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晨今天一大早就有些忐忑不安,心绪不宁,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隐隐地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晏妈妈躲在房间里抹眼泪。三年前晏晨嫁给邵华时也曾经哭过,哭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成了别人的人,哭着从此以后晏晨再也不能像在家里开开心心地活着,哭着她离开父母之后可能所受到委屈和白眼,哭着一切一切,无法遏制。
晏爸默默地坐在旁边,遍布皱纹的脸一脸的凝重,眉头紧皱,手指捏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低着头,眼睛无意识地看着某一个地方。
这个老实的男人眼里是潮湿的,他不能像晏妈妈那样抹着眼泪哭出声,但是他对晏晨的爱绝对不比晏妈妈少,父爱是深沉的,是博大的,他把这种爱深深地埋在心底,把苦楚留给自己。
晏强和伊月带着妞妞一起回来的。这是晏晨要求的。晏强离婚的事情晏妈妈还不知道,如果她出嫁伊月不来的话,晏妈妈一定会起疑心。
伊月没有什么可说的。晏强把房子给了她,又给了她一笔钱,保证衣食无忧。伊月不傻,知道这都是晏晨的功劳,心存感谢,所以就算晏强不说,她一定也会回来帮着晏强演好这场戏。
晏晨的妆已经化好了,头发也盘好了,现在就等着安少把婚纱送过来。这是晏家嫁女儿的习俗,嫁衣必须由新郎亲自送过来,至于为什么这样,晏晨不了解,只知道这件习俗慢慢地就传了下来。
安少骑着马在马路上狂奔,后面跟着长长的一队红色的玛莎拉蒂跑车。本来在这个现代的城市,骑马奔驰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更何况后面还跟着这么清一色红的车,虽然玛莎拉蒂算不上什么太贵的车,但是这么多凑在一起,立刻引起人们的轰动,造成了交通拥堵,交通一时瘫痪。
交警们也是醉了,见过有钱人结婚,但是这种子他们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是赤果果的炫耀,这是赤果果的炫富,这是赤果果的任性啊!
红绿灯一下子失去它们的作用,交警们无奈这下,只好在各街道路口亲自指挥,忙得不可开交。
安少困意时不时袭来,当他撑不住的时候,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刀狠狠地在手腕上划一刀。剧痛会让他清醒,赶走困意,因为他相信只要他再坚持下去,他就会见过那个傻女人了。
傻女人呵!安少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
安少左手不停地向下滴着鲜血,白色的袖子被鲜血浸湿了一半,白色的西服红了看起来特别是刺目显眼,引得路人一片惊呼。
到了,安少望着不远处晏晨所在的小区,慢慢地嘴角扬起一道笑意来。
晏强是最先发现安少,看到安少骑着白马跑进小区,他呆若木鸡,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看到安少半截被血染红的袖子和右手握的刀,脸色蓦地大变,心里不由得涌出一个想法来。
难道安少和邵华血拼了?
安少骑着白马停在晏晨的窗户下,扬着脸欢快地叫了一声,“女人,爷骑着白马接你来了,你赶紧给爷下来。”
晏晨听到安少的声音,起身向窗户扑去,在看到安少第一眼,眼泪就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随后飞也似地打开门冲了下去。
安少骑在马上脸上带着笑容眉眼弯弯看着晏晨,看着晏晨满脸泪痕,笑得更欢了,“女人,本来就不美,现在一哭,就更丑了,你再流眼泪,爷可不要你了。”
晏晨抿着嘴唇默默地不说话,泪眼一直停留在安少左手臂上,慢慢地她向安少靠近,抬起手轻轻地落在安少的手臂,抬起眼直直地看着安少的眼睛,难过得差点说不话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流血了?”
“小事。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给老子下料了。爷这不是赶着娶你吗,怕自己睡着了,怕你失望了,还好,爷最终还是赶来了,只是爷有一件事对不起你,那件钻石婚纱没有了,以后爷再补给你了。”安少一脸满不在乎对晏晨说着,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眼睛慢慢地眯在一起,安少二话不说又拿起刀向自己的胳膊划去。
“我不要你伤害自己。”晏晨嘴里发出一声尖叫,飞身扑了上去,一把握着安少的手中的刀,对着安少缓缓摇头,血,顺着刀尖缓缓流了下来。
“死女人,你?!”安少的睡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气急败坏地看着晏晨,眼里是浓浓的心疼,握刀的手一松,翻身下马,右手一勾,把晏晨紧紧地抱在怀中,用下巴摩娑着晏晨的头顶。
默默地,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
一股暖流在两个人的心慢慢荡漾开来,心在这一刻,紧紧地贴在一起。
晏晨手心的刀呼啦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心脏的位置猛地一悸动,这一刻,晏晨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道,哪怕以后就算跟着这个男人下地狱,上刀山,她也认了,自至无怨无悔,毫无怨言。
“以后,不准你看别的女人,不准你和别的女人搞暧昧,不谁你和别的女人上床,不准欺负我,不准再伤害自己,你要一辈子宠我爱我疼我。”晏晨抬起满眼泪花的脸,霸道对安少地说道。
“你这女人的要求条件也太多了吧?哪里那么多的废话?陆尘那个兔崽子怎么还不来?赶紧穿上婚纱跟爷走。”安少斜了一眼晏晨,眼里是浓浓的笑意。
“不,你先答应了我再说。”晏晨固执地看着安少。
“女人,你到底有完没完?爷每天也很忙的,哪有功夫看那些丑八怪?你是爷的女人,爷不疼你疼谁?别磨叽了,陆尘过来了,赶紧换上婚纱跟爷走,顺便给爷把脸洗了,爷看着眼疼。”安少挑着眉头地瞪了一眼晏晨,伸手在晏晨的脸上胡乱地擦了一把。
“好好的一张脸被画成了鬼画符,难看死了。”安少一脸的嫌弃。
晏晨破泣为笑,踮起脚尖地安少的唇上落下一吻,说:“等我。”然后回过头看着一脸急匆匆满头大汗赶过来的陆尘,说道:“我把他交给你了,你一定帮我把他照顾好。”
鞭炮声这时噼里吧叭地响了起来,震耳欲聋,在烟雾弥漫之中,安少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闭,身体软软地倒在了陆尘的怀中。
晏晨透过泪水静静地看着安少倒下,并没有伸手去扶,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少,从黄明的手里接过婚纱转身向楼上跑去。
她已经等不及了,她要快些换上婚纱,她想快些成为安少的妻子,她不想安少等她太久。
陆尘抱着昏迷不醒的安少进了汽车里,先是替安少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他在道上混了很多年了,早就练成了一副临危不乱的本领,在安少说他被人下了料以后,他就立刻联系了黑市的一名著名的医生阮飞。
阮飞骑着摩托车很快就赶来了,帅气地从摩托车上下来停好,钻进汽车里,翻了翻安少的眼睛,又问了陆尘的情况,打开医药箱拿出注射器又从里面找了一瓶药,推了推注射器,把药吸了进来,用酒精在安少的胳膊上擦了擦,一针扎在安少的胳膊上缓缓地把药注入安少的体内。
不一会儿,注射器里的药全部注入安少的体内,阮飞用酒精棉按在安少的胳膊上。
“什么时候能醒来?”陆尘看着阮飞问道。
“不超过十分钟。不会影响他娶新娘子。”阮飞笑嘻嘻一脸满不在乎地对陆尘说道。
陆尘听阮飞这么一说,顿时长长地舒一口气,接着说道:“诊金过后再付给你。”
“不用了。”阮飞一边收拾一边对陆尘说道:“诊金当作礼金了,一会儿我直接去婚礼现场,这礼金付了,饭总是要吃的。”
“行,你先去,那有兄弟,一会儿我们再见。”陆尘听阮飞这么一说,也不再说什么。
阮飞把医药箱放在摩托车的后备箱,戴上头盔发动摩托车绝尘而去。
晏晨流着眼泪换上婚纱,刚刚化好的妆早就花了,化妆师想要再重新为晏晨补妆但是被晏晨拒绝了,晏晨拖着婚纱去了一趟卫生间把化妆师辛辛苦苦画好的妆全清洗的干干净净,然后素着一脸张就出来了。
屋里这时挤满了很多人,门外不住有人向屋里搬东西,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客厅里摆满了,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安少出手很阔绰,这聘礼彩金完是就是土豪的做法。
安少很俗,俗得只会送一些黄金现金了,成对镯子项链一堆堆地送,现金是一摞摞地摆,看得让人,眼疼。
大约十分钟以后,安少在众有拥簇下满脸笑容地进门了。身上白色的西服依旧沾着血迹,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安少的好心情。
晏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在那么多人之中,她一眼就看到安少,她看着安少轻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我准备好了,现在可以走了么?”晏晨流着眼泪对安少说道。
“爷上来就是抱你下去的。”安少晃悠着向晏晨走来,不等晏晨反应过来,一把抱起晏晨就向外走。
“等等。”陆尘一看着急了,“安少,还没有给岳父岳母敬茶呢!”
安少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晏晨。
晏晨流着眼泪带着笑向安少点头,“哪有把人家闺女娶走了连杯茶都不敬的。”
“麻烦。”安少嘴里嘟囔了一句,把晏晨放了下来,脸上颇有些不耐烦,手腕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刚刚才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慢慢地从安少手上一滴一滴向下滴。
晏妈妈眼皮子直跳了,心里满是疑惑,想问,可是一看到安少若无其事满脸笑容的脸又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了,只是希望他们赶紧离去,别再折腾了。晏妈妈赶紧拉着晏爸爸坐在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旁边早有准备的人端着茶递到安少的手里。
安少笑眯眯地看着晏爸爸晏妈妈,手里的茶向前一递,脸上一脸的别扭,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半句话来,让他叫一声爸妈,真是要了他的命呢!
晏妈妈知道安少的性格,想让他从嘴里叫出爸妈两个字比登天还难,行了,只要他对晏晨好,叫不叫都无所谓,只要别再叫她死老太婆就行了。
晏爸爸和晏妈妈笑呵呵地从安少的手里接过茶,各人各喝了一口,然后晏妈妈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安少。
安少看了看红包,又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晏晨,犹豫着该接还是不接。
这红包看起来真少!
安少在心中猜测里面倒底装了多少钱。
晏晨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接了过来,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递给了陆尘,让他帮忙保管。
“给爷拿一个垫子过来。”就在大家哄着要离开的时候,安少突然间开口了,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了,就连晏晨也愣住了,不明白安少要干什么。
陆尘最先反应过来,赶紧从沙发上把垫子取了下来,放在安少的面前。
安少的眼睛看着晏爸爸直直地就跪了下去,一句话也不说,磕了三个头。接着身体一转,又向晏妈妈磕了三个头。
晏晨刚刚才止住的泪一下子又流了出来。
安少的意思她懂,她真的懂,纵然他一句话也不说,她全都懂。这个平时看着不着调的男人正用自己的方式向晏妈妈和晏爸爸表达他对她的决心和心意。
晏妈妈的眼泪一下子逼了出来了,脸一转,又开始哭了起来。
晏爸爸眼中的泪花在转动,赶紧站了起来,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想去扶安少起来。
安少磕完头自己起身,脸上布满了笑容,二话不说,伸手抱在晏晨就向外走去。
屋里顿时又热闹了起来了,众人拥着安少和晏晨向楼下走去。
晏晨的脸上是浓浓的幸福,幸福的泪水从来没有干过,她双手环着安少的脖子,头轻轻地靠在安少瘦肉却结实的肩膀上,慢慢地向着幸福的生活一步步走去。
楼下白马依在,由专门人照看着。安少把晏晨横放在马上,随后自己翻身上马,手里拿着缰绳把晏晨环在怀中。
“坐好了吗?”安少低着头看着怀中一脸幸福小女人的晏晨,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对晏晨说道。
“嗯!”晏晨扭过头看着安少,向着他微微点头。
“那就出发了。”安少手一拍马屁股,马儿吃疼,迈开蹄子得得地跑开了。
“安少,慢一点儿。”陆尘在后面高声叫着,把晏爸爸晏妈妈安排好,驾着车急急地追了上去。
如长蛇一般的迎亲队伍又能开始挪动开来。
城市的交通又开始堵塞了,交警们又开始忙碌起来,双手不停地指挥,特意留了一条道路供婚车通过。
安少和晏晨骑着马在穿流不息的城市马路上飞奔。
阳光很好,风儿很轻,正如晏晨此时的心情,整个人快要飘了起来。
这一种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少女时代的梦想终于在这一刻实现了。终将有一天,她白马王子骑着白马来接她。
虽然现在他们在别人眼中很怪异,在满是汽车中的马跑上穿行很突兀,但是她真的很感动安少为她做的一切。
谢谢你,我的爱人!晏晨把视线停留在安少的脸上,从她这个角度正好望到安少的侧面。今天的他有着异乎寻常的俊美,美得就像一个天使,让人无法移开目光,洁净光滑的肌肤,坚挺的鼻子,性感微微上扬的薄唇无一不吸引着晏晨。
晏晨突然间轻笑。
她好像赚到了。能嫁给这么一个好看的男人,只怕会让很多女人嫉妒吧!晏晨手紧紧地抱着安少,头靠在安少的胸前,微微眯了眼睛。
这场声势浩大别具一格的婚礼在各大网络电视媒体上现场直播。从安少离开安家那一刻起,他的一举一动全在人们的眼中。
从他挥刀向自己手腕时,从他在策马奔腾时,从晏晨奔向他时,从他晏倒时,他时刻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现在他终于抱着美人归了,虽然斑斑血迹在白色西服上显得是那么刺眼,但是这妖艳的红色正好见证了他对晏晨的心,无一不让怀春的少女们落泪。
此生得一人,白着不相离。
如果此生遇到这么一个男人,就算是死也值了。
邵华一直静静地坐在电视前,默默地看着。他从来没有看到晏晨如此幸福的模样,心如刀割一般难受。他爱她,但是却没能让她感觉到幸福,带给她的是无休止的伤害耻辱和心伤,这一刻,他不得承认,他真的没有安少做得好。
我会站在离你不近不远的地方默默地注视你,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幸福,一切便已经足够,邵华最后看了一眼电视中晏晨,起身拿起衣服就向外走去。
田秘书一直等在外面,心里是无限的感慨,除了惋惜,他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天意!
“机票订好了没有?”邵华问道。
田秘书点头,欲言又止,最终开口说道:“邵总,真的决定要走了?”
邵华默默地点点头,坐上早就准备好的小车里。
田秘书无话可说,进去把早就收拾的行李拖出来装进车里,打开主驾驶位子坐了上去,发动车子,脚底一踩油门,车子向机场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邵华没紧抿着嘴唇一句话也没有说,眼睛一直望着车窗外,手机在手里把玩,心神有些不定,放久,邵华像下定决心一般,开始编辑短信,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着,写到最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全部删除。最后把手机收了起来,重重地靠在后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田秘书从后透镜看了一眼邵华,心里又是微微一叹,摇摇头,随即将视线投向前言,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安少和晏晨的婚礼还在继续中。
陆尘把婚礼现场订在了一个尚未对外开放的城效的一个度假村里,此时度假村里人来人往喜气洋洋热闹非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当然除了安心。
安心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低眉垂眼,握酒杯的手指泛白,心里一片紧张。她在默默地祈祷,希望这场婚礼最终以一场闹剧而收场。但是,她失望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出现了。
随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随着热烈的鼓掌声,在阳光下,在微风里,安少和晏晨骑着白马走进了婚场中心。
安心的眼睛一下子刺疼了起来。视线落在安少被鲜血浸红的衣袖上。这是安心始料未及的事情,她真的没有想到安少为了那个贱女人会做到这个地步。安心的心又疼了,为了一个不干净的女人,他这样伤害自己,值么?
那一刻安心忽然间想冲出去,想把晏晨从安少的身边推开。但是,她不敢。她除了在心中狠狠咒骂晏晨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段见不得光的畸形恋情,就算没有了晏晨,安少的视线也不会在她的身上停留。安心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婚礼上的人看到安少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色都惊呆了。诗子齐也来参加婚礼,他快步走到安少的面前,低声问道:“安少,你没事吧?”
安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诗子齐,对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没什么好感,冷冷一瞥以后,脸上扬起一抹邪魅笑容,把晏晨搂在怀中更紧了,说道:“你看爷像是有事的人吗?”
诗子齐脸上一直温润的笑容,听安少这么一说,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话祝福的话便侧立一旁。
安老太太也看到安少染红的衣袖,布满苍桑的脸上一处薄怒,看来在这个家里有些人的行为是越来越过分了,安静是安家的一手栽培起来,安家所有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她绝对不允许有人在背后做一些伤害安静的小动作。
安老太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对何鑫吩咐几句。何鑫点头,急匆匆向安少和晏晨走去。
“表哥我祝你终于抱得美人归,学姐,我祝你终于找到了幸福,表哥,现在离吉时还早,你看看是不是先和表嫂去休息一下,顺便换一下衣服。”何鑫的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笑眯眯地看着安少和晏晨。
晏晨的眼睛看向安少,视线落在他的手腕上,柔声说道:“老公,去休息一会儿,早上起得太早,我也累了。”
“嗯!”安少眼里是满满的宠溺,拥着晏晨和何鑫向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里有早就备好的新郎西服,这是预防突发事故准备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何鑫从衣柜里把衣服取出来,接着上手要帮安少脱衣服。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安少皱着眉头斜看了一眼何鑫。
晏晨的眼里全是笑意,这家伙的毛病又犯了了。
何鑫在安家生活多年,对安少的一些习惯了如指掌,对晏晨无奈地摊了摊手,耸了耸肩,关上门离开了。
晏晨向安少靠近,微眯着眼睛带着笑容看向他,说道:“我来帮你脱如何?”
安少傲娇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斜着眼睛看着晏晨,说道:“你不帮爷谁帮爷换衣服?你可别忘了,爷可是为你受的伤。”
“是,是,爷的心意奴家懂。来,来,烦请爷把胳膊抬起来一点点。”晏晨也不与安少计较,嘴里轻笑着,轻轻地抬起安少受伤的胳膊,慢慢地褪下一那只被鲜血染红的袖子。
手腕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渗出鲜血来,触目惊心,看得晏晨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抬眼看着安少的眼睛,轻声问道:“疼吗?”
“不疼。”安少满不在乎地摇摇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以后不准再这样伤害自己。”晏晨狠狠地瞪了一眼安少,这个傻瓜,都不知道她会心疼的吗?
“女人,你当爷是受虐狂么?千万不要让爷知道是谁给老子下药,要不然爷非整死他不可。”安少一想到这里眼里一片阴霾,俊美无比的脸上一片寒冰。
“这件事还是等以后再说,来,赶紧把衣服脱下,我去问问陆尘有没有止血的药,这样下去可不去。”晏晨把安少的衣服脱下放在一旁,提起婚纱的裙摆就向外走去。
“女人,别走,让爷好好抱抱。”安少突然伸手一把拉住晏晨的手,微一使劲,晏晨一下子倒在安少的怀里,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狂热夹带着暴风的热吻扑天盖地的就落了下来。
气息一下子凌乱了。
晏晨热烈地回应着安少。小心地避开安少的伤口,化被动会主动,热情地吻着安少略显得苍白的唇。
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陆尘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安少,你的伤口没事吧!要不要让阮飞…”
陆尘的声音戛然而止,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看着激吻在一起的两人,面上有些尴尬,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尘的心里泪流满面。打断人家亲热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滚!”安少从喉咙里发出一句含糊不清的声音,顺手拿了一个沙发直直地向陆尘丢去。
陆尘身体一侧,沙发垫落在地上,陆尘讪讪地笑了笑,摆手,“你们继续,我先出去等一会儿,你们好了叫我一声,阮飞还在外面等着。”
陆尘说完把门关上就要走。
“等一等。”晏晨满脸通红地从安少的怀里站了起来,叫住了陆尘。
陆尘重新把门推开,头伸了进来,看向晏晨。“安太,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让那个阮飞进来,安少的伤口又在流血了。”晏晨担心地看了安少一眼。
陆尘一听,二话不说关上门就离开了,不一会儿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人年纪大约在二十四五的白白净净的年轻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跟在陆尘的后面走了进来。
“安太,你好。”阮飞笑嘻嘻地向晏晨打了一个招呼,随后把视线投在安少的身上,眯着眼睛说道:“安少,我们又见面了。”
安少的脸上一片嫌恶,瞪了一眼陆尘,“你怎么又把他叫来了?”
“安少,你说这话就太伤人家的心,你不知道我一直深深地爱着你么?”阮飞一听到安少的话,立刻作出捧心状,脸上露出一片伤心来。
晏晨“扑哧”一声立刻笑了出来,这个阮飞实在是有太有趣了。
安少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眼睛盯着阮飞向他甩着眼刀子。
阮飞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一脸无所谓,把医药箱放在沙发上,打开医药箱,取出一副手套戴上,然后这才开始拆安少手上的纱布。
“啧啧,安少,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晚点早点迎娶有何分别?你看看你把自己糟蹋的,你不知道你这样,我也会心疼的么?”阮飞看着安少手腕上一道道皮肉翻飞触目惊心伤口摇头,拿着酒精棉开始为安少消毒,力道有些大,狠狠的。
“吸——”安少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骂开了,“你娘的是不是故意的?”
“靠,划的时候怎么不嫌疼了?现在这会儿嫌疼了,该!”阮飞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安少,消完毒以后又从医药箱里拿出针线开始为安少缝伤口。
“要打麻药吗?”阮飞看了一眼安少。
“磨叽,赶紧给爷缝,要是误了爷的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安少瞪了一眼阮飞。
“好吧,那你就忍忍,很快就会好的。”阮飞头也不抬地说,手开始动了起来,手法娴熟,快速地为安少缝伤口。
晏晨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心里一阵阵心疼。
疼在安少的身上,疼在她的心里。
一切都是因为她。
晏晨别过脸不去看安少手腕上的伤口,每看一眼,她的心就会难受,有一种忍不住想要落泪的感觉。
休息室的门又从外面推开了,安宁顶着一头绿发走了进来,看到安少手臂上的伤口,眼睛微微一眯,脸色变了变,直接问向晏晨,语气有些不好,“嫂子,这是怎么回事?我哥是高高兴兴娶新娘子的,怎么会受伤了?”
晏晨有些内疚,低着头轻声说道:“你哥被人下了迷药。”
安宁挑了挑眉,语气越发尖锐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我哥为了迎娶你怕自己睡着了,拿刀在自己胳膊上划的?”
晏晨默默地点点头,面对安宁的质问,她无言以对。
安宁气得一脚把脚边的椅子给踢飞了,椅子倒在地上与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屋里的人吓了一大跳,把目光全集中安宁的身上,只有阮飞不受影响,继续全神贯注为安少缝伤口。
“你又发什么疯?滚出去。”安少斜着眼睛瞪了一眼安宁,语气非常不悦。
安宁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跺了跺脚,转身一阵风似的又离开了。
“好了,一个星期不要沾水,不要做剧烈的运动,当然,洞房花烛夜是没问题。”阮飞缝到最后一针,打了一个线头,用剪刀把线剪掉,重新把伤口包扎上,随后没正经地对安少说道。
“有多远滚多远,爷看着你眼疼。”安少的耳根子微微有些发烧,狠狠地瞪了一眼阮飞。
阮飞满不在乎地收拾医药箱,脱下手套扔在垃圾筒里,然后用一种很猥琐的表情看着安少,颇有些神秘地说道:“安少,我这里有许多的药,要不要试一试?当然,依我们的关系免费。”
“滚!”阮飞话一出,安少和晏晨都显得有些不自然,特别是安少,抓起沙发垫就向阮飞砸去。
阮飞呵呵地笑着离开了。
陆尘忍着没笑出来,轻咳一声,抬了抬手腕,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对安少说道:“安少,下面宾客都到齐了,我们该下去了。”
“嗯!”安少轻轻地嗯了一声,换上干净的西服,手落在晏晨的腰间,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婚礼的现场布置在一楼的大厅里了,触目一眼望去,满满都是人。婚庆的台上全是用鲜花搭建,红色地毯上也洒满了花瓣,晏晨和安少刚一露面,大厅里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两名小小的花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手里洒着鲜花,引着晏晨和安少向礼台正中央走去。
晏晨的脸上充满了甜蜜幸福的笑容,身后长长的婚纱由两名精雕细琢的童男童女牵着,与安少肩并着肩,手挽着手,满载着浓浓的深情,你看看我,我看着你,在所有人祝福声中前行。
晏妈妈忍不住又落泪了,心中是百感交集,想想晏晨所受的苦所遭受的罪,在看看现在一脸幸福的模样,晏妈妈是真心为晏晨感到高兴。
晏爸爸手轻轻地抓住晏妈妈的手。
晏妈妈抬眼看向晏爸爸。晏爸爸对着晏妈妈憨厚一笑,“现在我们放心了,安静一定会对晏晨好的。”
晏妈妈重重地点头,慢慢地脸上绽开笑容。安静这个孩子平时看起来不着调,吊儿浪当,但是晏妈妈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一定会对晏晨好,不会让晏晨受任何的欺负。
婚礼终于开始了,主持人先是来了一大串煸情话,接着开始问安少,“请问新郎官和新娘子第一见面是什么时候?第一次亲吻是什么时候?最后一次接吻还记得吗?”
晏晨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眼神中有些恍惚,她想起她和安少第一次在医院时见面时的情形,那是一段很不愉快的见面。
安少今天是出乎意料地配合主持人,他眼睛带着笑看着晏晨,对着话筒说道:“第一次和她见面是在医院,第一次亲吻是民政局,最后一次接吻么?是现在。”
安少说完直接把晏晨拉入怀中,勾起她的下巴,掀开面纱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与晏晨来了一场激情的热吻。
现在又是一阵激烈的掌声还夹带着阵阵的口哨声。
晏晨的脸更红了,轻轻地捶了一下安少的肩膀,差得不敢抬起头来。
安少终于放开了晏晨,不等主持人问话,捧着晏晨的脸用未有过的郑重语气对晏晨说道:“爷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爷将永远爱着您、珍惜您,对您忠实,直到永永远远,生生世世。”
晏晨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手捂着嘴巴一句话也发不出声来,眼睛直直地撞进安少的眼里。
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来不屑这一切,今天能够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怎么能不让晏晨感动?
安少说完这么一番,脸上有一线不自然,俯身贴在晏晨的耳边轻声说道:“女人,爷昨天可是背了一个晚上的,你是不是该对爷有所表示?”
晏晨什么也不说,一把抱住安少,把唇紧紧地贴在安少的唇上,久久不愿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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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顺利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