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田被这少年反咬一口,差点就心肌梗塞了,他内心对沈家起了杀心,但凡有机会,他都不会让这沈家人好过。
王田怒极反笑,“启禀陛下,此人年纪虽小,但满嘴胡言乱语,只要陛下安排人审讯问之,必然见真章!况且,有物证在,不论他们如何辩驳,事实胜于雄辩。”
在王田看来,这个少年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即使他再嘴硬,但沈家人可都不是和他一样嘴硬之辈,只要再传几个沈家人进宫当证人,呵,这人证缺他一个也无所谓。
不难看出,王田这次绝对是准备周全了才来。
那一箱子的物证,可不是盖的。
就连沈家的族谱,原版的,都搞过来了。
甚至连沈遇昔日在沈家读书写字的字帖、字画全都有,更可怕的是,连那份置沈家于死地的血字衣都有。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皇帝的盖棺定论,是最后一道关卡了。
王田拿着这血衣,语气坚定,“陛下,请明察,这是从韩国王宫流出的证据之一,这足以证明,韩国沈家的确在我大景王朝安插了探子,而且这探子,在我朝的地位不低。”
王田再从箱子内拿出沈家族谱,翻出记录有沈遇名字的那一页,继续说道,“陛下,这沈家的族谱,足以佐证,沈大人的确就是那名卧底。”
王田看向沈遇那张依旧沉着冷静的面容,不禁冷笑,不愧是韩国的顶尖间谍,这表面功夫的确厉害,王田顿时起了学习的心思。
王田又从箱子底下,拿出一份像账簿一样的东西,但上面记录的全是韩国探子的名单,不过,都以代号命名。
王田将这资料也呈到御前。
王田:“陛下,这是韩国安插到各国的探子名单,其人员之多,简直令人瞠目结舌。第一页第一列,所记载的探子,必然就是沈大人了,微臣听说,韩国会在探子身上,纹上代号,微臣昔年陪先帝到汤山,曾与沈大人一起泡温泉,沈大人的肩膀上就纹着和这个代号,一模一样的图案。”
赵景珩:好好好,这下石锤了!
沈遇听到王田的话 ,心中冷笑不已,这王田,果然是他的心腹大患,不愧是先帝看重的托孤重臣。
沈遇:虽然在身份暴露问题上已经做足了准备,但,这种情况下,即使赢得此局,也会在皇帝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一旦皇帝哪一日疑心病发作,那就是他沈遇命丧之时,王田可真是厉害,下得一步好棋子。
不过,赵景珩认真看了下这件血衣,就发现这血衣是伪造的,但家谱等其他证据都是真实的。
赵景珩见此,便不欲让王田继续发挥下去了,否则,这场子就圆不回来了。只能说,内阁大臣王田,不愧是顶尖间谍,实在厉害,佩服。
赵景珩当即屏退所有人,只留下内阁大臣沈遇和王田。
赵景珩:“王爱卿不愧是被先帝和朕所看重的内阁大臣,这能力与效率奇高,只不过,这件事,原本是机密,既然被王爱卿顺藤摸瓜,找到了尾巴,那朕便直说了。想必王爱卿如此聪颖,必定也对先帝有一支强大的暗卫,有所耳闻吧。事实上,沈爱卿并非是韩国安插在我大景王朝的卧底,正好相反,整个沈家,都是大景王朝安插在韩国的卧底,否则,王爱卿以为,朕这几年的征战为何会如此顺利。”
沈遇听到这话,整个瞳孔震惊,他差点连眼珠子都震惊脱出眼眶,他瞠目结舌到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王田更震惊,他当即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但是额头快速冒出来的汗水,显示着他此刻的焦虑和慌乱。
赵景珩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沈遇面前,微笑着看着他,指着一旁沈遇用过的桌案,神情坚定。
赵景珩:“沈爱卿,你看王爱卿似乎并不相信朕所言,不如爱卿当场为王爱卿表演一番绝活,请将这张桌案劈开。”
沈遇惊疑不定,内心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但还是按照皇帝说的做,快步走到自己用过的那张桌案前,凝神聚气,抬高手掌,运气与手掌之中,飞快劈向桌案,桌案应声而倒。
王田在一旁,看到这一幕,更震惊了!
他看那桌案从中间被劈开,几乎四分五裂,但碎屑都没有飞溅到他们这边来,就算他是个不通武功的文臣,也能看出沈遇的武功非凡。
内阁大臣王田感觉自己失声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有这个功力,竟然深藏不露,低调做文臣,半点军功都没有去捞过,甚至这文职工作,做得比一般的文官还要出色。
他感觉自己失落失望到失去求生希望,原本以为自己掌握了一步登天的剧本,没想到,竟然愚蠢到得罪了一个势力和实力都强横的同僚,恐怕,皇帝日后也会因此,对他心有芥蒂。
内阁大臣王田此刻已经不再挣扎,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当机立断,深深地跪拜下去,“微臣有罪,微臣简直罪该万死,竟差点坏了陛下和先帝多年来的布局,请陛下降罪。”
赵景珩也在思索着如何处理这个王田,显然,王田现在在沈遇眼中,是绝对的孤臣,而且是有勇有谋之辈,如若现在就发落了王田,就会立刻让沈遇发现问题,赵景珩还不想破坏卧底之间的平衡。
赵景珩上前,弯腰,将内阁大臣王田扶了起来,微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王爱卿何罪之有,快请起吧,只是王爱卿的能力,令朕十分欣赏,朕有一机密要事,欲交付与爱卿亲自处理,王爱卿以为如何?”
内阁大臣王田心下狂喜,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这种奇效,他老泪纵横,泪眼朦胧地看着皇帝,真挚而诚恳,“多谢陛下恩典,请陛下尽管吩咐,微臣愿为陛下效忠,微臣对陛下之心,忠贞不渝。”
沈遇在一旁看着这两人君臣相得,心中复杂纠结,脑中一片混乱,他一直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了破绽,还是先帝早就安排人盯着他,现在皇帝不处理他,可是还有什么后招?虽然他更倾向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但是,未知且无望的等待,最令人焦虑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