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松韵微微摇了摇头:“说了没用,时景舟根本不在意欢梦以前是谁的人,他只管欢梦现在就是他的人。
他这个人极好面子,若我来说,他一句话就能噎死我。我都能猜到他说什么话。必定是说我不愿意跟他在一起,还看不惯他对别的女人好。
若你去说,他则会说,我本来看上的是你的妻子,你倒是让给我啊!”
“……”李向初垂眸想了想,道,“那就什么都不做?迟早会出大事。”
梁松韵倒是看得开:“没办法,大家都是成年人,本来就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道理大家都懂,谁能做到,就全看自己了。
这世上,好德哪有好色的人多?时景舟现在馋欢梦的身子,说什么都没用。”
话赶话说到这里,不知怎么的,梁松韵就没有兴致在李向初的怀里呆着了,她起身离开,在室内随意地走动,欣赏着室内的摆设,样样都是精品,虽每天都可以看到,也值得偶尔再细细一品。
李向初轻声一笑,声音暗哑:“我好像受到了牵连。”
梁松韵明白李向初的意思。
意思是,梁松韵提到别的男人好色,也认为他好色,所以离开了他的怀抱。
梁松韵抿唇一笑,接上方才的大事话题:“太后跟我说,最迟明年中旬之前,她就会把所有权利都交出来,皇上坚定不移地想取消分封制,只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你现在若是跟拓跋钰联络,一定会被扣上私通外敌的罪名。内忧外患之下,拓跋帆的事情,先放一放吧!”
李向初垂眸,抿唇,没有说话。
梁松韵:“不答应?”
李向初:“不敢,本来要杀拓跋帆就是为了你,又怎么敢违背你的意思?我听你的。”稍一停顿,道:“皇上想取消分封制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是不会拱手相让一点兵权的,不管以后发生怎样的腥风血雨,我都会护着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一点点。”
梁松韵默默地说:“不尊皇命,那就是要造反了。”
若是不知道梁松韵的真正身份,李向初说这个话题还会有所顾忌,但是现在不必了,直接道:“我从无造反之心,但若逼到那一步,我只能造反,别无选择。”
梁松韵没有接话。
李向初稍一停顿,忽然问:“松韵,你想当皇后吗?”
梁松韵心头瞬间一跳。
真没有想过造反吗?没有想过的话,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梁松韵语气淡淡:“不想。”
李向初走到梁松韵身边,两只手搭在梁松韵的肩上:“我从未想过造反,但是我想过有朝一日,朝廷会逼我交出兵权,交出镇国,那个时候,我只能起兵抗旨。
你冰雪聪明,你该理解我的,我若把一切交出去,我们就是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梁松韵由衷地说:“我明白。”
李向初的神色松动了不少:“现在只希望皇上不要冥顽不灵,否则以我的实力,将皇上赶下皇位,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梁松韵相信,太后曾经就说过类似的话。
不知怎么的,梁松韵心情有点低落。本以为这一世,可以无忧无虑地尽享荣华富贵,开开心心过一生。
却突然发现,并不是那么容易。
宇宙间,哪里有绝对的太平啊?
只不过,有些地方的战争是有硝烟的,有些地方的战争,是没有硝烟的。
将皇上赶下皇位之后呢?你来当皇帝吗?
有点想问这个问题,想了想,梁松韵却没有问,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李向初心上一慌,一把拉住梁松韵:“松韵,你不开心?”
梁松韵面无表情:“没有。”
李向初顿了一下,道:“从见你第一眼,每次见你,我的眼里几乎都是你,你的喜怒哀乐瞒不过我。
倘若我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说到这个话题,你不开心,我还能理解,可是,现在,你为什么——好像还在维护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