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初声音温柔,仿若有气无力:“有,当然有,只是不知从何问起,也不知该不该问。”
梁松韵从李向初的怀里离开,望着李向初,他看起来甚是憔悴,失魂落魄地叫人心疼。
梁松韵声音温柔亲切:“你我是夫妻,何来该不该一说?既然你不知从何问起,我就把我能想到的先向你交代。
先前在帐篷里说的话,没有一句假话,只是有些话不能说,没有说全。
我想杀拓跋帆这件事,我不告诉你的别的原因是,我知道告诉你,你一定不会同意我去找拓跋帆。
你一定会要帮我杀掉拓跋帆。可是拓跋帆是南越帝,想杀他谈何容易?我不想伤及无辜,只想智取。
所以我便让时景舟联系拓跋帆。我没有告诉时景舟我想杀拓跋帆的事。时景舟只以为是我们三个要好好谈谈。
毕竟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牵扯很多很多,所以就只是好好谈谈的理由,就足以约拓跋帆出面。
但是拓跋帆不敢出南越。觊觎她皇位的人很多,想要她命的人也很多。
也不想私下跟我们见面,被弹劾她的人抓到小辫子。
于是拓跋帆提议,让我们带兵去边境城下,看似是对南越出兵,其实只是做做样子,并不是真打,我们三个就在那种场合下,看似危险,其实最安全,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
但是与我而言,跟她没什么可说的。她几次想要抓我,还撺掇拓跋龙攻打大梁,说我能让男人变年轻的这种羞辱的鬼话。
两国交锋,要死伤多少将士?战争也容易带来瘟疫。所以,拓跋帆犯的罪够他一死了。
我本来已经得手,可是时景舟跳出来救了他,求我放过她。想着我曾经确实欠时景舟很多,我便没有要拓跋帆的性命,而只射伤了拓跋帆的一条腿。
我暂时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李向初听后,沉默不语。
梁松韵语声温柔:“还在生我的气?”
李向初:“没有。”
她如此乖巧、善解人意地坦白一切,怎么能生她的气?
梁松韵不解:“可是你的神色没有一点笑意。”
李向初神色黯淡:“怎么笑得出来?我亲眼看见,那只飞箭就只差不到半寸,射入你的脑袋,当时我万念俱灰,我——”
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梁松韵的心脏骤然一疼,伸出纤纤素手抚了抚李向初的脸:“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李向初:“你没有不好。”
梁松韵:“危险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你没有误会我找时景舟,跟他有什么吧!”
李向初:“没有。”
当初,他是为梁松韵找时景舟而不找他难受过,可是方才梁松韵的话语里已经解释得明明白白,合情合理,而且也都是为他好,他再没有什么介怀的理由。
可是他心底很不安,梁松韵的这一身本事,实在匪夷所思。
自今年与梁松韵见一面开始,梁松韵总会给他一个又一个意外,一个又一个匪夷所思,每次他有什么怀疑,梁松韵都会给他解释。
可是他没有发现时,也没有问时,梁松韵也从来不主动说。
他感觉梁松韵的身体里藏着离他很近又很远的灵魂。
这种感觉,可以说出来吗?
说出来了,梁松韵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