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松韵例行公事一般地道了句:“刚才多谢你出手相救了,接下来,即世子要去哪儿?”
即隽翊顿了一下,道:“我送长公主回镇王府吧!外面不安全,我听说了,在来的路上,就有人要抢亲,长公主孤身一人在外,实在不安全。”
梁松韵:“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得去陈国陈王府一趟,即世子可否带个路?”
即隽翊意外了,没想到梁松韵会让他帮忙,内心有点惊喜,让他帮忙是对他的信任,可是孤男寡女在一起会传出闲话的,他倒是不在意,只是不想梁松韵有麻烦。
即隽翊顿了一下,道:“长公主去陈王府要做什么?”
“陈星鸿要杀我,我若不追究,那不是慈悲,那是日后雷劈死了我都活该了。”梁颂韵说着生死的活,可是语气里没有一点仇恨,很轻松,还有几分俏皮劲。
她身上仿若有一股侠气,令即隽翊着迷。
即隽翊见过很多女人,但是梁松韵跟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大不相同。
即隽翊本来想劝劝梁颂韵把这件事情告诉李向初,再做打算的,毕竟这件事情计较起来,可真是惊天的大事,牵连甚广,可是那样的话,他便再没有机会跟梁松韵单独相处。
当初若不是李向初非要娶梁松韵,那么现在梁松韵应该是他的妻子才对。
也不知是受梁松韵的影响,还是即隽翊从小到大规矩惯了,这一回,他不想去想什么合不合规矩的事情,只想疯狂一次,就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劝,咧嘴一笑,道:“乐意为长公主带路。”
梁松韵轻轻笑了笑,翻身上马。
即隽翊亦翻身上马,忽然想到了什么,有点担忧道:“一下子骑马要骑两个时辰,长公主可以吗?”
“可以,”说了这两个字,梁松韵挥了马鞭就走了。英姿飒爽得很。
即隽翊听到前面传来后半句:“有些事情,有时候缺的只是胆量。”
即隽翊不自禁地一笑,跟着骑马而去。
在梁松韵与即隽翊骑马赶往陈国的时候,镇王府已经乱作一团了。
李向初昨天晚上一夜都没有睡好,良久才入睡,今天早上起得稍晚一些。
昨晚发生了那档子事,他有点不敢急着见梁松韵,洗漱完毕后,就独自一人呆在房内沉思反省。
在他起身去找梁松韵的时候,才发现梁松韵已经不在王府了,而王府里的很多人比他早半个生辰知道这件事情,镇王更是派了很多人去找梁松韵。
镇王李鸿之虽然只有李向初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但是镇王的母亲,府上的下人都称呼她为老夫人,还在世,还住在一个府上。
红老夫人有一个小儿子李鸿文也住在这个府上。哥哥李鸿之只有一个儿子,但是亲弟弟李鸿文妻妾子嗣众多,所以整个王府里的人并不少。
李鸿文与红老夫人也掺和进了这一档子事,心怀鬼胎,所以乱成了一锅粥。
陈国与镇国相邻,离得不远,快马加鞭,两个时辰就能到,所以昨天晚上来参加婚宴的陈王等人,当天晚上就回去了。
临国离镇国较远,所以昨天晚上临王、即隽翊等人都是在镇王府歇息的。
李向初听说梁松韵不在王府了,急匆匆地就带人要出府去找,这时,红老夫人带着小儿子李鸿文及一帮媳妇姨娘孙子孙媳妇,阵势浩大地跟着找了过来。
镇王妃知道红老夫人这架势,必没有好事,也跟着过来瞧瞧。
红老夫人还没有走近李向初,就对着李向初喊道:“哎呀,我可怜的好孙儿啊!你可知你那媳妇干出了什么好事啦!她跟人私奔啦!”
李向初本来急走的,听到这话,整个身体猛然僵住,一张如鬼斧神工般好看的脸渐渐变得软弱无力,忽然他又如同暴怒的狮子一般吼道:“你胡说什么?”
红老夫人打着爱孙子的幌子,但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李向初。一是因为李向初自小不在镇王府长大,二是红老夫人与李向初的母亲关系极其恶劣,三是李向初的父亲镇王跟红老夫人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是很多。
所以红老夫人跟小儿子李鸿文那一门亲近,因为利益关系,小儿子的妻子农丽华很愿意降低身段巴结红老夫人,所以红老夫人一直都希望小儿子所生的四子李雨畅能过继给镇王。
将来李向初万一有了什么好歹时,那么李雨畅就能袭爵了。
红老夫人知道这个孙子李向初跟他不亲近,但碍于她是长辈,李向初对她说话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过,今天突然这么大声音,着实吓得红老夫人一愣,转而眼中又闪过一丝惊喜,看来这个梁松韵真是李向初的命门了。
于是红老夫人抖擞了精神,又道:“老身一把年纪了,还会胡说吗?你媳妇跟即隽翊私奔了,守城门的将士亲眼看见的,现在都出城了。
当时你媳妇女扮男装,守城门的将士没认出来,但是认得出来即隽翊。后来你父亲到处派人去找你媳妇,因为不知道你媳妇女扮男装了,光按女子的面相找了,所以一直没有找到。
后来一对话就对出来了,即隽翊身边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生得美得惊为天人,那不是你媳妇,是谁?”
红老夫人语速很快,说话就跟机关枪扫射似的,很快就把这一段话说完了,而这一段话的每一个字都如子弹一般打在李向初的身上,以至于李向初听完后,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好像被伤得差点要站不住。
“儿子——”镇王妃惊慌喊道。
李向初只踉跄了两步,就抽出身上的佩刀,抵在地上,站住了。堂堂八尺男儿,战场上杀敌无数,铮铮铁骨男子汉,此刻竟然被打击成这样。他只觉得整个脑子天旋地转。
此刻,李向初并没有完全相信梁松韵会跟即隽翊私奔,但是光梁松韵跟即隽翊单独在一起,就够他难受得难以忍受了,因为梁松韵从不私见外男,从不——
可是,为什么要单独跟即隽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