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初的神色不受控地淡了下来。
只是要离开几天而已,可是心底却不受控制地涌起了浓浓的不舍。
这些天,梁松韵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几乎形影不离,李向初没有理由阻止梁松韵。
李向初抚摸着梁松韵柔软的秀发,温柔得不像话:“我派给你的护卫,不要打发他们离开,早点回来,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很想你。”
比想象得要容易得多就同意了,梁松韵唇角带笑、开心地嗯了一声。
梁松韵不在的这两三天,李向初每天情绪都不高,晚上更是不可控地失眠。
他没有办法放任自己一无所知地由着梁松韵待在外面,每天都有暗卫快马加急把梁松韵的行踪报告给他。
每天,一个又一个暗卫到李向初的书房汇报梁松韵的行踪,在镇王看来,就跟打仗时,汇报军情一般紧急似的。
最开始的两天,梁松韵的行踪没有任何不妥,带着海澜珠各处玩,看山看水,听戏狩猎,吃各种美食,以派遣心中郁闷。
可是第三天下午,暗卫来报,说梁松韵去了尔鲁沁草原。
正在批示公文的李向初瞬间停了手上的动作,抬眸看向汇报的暗卫。
这两天,来汇报的暗卫一个又一个,李向初从来都只是听过就罢了,但这一次,他没法不开口问:“去尔鲁沁草原做什么?”
暗卫感觉到了李向初周身强大的压迫感,神色有点紧张,却也只能实话实说:“这,属下不知,怕消息延误,属下急赶着回来禀告,尚未来得及查探。”
李向初没有再说什么,暗卫说完,就示意暗卫走了。
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别的暗卫回来向他禀报进一步的情况。
这几天,李向初日夜批示公文,堆积如山的公文,已经被处理得所剩无几了。可是,暗卫走后,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手上的一本公文都没有放下。
他心底涌起一股很大的不安,但是也搞不清楚到底在不安什么。
此刻,他真没有怀疑梁松韵会跟时景舟藕断丝连,一点都不怀疑,但心里就是不安,越是因为未知,反而越不安。
大约半个时辰后,又有暗卫回来禀报,说尔鲁沁王时景舟派人联络了南越帝拓跋帆。
李向初寒潭般的眸子瞬间像被人丢了一颗小石子,激起一圈又一圈不安的涟漪。
他这才猛然想起,这些天忽略了拓跋帆这个人物。拓跋帆对梁松韵做的许多事,之前,他一直都觉得很诡异,无法理解。
后来,梁松韵承认与时景舟前世就认识时,他就该想到拓跋帆这个人物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当时就是没有去想。
因为梁松韵与时景舟、拓跋帆,前世都认识,所以一切就都可以理解了。
李向初这才想到,那天梁松韵见完太后,说一个人要去看海,一个人去跑江湖,其实根本不是要去看什么看海,也不是要跑江湖,也跟他毫无关系,跟任何人都毫无关系,她只是要避开他,去找拓跋帆。
她跟拓跋帆是没什么感情的,那就只能是找拓跋帆算账、报仇。
讽刺的是,这种天大的事情,梁松韵没有跟她这个最亲密的夫君说,而只跟那个前世的未婚夫说。
李向初感觉自己心脏的最柔软处如同被一只利爪紧紧扼住,窒息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