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松韵这会的气势太强大了,别说镇王妃、红老夫人这些女流之辈吓得不轻了,镇王都有点害怕了,镇王可是在太极殿上见识过梁松韵的厉害的。
镇王忙起身过来打圆场:“长公主,你先别激动,我母亲她是个粗人,年纪大了,比较啰嗦,喜欢听下人说长道短打发时光,但她本性不坏的。
就是脑子糊涂了些,望长公主能够海涵,今天这宴会之上,都是一家子人,不会往外乱传闲话的。”
镇王妃听镇王这么说,从被梁松韵震惊到的表情变为对镇王的不屑与埋怨。
镇王转看红老夫人:“快给长公主赔个不是吧!”
红老夫人不太乐意,心想自己一把年纪的长辈,难道还给她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赔不是吗?丢不起这个人。
没错,梁松韵是长公主,但梁松韵的母后还给自己的儿子几分面子呢!
梁松韵是长公主,但也是她的孙媳妇。
她今天是见识到梁松韵的厉害了,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她真搞不懂,儿子为什么就被唬住了。
就算一时被唬住了,这会子也该回过来神了哇!
就这狐狸精会发威,而她不会吗?
于是,红老夫人也发威了,不屑一笑,大声训斥儿子道:“让你老母给她赔不是,你也不怕折寿,也不怕死后没法面见你的祖宗。你的儿子叫这狐狸精迷得鬼迷心窍了,你也叫她迷得鬼迷心窍了吗?”
红老夫人竟然当面叫松韵长公主为狐狸精!!!
众人都深吸了一口气。
梁松韵却平静的很,只是平静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缓缓地斜起了一边嘴角。
镇王气极,就是想打圆场都打不回来了。
就在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时,听到李向初道:“父亲,此前有人想置我于死地,您顾念亲情,没有深究,我自认可以自保,有些人也动不了我,又顾念您的感受,也没有计较。
但是现在有些人动到我的妻子头上了,这件事就不能轻易了了。父亲,孝固然重要,但不能愚孝。”
梁松韵听得心头一怔,难怪红老夫人这么猖狂,那都是他儿子惯出来的,难怪镇王那么敬爱妻子,镇王妃也斗不过红老夫人。
这些人陷害过李向初,镇王竟然也都能忍了!
梁松韵忽然有些心疼李向初了,李向初这个时候,能为她站出来,她也很感激。
梁松韵盯着红老夫人,声音柔软,但语气丝毫不客气:“老太太,你叫我狐狸精,那我母后是什么?我皇兄又是什么?我怎么觉得这大梁的天下,是你的呢!你真是好生厉害。”
这些话要是传扬出去,不得了啊!大逆不道啊!镇王听得心头一颤。
镇王妃虽然对梁松韵有很多意见,但是在大是大非上,分得很清楚,她激动地站起来,控诉道:“婆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定你个大不敬罪,我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镇王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怎么就这么见不得长公主跟小初过得好呢?
巴不得小初与长公主闹得天翻地覆,闹得小初前程尽毁,就好让你的宝贝孙子李雨畅过继给镇王,好继承镇王的爵位,你就满意了?”
红老夫人气得表情都扭曲了,对着镇王妃就是一顿狂喷:“你这个妒妇!要不是你心胸狭隘,容不下别的女人,鸿之何至于如此子嗣单薄?”
梁松韵见红老夫人与镇王妃这么大阵仗地吵架,惊得一愣,随后她就不悲不喜了,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默默地走到彩荷面前,耳语了一句,彩荷就走了。
然后梁松韵默默地坐在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优雅地吃起了菜。她的这一波操作,众人一瞬间全都傻眼了。
转而,红老夫人就断定,梁松韵是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刚刚气势汹汹不过是口舌上讨些便宜罢了。这不,有个台阶,不就赶紧下了?
镇王也以为梁松韵不会追究了,心里暗自窃喜了一下,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拉住李向初到一边说话,希望这个宝贝儿子不要再追究。
二爷的儿子女儿们,一个个一起跑到梁松韵面前,代红老夫人给梁松韵赔不是。
红老夫人瞅着自己的一堆孙子孙女去给梁松韵赔不是,梁松韵却看也不看这堆孙女,显然是瞧不起这堆孙女,就立马将炮火从镇王妃的身上转移到了梁松韵的身上,像个泼妇一样对着梁松韵吼道:
“你摆什么谱?你是长公主又如何?不过是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没用的女流之辈,你能带兵打仗吗?是我们李家奋勇杀敌,流血流汗,保家卫国,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的。
你一个妇道人家,嫁了人之后,就该遵守妇道,倘若能为李家诞下一儿半女,还能有你一点容身之处——”
镇王本来正在劝着李向初不要追究的,没想到老母亲这边又炸了锅,赶紧就过来安抚老母亲:“母亲,你别说了。”
红老夫人是不肯吃亏的人,前些日子吃了梁松韵的亏,那口气一直压在心头,今天又被梁松韵怼了一下,新仇旧恨放在一块,再加上各种利益关系,今天她是豁出去了,气势一点不减道:
“你何必这么怕她?当初她死活不肯嫁进我们李家,看不起我们李家,到最后还不是要乖乖嫁过来,那个时候,就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们李家要找什么样的孙媳妇找不到?为什么非要找这种不安分的女人?前面跟即隽翊纠缠不清,现在不过才跟尔鲁沁王见过一次面,就勾三搭四,私下相会,简直就是水性杨花,是妖孽,是祸害。
就冲着她与尔鲁沁王私会,我们就是跟她和离,皇家也不会说什么。”
红老夫人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镇王听得青筋直跳,可是梁松韵却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自己的饭菜。
在几乎所有人的注视下,别人站着,梁松韵坐着,她的嘴角有时还会不屑地浮现一抹笑。
这画面太诡异了!!
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