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伯父,晚辈初来乍到广陵,人生地不熟的,听小丫头说广陵有很多不错的地方,不知可否让小丫头带晚辈在广陵四处瞧瞧?”纪周询问的很是谦逊。
偲茶就坐在纪周身旁,此时桌上的膳食已经被撤下,换上热气腾腾的茶水。
老夫人听了这话只是面带微笑,倒是偲万贯听着这纪周又来拐自己女儿,心里的火气那是腾腾腾的往上涨。
“我看大人是需要一个熟悉广陵的人来作陪,茶茶毕竟是女子,怕是不方便,不如就由我来陪大人四处逛逛?”偲万贯说着这话,却已经起身“这广陵也算是地大,大人还是早些随我启辰吧!”
纪周一愣,他提出这话自然是希望和偲茶一起四处游玩,不然真的是白白浪费时间,他也希望听偲茶来说说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可现在未来的岳父却自告奋勇,纪周明显感觉到一股怨气。
偲茶已经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双手撑着下巴就那样瞧着纪周。
“既然岳父肯陪,自然是好的!”纪周起身,朝着老夫人辞别,然后给了幸灾乐祸的偲茶一个无奈的眼神,就被偲万贯给连忙带出府邸,生怕纪周继续祸害自家大白菜。
偲万贯既然这样说,自然就真的领着纪周四处逛逛广陵城,偲万贯乃是土生土长的广陵人,对这广陵那是每一处都无比熟悉。偲万贯带着纪周先是去了广陵一出风景秀丽的小山,那里更是游客遍布。
偲茶一整日都在家中陪着祖母,一直到用了晚膳偲茶有些惴惴不安的瞧着外面,为何父亲还未归来。偲茶信任纪周,可到底也不放心,毕竟父亲对纪周可是有着很大的偏见。
就在偲茶胡思乱想的时候,就见偲万贯踏着月色归来,偲茶忙奔了过去“爹爹,您可回来了!晚膳用了没?”
瞧着自家小棉袄这孝顺的样子,偲万贯那是心神皆是一软。
“爹爹在外面用过膳了,今日在家中可好?”偲万贯说着,就朝着坐在那里的母亲请安后坐在一旁。
偲茶就坐在父亲身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瞧着父亲,老夫人瞧着好笑,催促道“瞧瞧,瞧瞧这小丫头急得,还不快给她说说今日如何?”
偲万贯也不逗弄女儿,到底也不隐瞒“今日带着摄政王去了广陵几处风景不错的地方,一起用了午膳和晚膳!”
“爹爹,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嘛?你们今日相处的如何,是不是觉得大人其实是很好的?”偲茶很是期待的询问。
偲万贯很想说些坏话来,可到底做不出那样的事情,长长的叹息了声。
“进退有度,行事稳妥,对我亦是恭敬有加,他这样的身份,能做到这样难得!”偲万贯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
偲茶听后忙露出几分笑意来,她就知道纪周不会让自己失望,更不会让父亲失望的。哪怕外面的传言都说纪周如何的残忍如何的性情不定,可偲茶却只知道,她认识的纪周很好,这就够了。
“那?明日父亲还要陪大人一起游玩吗?”偲茶询问道。
偲万贯忙摆手“罢了罢了,两个男人一起游玩有什么好玩的!明日你去作陪吧,不过要早些回府!”
“好勒,那我回去歇着了,祖母父亲你们也早些休息!”说着,偲茶就欢天喜地的离开永寿院。
老夫人端着茶水,含笑瞧着儿子“不是心里不舒坦,为何明日还让茶茶去陪摄政王?”
“母亲惯是取笑儿子,我若是不同意,明日早早的那摄政王就定会前来,到时候我看着更隔应!我今日也细细瞧了,那摄政王的确是个良配,哪怕我再不喜也必须承认!更何况这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又何必让茶茶左右为难?只是,有些事情在他们成亲前我还是要和摄政王好生说道一番!”偲万贯很是冷静也是很无奈。
老夫人不解的问着是什么事,偲万贯低声说了句。
“什么?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老夫人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惊讶“你可知那不是无权无势的普通男子,那可是摄政王!”
“儿子明白!”偲万贯的神色没有半分的改变“摄政王又如何,他既然想娶茶茶,自然要拿出诚意来,我只是希望茶茶今后不要受委屈,我多希望他不是摄政王!”
老夫人沉默良久后,重重的点头“你说的是,管他是谁,总归不该让茶茶受了委屈!”
偲茶并不知家人此时正在为她做着打算,只是因为她刚刚回到屋中就瞧见自己的床榻已经躺着一具高大的身体。纪周占了她的床榻,枕着她的枕头,在瞧见偲茶进屋后目光直勾勾的瞧了过来。
偲茶忙将屋门给关上,她走了过去就见纪周摸着她的小手“怎的一日未见竟想的慌!”
偲茶忍不住露出笑意来,纪周就是这样,明明生了一副无欲无求的脸,可说起这情话来总是甜到偲茶的心坎。
“大人如今说起情话来可真是越发的顺口了,是不是偷偷寻了谁偷学的?”偲茶坐在床边嗔怪的问道。
纪周很是老实的摇摇头“从未和人学过,见着你就想说说真心话!”
这一句接着一句的情话可是将偲茶给逗的合不拢嘴,她乖巧的躺在纪周身边,觉得这男人啊哄起人来可真是比女子都要厉害。
也不知是不是纪周在身旁偲茶真的好睡些,偲茶再次一夜好梦,起身的时候才想起今日要和纪周去游玩,顿时连忙去挑衣服。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偲茶挑来挑去挑了好几身衣服,才挑好今日穿什么。更是自己亲自动手梳妆,等她走出偲府的时候,纪周的马车早早就停在那里等候。
纪周只是一眼就瞧见站在那里风华无双的偲茶,今日的偲茶着一身茶白色月华裙,裙摆处绣着白色的芙蓉花,她浅浅站在那里,发丝上的步摇纹丝不动,整个人透露着一种如芙蓉花般的娇美来。
纪周一把将偲茶给拉上马车,盯着偲茶今日的装扮,想要夸赞一句,可又觉得若是偲茶日日这样装扮让旁人瞧见心里有些醋意,到底纪周只是说了句“今后就这样打扮给我一人看!”
偲茶低着头害羞的笑着,她这样费心的打扮不就是为了给纪周看,如今纪周的夸赞更是让偲茶觉得舒服。
偲茶带着纪周直接去戏园子看戏,其实他们对去哪里根本就没有过多的要求,因为只要互相陪伴去哪里都是好的。
戏园子很是热闹,偲茶刚刚落座就瞧见还算熟悉的几人也来戏园子看戏,偲茶本是装作不相识的,可惜有些人却不愿如此,硬生生的凑上来。
“是大小姐么?”云香兴冲冲的走来,此时云香不似当年那个拼了劲想要往上爬的丫鬟,她穿金戴银,明明小腹平平却走路故意扶着腰肢,让人一瞧就知她有喜了。
站在云香前面的乃是一身雪青色长衣的顾尘,顾尘容貌未变,只是周身少了几分曾经的儒雅,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纨绔。
顾尘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已经偲茶,特别是如今的偲茶越发美艳的让人挪不动眼眸,顾尘不止一次的后悔为何曾经自己会嫌弃这样美丽的女子,去娶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偲初。
“偲姑娘!”顾尘打着招呼,他的目光就如同粘在偲茶身上一般。
此时最为觉得有些尴尬的就是偲初,她每次都要让偲茶瞧见自己的狼狈,比如此时,明明自己才是正妻,可偏偏自己的夫君到哪里却带着一个妾不说,这个妾还在正妻之前有了身子,这不是赤裸裸的告诉众人自己不受宠吗。
“长姐也来看戏吗?不如我们坐一起吧!”偲初提议道,然后就瞧见这三人自来熟的坐在他们一张桌上。
偲初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她瞧着坐在偲茶身边的纪周,觉得这男子虽然生的相貌极好,可在广陵却从未见过此人,顿时偲初又生出几分恶意来。
“长姐身边的这位是?那日长姐归来就瞧见这位公子,难不成这位是长姐的相好?”偲初开口的话语就带着几分粗俗。
偲茶皱了皱眉头,往日里偲初虽然也是这般,但在人前却是也是温婉的模样,怎么成亲后就和那些市井泼妇一般。
纪周不语,在纪周的眼中偲初就和蝼蚁一般,还真的不值得纪周动手动气。更何况纪周也想瞧瞧偲茶怎么介绍自己,纪周就坐在那里一切都在掌控中。
“你是说大人么?”偲茶当着偲初的面,轻轻的往纪周身边又坐了坐,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大人乃是我的未婚夫!”
“什么?”偲初和顾尘异口同声的说道,偲初则是诧异,而顾尘却是带着几分愤怒。
顾尘的态度让纪周的目光如刀般瞧向顾尘,顾尘顿时被瞧的气势矮了一截,整个人不敢再多言,而纪周则是对顾尘多了几分心眼。
“长姐可真是好本事,这出去才多久就带一个未婚夫回来,这名不正言不顺的,长姐也不怕父亲气死!”偲茶说着,轻轻的捂着唇笑开怀“还有这位公子不知是何身份啊,呀!难不成这位没有任何家世吗?”
偲茶瞧着偲初这小人得志的样子,都有些不忍心告诉偲初纪周的身份,真怕到时候偲初会气的吐血。
“少夫人,老爷很是宠爱大小姐,就算是招婿怕是老爷也是愿意的!”云香在一旁轻笑道。如今的云香仗着自己有孕,又仗着顾尘对偲初不如以往,这越发的放肆。
“正妻说话,你一个妾插什么嘴!”偲初呵斥道。
云香被偲初这话给说的眼眶一红,整个人都投入顾尘的怀中“少爷,妾身也不是故意的,少夫人她...”
顾尘朝着云香好生安慰,开口就对偲初责备“云香只是说话,你凶她做甚!”
瞧着自己的夫君如此偏袒一个妾,偲初觉得面上无光,可这样的事情她经历的太多,如今已经可以面不改色。
倒是偲茶觉得兴趣全无,她扯了扯纪周的衣摆“大人,我们去别处吧!”
纪周也觉得无趣,他想的可是和小丫头二人世界,这些人简直是烦人的苍蝇,就在两人起身准备离开,而偲初准备拦下的时候,却见顾知州匆匆赶来,这下子顾尘和偲初三人都愣住了,以为顾知州是来寻他们的。
却不想顾知州直接跪在纪周面前“臣不知摄政王大人驾临于此,有失远迎!”
这下,顾尘三人都懵了,更别提此时的偲初,脸色更是如同七彩色盘一般,整个人都充满了惶恐。
纪周只是对顾知州吩咐了几句,就拉着偲茶的手离开,而此时顾尘瞧着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曾经追着自己的偲茶如今是自己再也无法企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