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初抿唇一笑:“好啊!你能来助我,我肯定会赢。”
话说到了这里,两个人的气场变回到了从前。
即隽翊:“时景舟这个人真是令人捉摸不透,我跟他并没有什么交情,没想到他会来找我,但是我拒绝了,他也看不出来一点生气。
此前,我们一起对抗南越的时候,他对你言听计从,我当时还以为他看上了你,没想到百般讨好你,是为了跟松韵长公主搭上关系,”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要死要活地闹了一通,结果转脸就想得到欢梦姑娘。”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表示很不理解这种人。
李向初若有所思:“其实他这样倒挺潇洒的,该拼的时候拼,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我就做不到,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对松韵长公主放手。”
即隽翊好像被“该拼的时候拼,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这句话触动到了,眼神变了变。心想,当初在争取梁松韵的时候,他拼尽全力了吗?
李向初:“外面关于时景舟与松韵长公主有私情的传言,并不是时景舟散播的,时景舟还挺维护松韵长公主的名声的,这也是我不急着对付他的原因之一。”
即隽翊眼神一变,顿了顿,道:“是松语公主散播的。”
李向初补充:“我那个奶奶、叔叔被赶出镇王府,心里气不过,将这些事告诉了松语公主,没想到松语公主都出嫁了,还这么恨松韵长公主,真是不放过一点能害到松韵长公主的机会。
她自己没有想过吗?作为亲妹妹,把亲姐姐的名声弄臭了,她自己也会被带累到吗?
这一次,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追究,如再有下次,我一定会追究。”
即隽翊神色复杂,仿佛有很多话要说,但欲言又止,顿了顿,道:“松语公主本来想嫁给你的,她一直都以为,要不是松韵长公主挡在前头,她一定会嫁给你,所以自认跟松韵长公主有夺夫之恨吧!”
李向初心想,就算没有松韵长公主,他也不会娶梁松语,但是这样说,未免显得梁松语太不堪,会让即隽翊没有颜面,就道:“那你呢?你也认为我夺了你的妻子吗?”
这是兄弟两一直回避的问题,可是聊着聊着,还是聊到了这个问题。有些问题是绕不开的,永远都绕不开。
即隽翊想了想,情绪不高地诚恳地说:“这么认为过,也怨过你,怪过你,气过你。毕竟要不是你挡在前面,我就会娶上松韵长公主。”
李向初仍旧认为自己没有什么错,没什么可愧疚的,也不必道歉,却不好出言为自己辩论。因为尽管即隽翊怨过他,怪过他,气过他,但是即隽翊却没有害过他。
而且,昨日祥和殿上,时景舟、西门卡思、海镜天差点要对他动手时,即隽翊起身还想帮他。
半个多月前,对抗南越的战争中,即隽翊与他一起并肩作战,虽然即隽翊不再向以前一样向他出谋献策,但是李向初作为大将军,下达的命令,即隽翊从不打折执行。
兄弟仍旧是兄弟。
既然说到了这个问题,即隽翊也想把话说开,片刻后,像回忆往事一般地说:“妻子多是父母做主选的,所以夫妻恩爱的不多,男人多爱自己找的小妾,但是你一直都是知道我的,我没有那么着急娶妻,是一直都想找个我很喜欢的妻子。
松韵长公主是第一个令我心动的女人,我第一眼见到她,我就很喜欢很喜欢,何其有幸,她也愿意嫁给我。
虽然我也知道她当时愿意嫁给我,并不是多喜欢我,只不过必须要出嫁,总要选一个,估计觉得我人品不错,就选了我,可是这就够了。
成亲之后,总会日久生情。可是偏偏你——”
说着说着,即隽翊的情绪上来了,停顿了片刻,又转用平和而又略带哀伤的语气道:“赐婚之后,我的情绪一直都很低,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我不停地反思,我的人生变成了这样,该怪谁,我又该怎么做,可是最终我因为顾及这个顾及那个,什么都没做。
就只养了一只兔子,想疗疗情伤,结果那只兔子还莫名其妙地死了。”
听到这里,李向初眼皮一抬:“养兔子疗情伤?”
即隽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犹豫了一下后,道:“也无妨了,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了,当初我不是送松韵长公主去陈国吗?
路上松韵长公主救了一只兔子,后面我也就买了一只兔子养着,别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解释不清楚。”
不是解释不清楚,而是不想解释。当时就觉得梁松韵有一只兔子,他也弄一只兔子养着,仿佛彼此的心就能离得近一点似的。
李向初忽地一笑,当初误会梁松韵的那只兔子是即隽翊送的,李向初可是气得够呛。结果即隽翊养的兔子确实跟梁松韵有关,可是梁松韵养的兔子,跟即隽翊一点关系都没有。
即隽翊长松一口气,仿佛轻松了不少:“世事难料,这些天看着时景舟这么一通闹,我心里的那团郁结倒消散了不少。
我现在,只觉得一切要怨都只能怨我自己。倘若真的很喜欢松韵长公主,就应该拼尽全力去争取。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
连时景舟都不如,时景舟即便找来那么多帮手,也知道未必敌得过你,但他起码敢拼尽全力去争取,而我什么都没有做。
当初松韵长公主一个久居深宫的女流之辈,都敢宁可喝毒药,也不愿意违背自己当时的心意,敢忤逆太后,可是当时我的表现太差了。我的顾虑太多了,没有你们豁得出去。
后来父亲以死相逼我娶松语公主,我从了,那也只能怪我自己。
所以,怪来怪去,都只能怪我自己,怪不得你。”
李向初沉默一瞬,道:“时景舟是孤家寡人一个,当然做事敢任意妄为,但你不同,临王府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你若只顾自己,成什么人了?”
即隽翊苦笑一声:“不必安慰我,我确实不如你们,所以,差点娶上松韵长公主,却又没有娶上这件事,我也没什么可不甘心的了。现在,我真的真心祝福你们。”
说到底,都是不甘心。
两人再闲聊了几句后,即隽翊便要告辞,李向初出声挽留:“在京城,我们也没有什么事,何必急着走?我们下几盘棋吧!”
即隽翊倒意外了。李向初那么宠爱梁松韵,心里眼里都是她,怎么放着娇妻不陪,倒有闲心跟他下棋?
即隽翊试探着问:“松韵长公主进宫了?”
“没有……”李向初想到梁松韵被海澜珠带走,心头浮起一抹不爽,“她跟澜珠公主出去玩了。”
原来如此……
即隽翊闻到了浓浓的醋味,不禁嘴角浮起一抹笑,突然想到什么,笑容淡去:“澜珠公主?你怎么放心松韵长公主跟她一起出去?”
李向初脸色一变,脸上写满了“怎么了”的表情。
即隽翊补充:“这个澜珠公主只在京城呆了十几天,就混了一个小毒妇的名号,京城不少贵女都被她吓得不轻,听说有一个贵女被她用蝎子吓得大病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