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伽利魂不守舍的坐在摩罗陀皇宫大殿中,心下不知是后怕还是后悔。
总之让舍伽利高兴不起来。
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汉军也并非好相与的,舍伽利回来之后方才想通这一点。
前去开伯尔山口查探的探子已经回来,带回来的消息也证实了舍伽利的担忧。
贵霜残兵的的确确逃走了,虽然没能从开伯尔山口逃走,但是四五千人的部队,即使山路再怎么危险重重,也不可能全军覆没,最终一定会有人逃回贵霜国都,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贵霜国主。
身毒人临阵倒戈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舍伽利已经不指望得到贵霜的善待了。
一旦贵霜大军南下,身毒人将水深火热。
好在探子带回了另一个消息,那便是汉军已经开始在开伯尔山口建造要塞,似乎是要将身毒与贵霜隔断起来。
这至少说明汉军并没有打算赶走了身毒的贵霜军便撤退,看他们劳师动众的样子,必定是和贵霜还有大战。
如此的话,只要汉军不对身毒动手,至少短期内自己是安全的。
于是乎吴双军将征调民夫的告示一发出,舍伽利立刻殷勤的为吴双军代言,直接以国主的名义让身毒的百姓踊跃报名。
整个都城剩下一万多身毒士兵,舍伽利索性将这这些士兵交给吴双,完全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吴双来到身毒也好几个月,对身毒也算有了了解。
身毒人战力低下,国力羸弱不堪,作为一个奴隶制的国家,身毒的奴隶主阶级基本上都在贵霜人进攻的时候被清理了。
所以目前国内除了以舍伽利为首的统治派之外,其余的民众都处于一种无组织的状态,说白了就是全民都是贵霜的奴隶。
没有人能组织反抗,几万贵霜军就可以轻松占领身毒全境。
现在也是如此,身毒的百姓都在为了一口吃食而挣扎,谁给他们食物他们就听谁的。
舍伽利剩下的一万多士兵,还真起不了什么作用。
贵霜军被打跑之后,身毒国原本的奴隶重新成为百姓,不用再受奴隶主的压迫,所以目前为止,身毒的百姓对汉军的态度还是极好的。
而且到现在为止也并没有出现吴双军欺压百姓的情况,这也让身毒人上下对汉军抱有一丝期望:成为大汉的附属国,或许身毒还有崛起的机会。
吴双来到皇宫大殿时,舍伽利很识趣的从主位王座上起来,站到一边,示意吴双来坐主位。
吴双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往王座上一座,“国主也请坐吧。”
舍伽利悻悻的坐到一旁,像个老实的大孩子等待吴双的训话。
“国主襄助我军击败贵霜有功,你我便是盟友,国主不必拘谨,”吴双笑道,“大汉乃文明礼仪之邦,并非贵霜蛮军可比,国主大可放心,身毒百姓只要服从管理,我汉军绝不会肆意欺压百姓的。”
舍伽利神色稍微轻松了点,“汉军的治军风范有目共睹,真是我身毒之楷模,日后还望将军不吝赐教,让我们身毒士兵也有所长进。”
“国主不必客气,想必你也看到了,我们正在开伯尔山口建造要塞,要塞一旦建成,贵霜人再想轻松南下便不可能了。”
舍伽利连忙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将军放心,我已诏令身毒国上下,全力支持汉军建设开伯尔要塞,将军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提就是。”
吴双既然已经表明了要与贵霜为敌,并且短时间内并不会离开身毒,舍伽利便放下心来,接下来要做的,便只是跟汉军统帅吴双搞好关系。
见舍伽利什么说,吴双便很不客气的将大本营从拉卡拉搬到了摩罗陀。
身毒国如今的统治阶层基本都在摩罗陀,其他的城市主官只是负责日常的治安,吴双数万大军进驻摩罗陀,等于是直接从贵霜手上接管了身毒。
不同的只是汉军名义上与身毒国是盟友而已,但是舍伽利心里有数,身毒国仍旧只是附庸而已。
北面建造城墙要塞的事交给了诸葛亮,操控身毒国市场之事则交给了王多金,吴双暂时无事,便在摩罗陀休养生息。
。。。
漠北草原,狼居胥山下。
六月的漠北水草丰茂,狼居胥山上的溪水沿着山谷而下,在清脆的草原上形成一条小河。
小河边,几个骑兵小心翼翼的蹲下身体,在清凉的河水中洗了一把脸,又捧了一湾甘甜的河水喝了。
为首的骑兵喝完水,立刻起身回到战马旁催促道,“兄弟们利索点,这附近可不太平,咱们小心为上。”
河边的几人听罢,立刻加紧动作又捧了几口水喝了,然后一言不发的回到战马边上,
一个士兵小声道,“超哥,这龙城附近的匈奴兵似乎越来越多了,而且都是零零散散的,咱们根本无法统计啊。”
超哥姓王名超,乃是这队骑兵斥候的首领,被曹操派往龙城附近刺探敌情的。王超闻言眉头微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那也没办法,我们的任务就是监视龙城附近的匈奴人动向,凡是十人以上规模的队伍,都得登记起来,让主公和军师去定夺。”
首领继续道,“柱子,你们一个个都机灵点儿,咱们的任务马上就要结束了,将这一带的敌情报给主公后,我给兄弟们放几天假,大家伙去抢几只羊来补补。”
叫柱子的士兵一听,立刻喉结一阵滚动,“嘿嘿,那就先谢过超哥了。哟吼,兄弟们上马,趁天黑前赶到下一处据点再说。”
“小声点儿,别把匈奴人给引来了,”王超笑着骂道,“这匈奴人鼻子和耳朵可是比狗还灵的。”
王超这对斥候出来刺探敌情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身为经验丰富的斥候,王超在任何时候都极为小心谨慎,尤其是在这茫茫大草原上,没有山和树木的阻挡,人的声音和气味都能传出去老远,而草原上的匈奴人几乎都有这个本事,那就是凭着风中的声音和气味追踪源头。
所以方才柱子一时得意忘形,那一丝吆喝声音确实大了不少。
王超刚骂完,忽然耳朵一动,脸色立刻变了,
“不好,快上马,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