后了,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到时候,肯定会迁怒皇家,会造反的。临王造反不足为惧,但是镇王若是造反,后果不堪设想。
镇王但凡还有一个儿子,母后都不会逼你一定嫁给李向初。人一旦被逼向绝境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知道吗?”
梁松韵怔愣一下后,气道:“一个大男人要死要活的,难堪大用。”
太后忽地笑了,道:“你有所不知,李向初非但不是难堪大用的人,还是百年难遇的少年天才呢!”
梁松韵无语了:“……他是天才?”
太后:“他十七岁就领兵打仗立下奇功了。”
好吧!梁松韵无语了。难怪那么牛逼轰轰的,原来是有几把刷子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还是不想嫁。
她重活一世,难道就要为别人而活吗?
梁松韵一脸为难:“母后,女儿实在厌恶他,女儿性子直,做不到委曲求全,只怕这门亲事会结成仇。”
太后脸色微微变了变,要不是看在梁松韵强大的利用价值上,太后都要发火了,太后是下惯了命令的人,几时需要这样劝解别人?
太后酝酿了一下情绪,又软语道:“身为皇家儿女,你从小锦衣玉食地享受,到关键时候,也是需要你报答的时候,怎么能随心所欲?”
太后情绪的变化,梁松韵察觉到了,这才说了几句话,不顺太后的心,太后就不耐烦了?当真是对这个女儿没有一点感情。
很好,那接下来,她就用自己的方式反抗这门亲事,良心也不会痛了。何必为了不爱自己的人而牺牲自己?
梁松韵不想打草惊蛇,很乖巧地说:“母后所言极是,女儿受教了,女儿都听母后的。”
太后微微一笑,夸赞了一声好女儿,然后就走了。
翌日,不到午时,皇宫太极殿内所设的席位就坐满了该到的人。大殿之内两边各摆了九张桌子。一边坐着男人,一边坐着妇人。
坐着男人的那排,父与子坐一桌;坐着妇人的那排,母亲与女儿坐一桌。一共八户人家。男子那排多出来的一张桌子坐着国师。而女子那一排桌子的首张桌子空出来给梁松韵与梁松语坐。
美酒佳肴摆上,一等宫廷艺伎献舞,声乐优美,可是宾客却是各有心思,没有什么心情欣赏。
午时到,太后在皇后、两位公主的陪同下,端庄威严地步入太极殿。
艺伎立即停止献舞,众大臣及女眷立即起身行礼。
“免礼,宴会之上,没有君臣之分,今日不必拘礼,一切随意。”太后面带微笑,刻意亲切了不少,言毕,就往主位上走去。
皇后跟着坐到旁边下手一点的位置,梁松韵与梁松语坐在妇人那一排的首位。
今日梁松语盛装出行,能用的心思全都用上了,打扮得极其美艳,可是坐在梁松韵的身边,就是没有光彩。
人与人最怕比较。
虽然梁松韵已经隐隐有了一言不合就抽人的标签,但是除了蒋勃辉,在场的其余七个求亲男人最想娶的女子仍然都是梁松韵。
在盛世美颜面前,没有什么毛病是不能忍受的。何况公子哥们认为,每次梁松韵抽人都是有原因的,被抽的人都很可恶。该!
李向初本来还很担忧的,没有什么精神气,一见到梁松韵,看到梁松韵的状态很不错,
又意外又安心,难道她接受了太后的安排,愿意乖乖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