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初只顿了一下,就带着情绪接上了话:“我现在一想起来当初把他当好兄弟,就觉得脸生疼的。
他从最开始接近我,就没有安好心。
你是我的妻子,他凭什么觊觎?西湖边上那一次,我已经给他警告了,可是他在皇宫的祥和殿上,又上演了一出更厉害的戏码。
我不是对付不了他,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忍了。可是,这天下真没有忍过去的事情。这不,今天在马球场上,他又缠着你,他故意在我面前跟你那样说话,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气我。
他要把我们拆散的心思根本没死。欢梦姑娘不过是个幌子。倘若今天晚上,我跟你赴宴了,他后面准还会有别的借口见你。
一个又一个理由,一次又一次见面,我没法忍了。今天晚上,你一定不能去赴宴,非但今天晚上不能娶赴宴,从今往后,你都不要再见他。否则——”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否则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们永远都见不了面。”
最后面一句话,李向初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慢,好像一个力量很强大却又不轻易显示力量的王者,又好像一个毛发漂亮的狮子王站在风口,那毛发随风飘动,那眼睛充满黎明前静悄悄的杀气,随时准备爆发猎食。
梁松韵心头一怔,顿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确认:“你想杀了他?”
李向初神色清冷坚定:“机会我给过了,他若非要作死,也不能怪我无情。”
梁松韵心想,我忍着脾气说了那么多,他是真的一句没听进去吗?忽然觉得挺可笑的,不禁自嘲一笑,算了,想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本来就很难很难,什么也不劝了。
梁松韵目光清冷又强大地看着李向初:“你若杀了他,我会杀了你。”
她终于装不下去了,是吗?
一瞬间,李向初觉得自己的胸腔聚满了酸楚,他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
他好像受了很重的内伤,之前浑身聚满的巨大力量,好像汇聚在一个巨大的气球里,而梁松韵刚刚说的那句话就好像一根针一下子就把那个巨大的气球给戳破了。
而他就功破受了很重的内伤了。
梁松韵怎么能这么无情?既然如此无情,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吧!
李向初转身就走,可是只走了几步,终究是不甘心,又停步立住了,回头看着梁松韵,眉间隐忍着叫人心疼的痛楚,似乎是在艰难地诉苦:
“我们的感情,从一开始,我就卑微到尘埃里,我就像——就像一只狗一样,每天对你摇尾乞怜,祈求你对我的哪怕一点点欢喜。
可笑的是,最终你对我的那一点点的欢喜,比对陌生人也强不到哪里去。”
梁松韵听他这么说他自己,心脏像被绳子拉扯了一下,猛地一疼,原来只是自以为心若顽石,却终究人非草木。
原来,两个人明明相爱,也并不能总都是欢愉。
他是那样出色的男子,星辰为他坠落,日月因他无光,他怎么能那样说他自己?梁松韵心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