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无从郭然家里几乎是落荒而逃。
眼见季苓哭着从自己眼前跑开,他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可他不知道为何没有追上去,没有拉住她,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她从自己眼底消失了。
如今倒好,自己一个人坐在车上,发着闷气,心里堵得慌。
他不明白自己心里的想法了。
到底对季苓,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他原本明明很清楚的,可她哭得模样在自己眼前不断放映着,一点一点摧残了他的理智。
自己还是见不得她哭啊!他记得季苓高中的时候就是个爱哭的女生。好几次她见到自己和别的女生走得稍微近一些,就会发脾气哭闹一场。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刚刚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她变了现在想想,一点没变。
何无叹了口气,启动了车子,一踩油门往出口开去。车子刚刚开出了小区门口,他却越发感觉到不安,这种不安就像无孔不入的空气,丝丝缕缕钻进你的鼻腔,你的身体,直到遍布全身。
他忽然想起郭然临走前和他说的那句话:“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子,说话还是注意点。”
“唉……”何无叹了口气,他心里何尝不知?自己和季苓在一起这么多年,多少了解她一些。自己说话是狠了一些,可这不是想着不想拉拉扯扯的嘛!
正当他故意乱想得时候,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得绕着小区转了一圈了,此刻竟然又开到了小区门口……
“诶……我这是!”何无有些郁闷得拍了拍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路边上。“怎么回事!”他有些无语自己的行为了。可下一秒,他却把车开进了小区里,绕到了季苓的花店门前。
“我一定是疯了!”他暗骂了自己一句,熄了火下车走到花店门口,却发现花店关门了。
门口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有事外出。
吃了闭门羹,何无有些无奈得站在原地,“这是去哪了?”他往四周望了望,见没人,只好回到车上打道回府。
虽然对于她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心里却还是特别担心的。万一……万一心情不好想不开什么的,该怎么办?可是,都成年人了,不至于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吧?
越想越烦,越烦越想。
何无开着车子总算到了家里,躺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她。
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他侧身一翻,躺在沙发上逼着自己入睡。
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头疼得厉害!果然带着心事逼着自己入睡只会越睡越累!如今倒好,烦躁没有解除,头还更疼了!
天色渐黑,他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也不敢想什么,因为想什么最后都会想到她身上……
最后,他翻了个身,决定去酒吧喝点酒。开着车到了那家他常去的酒吧,他坐在角落里喝了起来。
果然这酒是最能让人忘记忧愁的!一杯一杯下肚,清凉,醉人。四周喧闹的音乐,各色各样的人在舞池里随性得跳着,五光十色的彩灯照得何无差点昏睡过去。
他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撑着下巴,看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越发觉得犯困。开始还能看见的身影,如今一点一点,慢慢的……慢慢的……消失了。
一定是酒喝多了。
等他醒来得时候,舞池里的人已经少了一大半了。音乐还是如此震耳欲聋,彩灯依旧明晃晃得照着。好像时间并没有过很久,自己才睡了一小会。
他强撑着身体,打算到卫生间去洗把脸。却发现自己好像有些站不起来了。
“你醒了?”一个声音在他身后传来。
何无转头望了望,发现是酒吧里的服务员。
“你喝醉了,趴在桌上睡了几个小时了。我们酒吧都快打烊了。”那服务员笑了笑,说到。
睡了几个小时了?何无不解,他明明才小憩了一会。心里想是这么想,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看了看,这才发现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这……自己才睡了几个小时吗?这都快半天了……这酒是够烈的。
正当他思考得时候,那服务员又说了:“我看你醉的厉害,拿你手机给你朋友打了电话让她来接你。”
“什么??”何无眼睛都睁大了,酒意一下子少了几分。“你打给我什么朋友?”
那服务员有些被吓到,平日里自己也经常给一些醉酒的客人打电话给亲朋好友来接送,今天遇到的这个客人怎么好像……有点凶。
“就……通话记录了第一个。”服务员颤颤巍巍得说。
通话记录第一个……他今天最后和谁通话来着……好像是……
!!!
是季苓!
今天最后通话的,是季苓中午打电话让他出门。
何无吓得急忙拿起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上面明明白白显示着一个小时前他给季苓打了电话……
“你……说什么了?”何无抓着服务员的领口问到,语气里有些忿忿。
“就……就让她来接一下……”服务员吓坏了,眼睛睁大看着他,一脸恳求的模样。
听到他这么说,何无叹了口气,这……这都什么事啊!真的是!怎么就给她打电话……要是她来了又不知道说什么了……等等,她有没有说要来?
“你给她打电话,她说来吗?”他又问。
那服务员战战兢兢,说到:“她只说了句:‘好。’”
何无心都凉了,感觉咯噔一下好像坠入了无间地狱。“待会要是她来了你就说我离开了。”他说完从钱夹里取出钱放在了桌上,踉跄得走出了酒吧。
许是心慌,他走得有些急,在门口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几个刚好进来的人。
“不好意思……”何无一心想着离开,道了歉就想往门口走去,却被那群人揽住了。
为首的那个男人身上纹满了纹身,看上去不好惹的模样。他伸手抓住了何无的领口,有些不屑得说:“怎么?撞了人一句不好意思就想走?”
何无见他们人多,各个都像混道上的,不想理会他们,“那还想怎么样?”他没好气得说。
那花臂男笑了笑,露出漆黑的牙,一副拽上天的面孔,说:“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