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王桔和老夫人却没走,只是眼睁睁看着一众人离开。
毕竟王桔伤了腿,本就不方便出门。
更何况,王彪这次还是去找永昌侯府的麻烦。
眼看着众人的身影消失,她不安地抓住老夫人的手:“祖母,这下可怎么办是好?爹爹这一去,可就彻底跟永昌侯撕破了脸,今后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却不像她这般慌张,反倒理所当然地说道:“桔丫头你担心这些做什么?你爹不是说了吗?永昌侯可是犯了欺君之罪!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王桔自然听见了,只是不敢相信。
她狐疑地眯起眼:“可永昌侯怎会犯下欺君之罪?”
老夫人轻哼一声:“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不过那谢云霄敢如此害你,你爹肯定不能放过他!他去帮你出气,你该高兴才是。”
她虽然只是小门小户出身,可活了这么多年,也知道许多道理。
永昌侯犯下的可是欺君之罪,这样的事,哪里是她们这些后宅女子能够随意打听的?
好奇心太过,只会给自己招祸。
于是她直接转开话题,不许王桔再问。
王桔却是忍不住在意。
她记得永昌侯府跟忠勇伯府有过节,如今永昌侯犯下欺君之罪,会不会跟忠勇伯和昌乐县主有关?
不管跟他们有没有关系,永昌侯现在出事,那对父女恐怕都会十分得意。
王桔忍不住掐住手心,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甘。
那谢明月不过就是个乡下农女,为何能有如此好运?
做了县主还不算,如今居然又成了郡主!
难道她从小在京城长大,熟读诗书,还比不上那个乡下丫头?
还有那虎丫!
王桔用力扯了扯帕子,飞快瞥了老夫人一眼,突然有了主意。
她痛苦地皱起眉头,可怜兮兮地望着老夫人,哀求道:“祖母,我腿疼,您能陪我回去吗?”
老夫人还盼着她嫁给大皇子,生下嫡皇孙,今后风光无限。
此时自然无有不允。
她立刻关切地望着王桔,让婆子将她背进软轿,又急着想请大夫为她看伤,生怕她有个万一。
王桔却拦了下来,没让她请大夫。
她的腿的确有些疼,却不需要请大夫。
而且,她也不想总是请大夫来府上,担心外头会传出她身子不好的流言。
谢云嫣便是因为病重,才失去了大皇子妃的位子。
她可不想步上谢云嫣的后尘。
王桔靠在软轿中冷笑,不断想着对策。
回到屋里躺下后,她可怜巴巴地拉住老夫人的手,面露担忧地小声问道:“祖母,您看那虎丫,真是父亲母亲的女儿吗?”
老夫人诧异地看着她:“你是在怀疑她的身份?”
王桔并不承认,只是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一切也太巧了些。父亲母亲找了姐姐那么多年,一直没能找到。
如今突然遇见不说,她还是忠勇伯的义女,您不觉得这一切太巧了吗?先前忠勇伯来京城的时候,可从未听说他还有个义女。”
老夫人顿时陷入了沉思。
王桔等着她慢慢想,过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我就是担心,父亲的身份毕竟不一般,若是被小人算计……”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留给老夫人自己脑补。
果然,老夫人的脸色很快变得难看起来。
王彪虽不是她亲子,她却一点也不希望王彪出事。
毕竟,她今后还得指望王彪。
若是王彪被人算计出了事,她岂不是也要跟着遭殃?
不行,等王彪回来,她一定要跟他好好说说!
都没有验明正身,怎么看能确定虎丫的身份?
万一只是个长得像的假货呢?
王桔偷偷打量着她的脸色,很快便猜到了她的心思。
知她是对虎丫起了疑心,接下来定然会有所动作,王桔不禁兴奋地勾起了唇。
不过她很快便掩饰了过去,没让老夫人发现。
而另一边,王彪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了永昌侯府。
眼看侯府大门紧闭,他立刻命令亲随前去叫门。
亲随跟他多年,早已知晓这次来侯府的目的,于是毫不客气大步上前,用力拍响了侯府大门。
“砰砰砰砰!”
重重的拍门声很快惊动了里头的门房。
任谁听见这声音,都能猜出来者不善。
所以正在赌钱的三个门房当即面色大变!
随后,三人对视一眼,其中两人迅速指着第三人:“陈三儿,你去瞧瞧外头怎么回事!”
陈三儿年纪最小,资历也最浅,根本不敢反驳,只能小心翼翼跑出去查探情况。
他没去开大门,而是小心将角门打开一道缝,瞪着眼珠子朝外张望。
待看见外头来的人,他立刻脸色大变,头皮发麻,根本不敢询问对方来意,直接“砰”的一声将门一关,转身跑去找管家报信。
他不认识王彪,却认出了谢长安。
毕竟谢长安的长相酷似永昌侯,实在太好辨认了些!
京中又一直流言纷纷,说他才是永昌侯的嫡子。
陈三儿虽然只是个小小门房,却也听到了外头的流言,心里早就在偷偷猜测谢长安的身份。
如今眼看着谢长安来了,他哪里敢怠慢?
于是第一时间跑去找管家报信。
管家听到消息,同样被吓了一跳。
他也不敢怠慢,于是跑去找永昌侯。
永昌侯早已回府闭门思过,一听谢长安来了,他立刻激动地站起身,抬腿就往外走。
虽然熙宁帝勒令他在家闭门思过,但他又没打算走出侯府,自然不算抗旨。
此时他更想知道,谢长安为什么会来?
难道说,这人终于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前来找他认亲?
永昌侯狐疑地皱起眉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先前当着熙宁帝的面,谢长安始终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如今又岂会突然改变主意?
还是说,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永昌侯心念急转,突然问管家:“外头可有什么新的传言?”
管家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倒是并未听说。”
永昌侯无奈,只能继续往大门而去。
很快,大门到了。
他看着紧闭的大门,默默深吸一口气,随即下令:“打开正门!”
他倒要看看,谢长安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