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簿见关羽突然杀入,而且阵中迷障尽破,便知刘备军中有高人指点,眼见张飞杀来,仓皇朝着生门逃遁。
这地遁之阵主修遁之法,即便阵破,只要及时从生门出,便可逃出升天。
雷簿领着众人出了石林,进入生门小道,士兵刚进入过半,便见两边一声炮响,刘备率三千伏兵杀出,以有心算无心,杀得雷簿山贼大败。
雷簿在手下护卫之下仓皇逃回阵中,刚进石林,耳边便响起炸雷般的破锣嗓音,
“装神弄鬼,吃我一矛!”
雷簿回头,就见黑脸大汉张飞瞪着一双大眼,手中丈八蛇矛毒蛇出信,一矛捅来,快如闪电,雷簿根本来不及举起武器招架,慌乱间,一把拉过一个手下挡在身前充当肉盾。
“噗!”
蛇矛毫无花哨的从山贼手下胸口刺入,雷簿正要暗自庆幸,却觉得胸口一凉,张飞那一矛攻势太猛,刺穿手下之后,继续刺入了雷簿胸口。
雷簿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甘,但是浑身的力气迅速消逝,软软的倒在地上。
“俺老张说过了,一矛刺死,绝不用第二招。”张飞一抖长矛,甩到矛刃上的血迹。
此时关羽也已经率军杀到,三方合围,山贼主帅又率先身死,余下的山贼各自为战,迅速溃败。
剿灭山贼,刘备迫不及待的带兵扫荡了雷簿老巢,果然,雷簿落草牛角山一年多来,不知道洗劫了多少乡县,山寨中粮食数万石,还有金银珠宝无数,看着这一车车的粮草运回寿春,刘备终于老怀大慰。
此战徐庶轻描淡写的破了雷簿的地遁之阵,又料敌机先埋伏在生门附近,才能轻松击败雷簿山贼,刘备三兄弟还从来没有打过如此痛快的战,对徐庶也是极为敬佩。
寿春城中,城守府邸。
刘备备了酒席,徐庶居左侧首座,关羽张飞皆在座相陪。
酒过三巡,众人欢欢喜喜的饮酒,对徐庶也是赞口不绝。刘备或许今日开心,喝得有些上头,忽然间却感伤起来,以手扶额,神情哀戚。
徐庶坐得近,见刘备神色有异,便问道,“皇叔何故突然悲切?”
刘备长叹一声,“唉,刘备自涿郡起兵,一腔壮志思报汉室,怎奈一路坎坷,颠沛流离,每有战事,皆是靠着二位义弟拼死杀敌,时至今日,也不过有寿春一座孤城容身。
刘备虽有心进取,然而才疏学浅,又无人可以共谋之,今日之战,有元直相助,才知有智谋之士相助,真是一件幸事,故而感伤,让元直见笑了。”
刘备说得真切,想起过往一路艰辛,不觉眼泪又掉了下来。
一旁关羽张飞听到此,也不禁相视轻叹,二人跟着刘备一路投陶谦,投公孙瓒,投曹操,甚至投吕布,也知道,没有谋士为他们筹划,刘备真的过得太苦了。
徐庶听到刘备如此说,哪还不知道刘备心思,他本就是洒脱之人,既然选择了相助刘备,也不在乎是谁先主动了,便起身道,
“皇叔之心,徐庶早已知晓,若皇叔不弃,徐庶愿辅佐皇叔,成就皇叔之志。”
“当真?”刘备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徐庶,竟有点不敢相信。
“呵呵,实不相瞒,徐庶来寿春之前,便已听说皇叔仁义之名,在寿春之时,皇叔不顾军中粮草不济也要开城救济流民,那时起,徐庶便已认定皇叔为明主,今日破地遁之阵,算是送给皇叔见面礼吧。”徐庶笑道。
“真是,上天怜我刘备,赐元直于我。”刘备站起身,握住徐庶双手,激动之余,又忍不住眼泪直落,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
徐庶加入刘备帐下,立刻大刀阔斧的对寿春军政民生等一系列事务做出调整,出台相应的政策,在缴获了雷簿大量粮草之后,更是迅速让寿春流民也安顿了下来。
在徐庶的治理下,寿春城的境况有了极大的变化,百姓对刘备更是感恩戴德。
“呵呵,元直不愧是当世大才,自元直治理寿春之后,刘备感觉轻松多了。”议事厅中,刘备明显气色好多了,称赞徐庶道。
“主公,这两月来,寿春城的政务已经趋于稳定,此后继任之人,只需稍加管理便可。军政之事,有关羽张飞二人统兵,也可无忧。只是,现在却不是轻松的时候。”徐庶并未显得轻松,而是略显严肃的道。
刘备也听出了徐庶话中的不对,问道,“继任之人?元直此话怎讲?”
“主公之志,只在这一城之地吗?”
“当然不,只是你也看到了,我目前仅有寿春一城,手中兵将不足,钱粮入不敷出,周边又尽是曹操吕布孙策之流,便是想扩张,也力有未逮啊。”刘备倒也看得清形势,说道。
徐庶手背在背后,悠悠的道,“飞鸟在林,难免枝叶障目,凤翔于天,方可胸怀江河。这寿春城,正是阻挡主公视线的丛林啊。”
刘备知道徐庶有话说,也郑重起来,“还请元直为我解惑。”
徐庶道,“主公可知,讨袁之战后,为何主公可以占据淮南最重要的城池寿春?”
“袁术覆灭之后,其他四方势力谁占据寿春,都会对其他势力不利,唯独我占据,倒可以让他们各方相安无事。”
“主公既然心中清楚,那必然也知道,一旦其他四方势力打破均衡,主公的寿春,也必然会成为四方争相抢夺的重地吧?”
刘备点点头,“嗯,所以刘备也在不遗余力的治理寿春,以防战争爆发之时,足以自保。”
“不,”徐庶摇摇头道,“无论主公如何治理,寿春都不足以自保,兵丁不足,农桑毁于战乱,又无战略纵深,继续坚守下去,资源和人丁只会被生生的消耗殆尽,一旦开战,主公的心血便会毁于一旦。”
“那该如何?”刘备问道。
徐庶郑重的望向刘备,冷静的吐出一个字,
“走!”
“走?”刘备愕然道,“难道,我刘备又要继续投奔他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