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间,巨大的声音把一切都掩盖,四周腾起了无数的灰尘,让所有人都看不清楚情况。但是空气中的飞刃破空声也嘎然而止。
当所有的灰尘散尽之后,申德旭看到仓库四周的墙壁全部倒塌。屋顶的钢构和瓦片全部坍塌下来,但是避过了所有人。
王鲲鹏和自己的下属站在仓库之外的地方,他的身边还站了两个女道士。
徐云风慢慢走到一个女道士面前,微笑着说:“我还以为所有人都把我给忘了。”
方浊用手拍了徐云风的肩膀一下,“你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北京太远了。”徐云风故作轻松的说,“你知道我找个人很懒嘛。”
这个楚国流传下来的荡离阵法,就在徐云风和方浊两人联袂之下,给破了。
“这个东西不是偶然出现的。”申德旭对王鲲鹏说,“你的七星阵法有了荡离的帮衬,威力会更进一步。”
“还不够。”王鲲鹏脸上看不出任何兴奋,“远远不够。”
姚广孝的机会
晋篇听弦部:小序徵羽角
鄱阳湖水战之后,朱元璋击败东边的张士诚,终于统一了中国南方,在刘基的建言下,定都于龙盘虎踞的金陵应天,国号“大明”。朱元璋起事是打着明教的旗号,所以建国后抛弃了“吴”,定下国号为“明”。
随后的几年里,派遣徐达常遇春扫荡中国北部,击败元朝名将王保保,元顺帝逃亡漠北,元朝彻底覆灭。在中原维持了九十六年的蒙古人回了北方。至此,大明一统天下。
洪武十八年,朱元璋从民间选拔十名僧人,准备分给诸位藩王讲经荐福,这些僧人对自己的前途十分期待,因为这关乎着自己的今后的命运。他们纷纷在私下讨论,跟着那一个藩王会更有前途。但是大家都对北方的燕王和宁王不以为然。因为这两个藩王,还承担着守护明朝北方疆域,时时刻刻要和北元残余的蒙古军队交战。过去了,很难享到清福。
只有一个叫道衍的和尚岿然不动,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但实际上,他在等待,等着一个人,那个人不仅仅是来改变他的命运的,而是要施展的穷奇一生的报复。这个叫道衍的和尚,他一生的报复,只有一个,发扬光大诡道的门派,为自己的师父席应真报仇。
道衍,俗名姚广孝,他就是席应真失败后,告诉刘伯温,即将彻底埋葬他所有布置的棋子!这就是席应真败在刘基的手下之后,对刘基许下的诅咒。
藩王们一个个走进来了,僧人们立刻安静,等待着命运的安排,他们的命运都在藩王的一念之间。
道衍对其他的藩王并不在意,他只在等一个人,那就是燕王朱棣,只有燕王朱棣,才能帮助他做想做的事情。
燕王朱棣走进来的身后,心事重重,他没有注意到道衍,因为他谁也没有在意,朱棣在想别的事情,挑选僧人,只是一个表达孝道的行为而已,接受父皇旨意,来挑选几个僧人,给马皇后祈福。但是朱棣根本就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好不在意的见面,会改变他的人生和帝国的走向。
就在朱棣走过这群和尚身边的时候,一个老和尚突然开口了,声音很轻,不过朱棣听得很明白:“殿下,贫僧愿意跟随您。”
朱棣转身,看着看这个自荐的和尚,这个和尚已经很老了,为什么会选择跟着自己到北方。朱棣问道:“为何?”
老和尚面无表情,但是眼睛里冒着炙热的火焰,“贫僧有大礼相送。”
朱棣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已经是藩王,老和尚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作为礼物,是自已想要而没有的。
朱棣摸了一下胡须,“喔,何礼?”
道衍的语速十分的缓慢,不过每个字都很清楚。
“大王若能用我,贫僧愿意送一白帽子给大王!”
朱棣看了看左右,他很担心有锦衣卫听见,然后低声怒斥这个口吐狂言的老和尚:“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要命了么?!”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此时的道衍,闭目打起坐来。他完全相信,燕王会回来找他。果然,燕王选择了道衍作为祈福僧人,即日即将出发,随同北上,去往北平。
道衍一丝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老师,属于我的时代到来了,大明第一谋士,虽然不是你,但是也不会是刘基,因为。。。。。。一定是我!
席应真秉承诡道,而诡道曾经和纵横术有着密切的关联。
道衍离开了应天,跟随者燕王朱棣来到北平。
燕王好像已经把道衍这个老和尚给忘记,迟迟没有召见道衍。但是道衍并不着急,他等着燕王,因为他要和燕王说的事情,关乎着燕王所有的身家性命。燕王还在等,等他的父亲去世。太祖在位一天,朱棣绝不敢轻举妄动。所以道衍只能和朱棣一样,每晚看着南边,等待着那一天到来。
北平的八臂哪咤,就在道衍所站的脚下,当年徐达拿着刘基的图样,在北平经营多年,终于建立了这个八臂哪咤的布局,当初的目的是为了运用风水,对抗北方元朝残余的武装。
明帝国一南一北,南边应天是龙盘虎踞,北边北平是八臂哪咤,辅佐帝国的千秋基业,这刘基一厢情愿的设想,却是道衍翻盘的机会。
朵颜三卫已经归附燕王。南边的太祖圣上归西的日期临近。道衍需要开始打算拿到八臂哪咤的布局图,这张图,道衍知道在哪里,而且他势在必得。八臂哪咤的布局,就在徐达的女儿,朱棣的妻子,徐王妃的手中。
终于在一个傍晚,夕阳如血一样的挂在西山,道衍正站在自己居住的道观里冥思。燕王带着他的随从来了,道衍心里忍不住想,王爷比自己想得更加着急。
道衍跟随燕王到了北平,被安置在这个庆寿寺里几年,庆寿寺并不大,在北平籍籍无名,道衍当了一个挂名的主持而已。寺内的僧侣知道他是燕王为了给马皇后祈福的僧侣,燕王也没有重用,随意安排下来的人,对他也并不热情,也不巴结,但是也算是彬彬有礼。私下里却对道衍十分的不屑,因为道衍虽然是一身和尚打扮,剃度了头发,也有度牒,但是他参悟的,却是道籍。
燕王带着随从,来庆寿寺并没有事先告知,庆寿寺的僧侣都跪拜在道路两旁。道衍看见燕王后,也随即跪拜。
燕王朱棣穿着一身黑衣,虽然质地华贵,颜色却很朴素。他比太祖要高很多,并且十分结实。燕王打过很多仗,在所有藩王里,最像太祖的儿子,就是他。
燕王的黑衣,也应对了地处北方的属地,但是道衍从第一次看到他尚黑的穿着,心里就明白,这个人他没有白等。太祖出身于摩尼教,所以明朝得国后尚赤,也许朱棣很早就有了水克火的心思,只是别人都看不到,刘基能看到,却已经死了。
燕王已经走到了道衍跟前,命令道衍起身,他一辈子戎马,出生都是在军营里,身上保留着军人的作风,不太喜欢繁文缛节。道衍站起来,看着燕王,他曾经许诺过给燕王一顶白帽子,现在他要兑现了。燕王身上的杀气道衍能感受的清清楚楚,如果今天他说错半个字,立即就会身首异处。不过道衍并不害怕,他已经想好了,想好了十几年。