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初略作沉思,慢慢地踱了回去,对着即隽翊道:“跟你说一件我的隐秘之事吧!”
隐秘之事?
时景舟、即隽翊皆是立即一怔,心底好奇不已。
时景舟心想,这李向初也太实诚了吧!不说则已,一说就要放大招的节奏啊!
时景舟、即隽翊都看向李向初。
时景舟深怕李向初后悔不说了,忙追问:“什么隐秘之事?
李向初顿了一下,道:“我给松韵下跪过。”
时景舟、即隽翊紧跟着又是一怔,意外极了。随后很快,时景舟嘴角即浮现出笑容,李向初受虐,令他愉悦。
即隽翊直接脱口而出:“松韵长公主让你下跪的?”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想着梁松韵平日里看起来挺善解人意的啊!私底下对李向初竟然是这么狠的吗?
“不是。”李向初答,然后将那天晚上的事情给大概复述了一下。
时景舟听完,有些失望道:“怎么觉得是吃了满嘴的狗粮啊?”
调侃归调侃,时景舟、即隽翊都知道李向初那一跪是很不容易的,只不过因为梁松韵处理得比较好,后来倒显得像是打情骂俏了。
即隽翊受到的触动很大,他没法想象自己给西门嫣妲下跪是什么样子,心底顿时又浮起一个不该的念头,倘若当初他娶了梁松韵,也许他想不到主动下跪的法子,但是若是梁松韵让他下跪,他心底竟然是愿意的。
这个念头太可怕了。即隽翊赶紧摇了摇头,打散了它。
“我知道你心里在难受什么,”李向初道,“你希望你在你未来妻子心里,你是个很强大的男人,你希望西门融和在要那么高的聘礼时,你能立即爽快地回答‘好’。
可是你未免对自己要求太高,就是皇上还有诸多难以办到的为难之事呢!
只要你不改变主意,你跟西门嫣妲就快要成为夫妻了,夫妻之间,有什么颜面可讲?何况西门嫣妲都不在意,只有你自己跟你自己较劲。两个人呆在一起,开心舒适,才是最重要的。”
“说得好,”时景舟道,“没那么强大就没那么强大呗!试想一下,若你娶了一个很弱的女子,她想要的一切,你都可以给她,在她眼中,你就如同神一般强大。
可是,你觉得有意思吗?真的那么强大,还得适当地装一下柔弱,偶尔犯个贱,夫妻之间才有情趣。
不然,想想你们的关系,倒弄得跟上下级关系似的,好生没趣。”
即隽翊再次大受触动,又被说动了不少。忽然有点想不起来,事先为什么觉得事情那么糟糕了。
对西门嫣妲说了不留余地的狠话,已经不再是问题,李向初都能给梁松韵下跪,那他为什么不能诚心给西门嫣妲道个歉呢?
现在,即隽翊只为一个问题为难,他蹙着眉头道:“若我娶了嫣妲公主,朝廷只怕会断了我的军饷。”
“断就断呗!”时景舟不以为然道,“我的处境比你也不强,朝廷也不给我发军饷啊!就算你不娶西门嫣妲,朝廷还能善待你?
不管皇上单独对付谁,只要我们三个人抱团,皇上就会无可奈何。钱的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
提前跟你透露一下,之前关系没到这份上,我不敢说,临国可能有矿。”
李向初的眼神微微变了变。即隽翊也是眼神一变。
临国是藩属国,临国的一切本都是由临王决定。但是,在大梁,有一项规定,矿山的开闭须经朝廷审批、抽成。
“我意,”时景舟声音放小,“到时候若真的有矿,我们三个联手开采,四三三分,”看向即隽翊,“你四。我跟李向初跟你承担的风险是一样的,但是因为是在你的地盘上,所以你得四。
你要是不愿意,那你就一个人开采。”
私自开矿,被朝廷得知,是会被重罚的,到时候即隽翊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服从朝廷的处罚,被罢免,或者被处死。
二就是起兵造反,他一个人造反,结果是必死无疑。
“我当然愿意。”即隽翊道。
当梁松韵从王宫回到住处时,李向初正坐在屋子里的一张桌子旁看书,见梁松韵回来,他将书放下,冲着梁松韵露出迷人的微笑,并伸开双臂。
梁松韵浅浅一笑,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怀里。
“有闲心坐在这里看书,”梁松韵笑盈盈的,“看来任务已经完成了。”
李向初盯着梁松韵,勾着唇:“嘴巴都快说干了,赶快亲亲我。”
梁松韵很乖地在李向初的俊脸上亲了一下。
“没想到这么顺利,”梁松韵道,“来的路上,我心里还在忐忑,因为我心一软,跟嫣妲说了你们肯定能说服即隽翊。”
“本来还想骗你,逗逗你玩的,”李向初温柔地不像话,“话到嘴边,又舍不得你再为这些事情操心。”
梁松韵心头一动,头靠在李向初的胸膛前,真情流露地撒娇说:“小初,你向来对我是这么细心的。”
“你知道就好,”李向初含糊不清地说,“我不在的时候,西门融和又跟你聊什么了?”
梁松韵笑着抬头看李向初,观赏了几秒钟他那俊美无俦的脸,含笑道:“什么都没聊,跟他能说的客套话,早说光了。”
像玩一样抚了抚李向初的脸:“我家宝宝这么喜欢吃醋的嘛?”
李向初死鸭子嘴硬:“就是随便一问,你好好闻闻,我身上有醋味么?”
梁松韵跟他闹着玩,装模作样地在他的胸膛前闻了闻:“嗯,都是香味。”
李向初顿时一酥,哑着声音道:“小妖精。”
“妖精……你也敢抱?”梁松韵笑着调侃他。
李向初抿唇浅浅笑着,他的笑容好看得令人沉醉。
梁松韵要从李向初的怀中离开,李向初却拉着不放:“别跑。”
梁松韵便又乖乖地坐回了李向初的怀里,道:“没想到你们谈得这么顺利,没想到夫君这么厉害。”
李向初盯着梁松韵看,长长的睫毛微微垂着,这双眼睛真是迷人,嗓音温柔:“即隽翊心里不痛快,估计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在跟我比较。”
梁松韵声音如小溪里的水,缓缓流淌:“朋友之间比较,再正常不过。你们都是藩王之子,本是平起平坐的身份,可是财富势力差距太大。即隽翊不想再多欠你什么,以求得能平等对面你,也很正常。”
李向初吐一口气:“我跟他说我向你下跪过,他瞬间就痛快了不少。”言毕,勾着唇摇了摇头。
梁松韵一愣,惊讶:“真说了?”
李向初点点头。
梁松韵惋惜地安慰:“夫君真是太拼了,这回牺牲真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