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臻也知自己过于心急,很大方的给武暖冬两天考虑的时间。
武暖冬有些懵圈,她才十二岁好不,不但三哥哥抽风,连梁臻也不正常了,她自恋的摸了摸细滑的脸蛋,莫非真是这张脸太好看了!
仔细想想其实家中哥哥已经算是相当晚婚的,像是村里大东家的全儿姐,比她才大两岁,明年就要嫁出去了。全儿对草药的识别度很高,很有天赋,她本来是想介绍给郑爷爷做徒弟,结果人家九岁那年直接相中了同济的药童小哥,十岁订婚后两人往来频繁,很有共同话题,如今夫唱妇随感情好着呢!
如若可能,她根本不想结婚,可此时对晚婚或者不婚不但有重罚,还会连累父母家人。而今更提倡‘男子娶寡妇、寡妇再改嫁’这样的政策,只为了提高人口增加。不嫁罚款、不生亦罚款。
可梁臻这一手太突然了,好好的表什么白!
武暖冬有些头疼,一想到三哥哥的异常是疼上加疼,不禁越发的惦念家里的亲人们。
第二天苍穹来的时候,闹得人尽皆知,全海岸的海鸟都被惊扰的纷纷避让,天空顷刻间成为了鸟儿的世界,盘旋、冲刺,凌乱的像是遇到了天敌,引起所有人的观望。只见一颗黑点慢慢扩大,从云端中目标明确的滑翔而下,直愣愣的突破慌乱的鸟群冲向了沙滩上。
不少少女惊吓的尖叫,眼瞅着展翅两米多长的凶猛金雕紧扣双爪抓住了武暖冬纤细的胳膊,本以为会是血腥的场面,没想到金雕缩翅,很是亲昵的用小脑袋拼命蹭着小姑娘的脸庞。
这种反差萌顿时吸引出姑娘们满满的少女心,想靠近摸摸苍穹,又畏惧于它眼神中的锐利。
虽然在很多人眼里,同种类的鸟儿几乎分不出模样,但对于武暖冬说不存在这些问题。苍穹是她一点点照看大的,几天不见,自然看出它瘦了不少,连精神也显得很不济。
“苍穹,你是几天没睡,找我来着吗?”她低语问着,苍穹灵慧的眸光一怔,随即又开始恋恋不舍的蹭了起来。武暖冬没心情把苍穹当作宠物介绍给别人,她现在很心疼,忽略了英儿蠢蠢欲动想要上前的举动,转身直接带着苍穹走入山野,待到没人,将它带入玉府,亲手喂食给它准备好的灵芝。
苍穹见到武暖冬相当兴奋,低头啄两口,抬眼看看她,啄两口抬头、啄两口抬头,也不嫌麻烦,唯恐自己一闪神她就转身不见了。
武暖冬揉着它的小脑袋,嘱咐着,“你休息一会儿,我把信写好了,等晚上,你带给爷爷他们!”
尽管急不可耐的想要把自己安然无恙的消息传递给家人,但是苍穹对于她来说同样重要,几天都过了,也不在乎这几个时辰,还不如让它踏实休息稍许。
武暖冬出了玉府,往回走去,人群已经散了,只剩梁臻在船旁等着她。
不知何时,梁臻换下了疍家的衣服,一身天蓝色的窄袖儒衫、玉面纶巾,十分斯文。看似纯良无害的气质,在他唇红齿白的出挑面容下越发让姑娘们怦然心跳,眼角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温和笑意在看到心上人靠近时逐渐加深直至真实。那只如白玉精美纤长的手中摩擦着翡翠玉雕,下面坠着一条墨绿色的丝线流苏。天蓝色的衣衫上是简单却精致的兰花绣,一条相互呼应的白兰花玉带掐在腰际上面挂了双鱼吉祥如意和田玉挂坠,显得玉身修长笔挺。他又成了那个让人沐浴春风的绝伦贵公子,即便是深知他个性的武暖冬一瞬间依然差点被他迷了眼。
“联系到下人了?”武暖冬毫不诧异,以梁家的财势,丢了自家独苗还不自知,岂不是枉然称为存活百余年的京城三大家族之一了。
梁臻点头,回身从船舱里取出一个锦包,打开后是一身天蓝色抹胸襦裙外配白兰花轻纱短衫和一双蓝底绣花鞋,轻声道:“拿回去试试,明早马车过来就可以出发了。”
自从告了白,梁臻一直没有主动和武暖冬搭过话,他说到做到,给她两天思考的时间,不做任何影响她思绪的纠缠。
武暖冬其实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她对梁臻有好感不假,却还达不到喜欢的地步,顶多算是了解后有些许的欣赏罢了,所以梁臻的告白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困扰,甚至因对方的理智表现隐隐有几分被他说动的念头。
武暖冬接过衣服道了声谢,回到舱中换上新衣,顺手取了烧火后残留的木炭和帕子,垂眸写起家书。
梁臻见武暖冬久久未出来,在外面徘徊了几步,最终转身离开。
他怕把她逼的太紧,反而起了相反的效果,他是惟利是图爱财如命的商人,骨子里脱不开的狡猾和重利。既然肯开口诉请,就有一定的把握。武暖冬是最在意家人的女子,她很聪慧、冷静,自然会明白他话中的深意。以她的容貌,长大成人后倾国倾城也不足为奇。自古红颜多薄命,无外乎是有美貌却没有相匹配的背景可依靠,武家或许钱财积累到了某种程度,但家底不够殷实、人脉稀薄是个弊端。梁家虽不是走官途,胜在百年家史两代皇商,在大唐权贵中,鲜少能有人可以匹敌,朝中权贵也要给些颜面。别的不说,一世安宁是他能给予的。
对于梁臻而言,能够得到武暖冬的人,不久的将来他自信也能够得到她的心。所以他不在意武暖冬是因为什么而愿意接受他,他要的向来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苍穹的信入睡前便送到了武家。
老爷子颤抖的捧着帕子,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武天德赶紧抢过帕子读了起来,“我在廉州,即日可归,安好勿忧!家人可好?”
“暖暖没事,暖暖真的没事!”坚持了好几天的信念在得到准信后,老爷子反倒一下子崩溃了,扯袖捂脸拭泪,等到情绪稳定了,看了眼传阅手帕的儿孙,低头写起回信。
“爹,把三郎病重的事情告诉暖暖吧!那孩子毕竟是因为暖暖才一病不起。”武天德既高兴女儿安然无恙,又忧心儿子久窝病榻,整个人都老了几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