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之前得来的资料看,这位戴老师即便是上了年纪,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学者,可此刻坐在叶修跟前的,不过是一个头发苍白,身材佝偻,神色憔悴,行将入墓的老人。
一时之间,叶修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您是?”只是让叶修没有想到的是,遭此劫难,这位戴老师依旧保持着应有的风度,眼见叶修没开口,反而率先开口道。
“我叫叶修,是云龙学院三年级一班的新班主任……”叶修看向了老人,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老人愣了愣。
似乎怎么都没有想到,第一个来监狱探望自己的,会是三年级一班的新班主任。
只是他来这里做什么?
“为了那些孩子而来?”戴老师询问了一句。
语气温和,根本没有半点怨恨,这反而让叶修有些诧异。
“你不恨他们?”叶修直接问道。
“恨?有什么好恨的,终究只是一群孩子……”戴老师轻轻摇了摇头。
“可他们做的事情……”
“这世上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能力不足的老师,没有教好他们,只能是我自己能力不行……”戴老师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是他一直秉持的原则。
也是为何当初其他老师都不愿意担任三年级一班班主任的时候,他还愿意去试一试的原因。
只是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也曾感到愤怒,感到畏惧,感到茫然,可这些日子以来,他却想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的妻子,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那是自己平日对她的关注太少。
即便没有姜海涵的安排,没有那个男人的出现,也有可能有其他的男人!
自己的女儿,遇人不淑,没有看清楚那男人的真面目,也是自己没有教导好她,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若是自己能够对妻子的关爱更多一点,对女儿的教育更上心一点,又怎会被那男人轻易摆弄?
若是自己对姜海涵的教育再耐心一点,不引起他对自己的怨恨,又怎会仗势着家世做出那样的事情。
姜海涵有错吗?
当然有错。
自己的妻子有错吗?
同样有错?
可最大的错误,不还是在自己身上?
当了一辈子的老师,教书育人,最终却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教导不好,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担任老师?
这一切,都是自己罪有应得。
来之前,叶修曾想过戴老师的状态,可能悲愤不已,可能绝望麻木,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戴老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遭受了这样的痛苦,他心里竟然没有丝毫怨恨,反而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是傻?还是另一种高尚?
一时之间,叶修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叶老师,这个班其实大部分学生都还不错,仅有的几个,虽然调皮了一点,但终究还是孩子,希望你不要放弃他们……”这个时候,戴老师却抬起头来,认真地朝着叶修说了一句。
“你放心,我不会放弃任何一名学生,不过犯下了错误,终究是犯了错误,不能因为他还是孩子,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叶修轻轻点了点头。
戴老师一愣,看向了叶修。
“谢谢你,戴老师,他们有你这样的老师,应该自豪……”叶修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起身离开。
戴老师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叶修离去的背影。
一时之间眼泪纵横。
他可以放下对学生的仇恨,却永远也无法放下对女儿的愧疚。
只是,事已至此,他又能做些什么?
……
蜀州,希尔顿大酒店,某总统套房内。
赵树人意气风发的坐在落地窗玻璃前面的沙发上,他的身前,还跪着一名身材婀娜多姿的美丽女子。
女子不管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一流。
就连那技术,也是是炉火纯青,可不知道为何,赵树人却总觉得不是滋味。
脑海中,浮现最多的,反而是那个叫戴小娇的女人,还有她那个年龄大了一点,却风韵犹存的老妈。
那绝对是他这辈子做过最疯狂,最刺激的事情。
他原本只是一个陪酒少爷,在一家酒吧工作,靠着帅气的面容,一直都是那家酒吧的红牌,他原本最大的梦想,就是哪一天被某个富婆看上,可以做一辈子的小白脸。
可这个梦想还没有达成,那位姜家的少爷就找上了他,给他安排了一件足以写入小说的精彩任务。
一个略显寂寞的老女人,一个初入茅庐的女大学生,以他的长相和对女人的了解,要拿下这样的女人,根本没什么难度,更不要说,还有姜家庞大的财力作为支撑。
名车,豪宅,哪个女人能抵挡。
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分别拿下了那对母女。
可惜自己还没玩尽兴,就“意外”泄露了那些拍下的视频。
那对母女毁了,那个家庭也毁了,他也付出了被捅一刀的代价。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那一刀,并没有真的伤到他,只是划开了一个小口子,而他却得到了一千万的巨额资金。
一千万啊,他这种没学历,没人脉,没本事的人,恐怕一辈子都挣不了,如今,自己再也不用忍着恶心去伺候那些老女人了,自己可以用大把大把的钱去享受这些女人的服务。
只是这种女人找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真不如那对为他动情的母女。
“砰……”就在赵树下感叹不已,琢磨自己是不是该去精神病院看看那个名叫戴小娇女孩的时候,酒店的房门被人推开,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直接冲了进来。
赵树人吓了一跳,就要抬出姜大少爷的名号震住这些警察,这些警察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上前就将他和身边花钱找来的女人按在了地上。
“你们这……”赵树人就要开口,却被一人直接一棍子砸在了脑袋上,赵树人直接晕了过去。
当赵树人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呆在警察局,而是在一个空旷的厂房内。
整个人都被捆着,周围也没有警察,只有几名黑衣大汉站在旁边,还有一名长相斯文,留着一些胡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年轻人正蹲在自己身前,冷漠地看着自己……
赵树人心头有些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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